“快让开，快让开，大队长来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怒吼，可惜没人听到，春花婶子还怪可惜的：“这老头，来得挺快，每次都这样，看戏都不尽兴。”
林羡：默默闭嘴。
果然，大队长一来，闹剧就快结束了。
“闹什么？还不快把这两人分开，都打出血了，咋的，都不想活了，一个个的，都是闲得慌，活儿不好好干，尽闹事！”
赵美丽已经闭上嘴巴，可惜这边的揍人没停。
无法，妇女主任也带着人过来把人拉开。
“小贱人，别想这样算了，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被拉开的男方母亲沈阿妹还在叫嚣，对着女方大吐口水。
“唉，这个陈二妮，跟谁好不是，看上了柳二毛，她娘能答应不？”
“那肯定不行啊，你看沈阿妹那嚣张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嫁不过去，沈阿妹能让她进门？”
“那这不是耍流氓吗？这放在以前呀，是要游街的，也就是现在情况没那么紧张了。”
“现在也得游街，要是这两人不给出个说法，怕是难善了，谁不知道陈二妮她妈也不是个善茬，这两家闹事儿，往后可有好戏看了。”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但是谁也没上去插嘴，就连春花婶子，也站在原地不动，林羡看了一眼女方，她还是那样躺在地上，甚至有些地方的衣裳破了，头发也被薅了不少，脸上被抓痕占据，都出血了。
她看得不忍心，问春花婶子：“婶子，要不要让大队长让人给女方盖件衣裳？”
“唉，你可别管，她们两家的事儿可不能插手，你能上去说理，等会儿就有人赖上你，人家亲大伯母都不着急你着急啥。”
春花婶子被吓了一跳，但心中还是满意的，这林知青善良得紧，可惜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善意对待。
见林羡目光懵懂，春花婶子连忙解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咱们大队，这两家人最没脸没皮，尤其是陈家，刘翠兰一口气生了五个姑娘，一个个的长得挺好看，这刘翠兰就来了心思，对外要一百块的彩礼，还得有三转之中的一转，你说在咱们乡下，谁能攒下这么大娶一个媳妇？”
林羡表示明白，其实乡下一家人也不是没有一百块的积蓄，难的是三转还得要票，这才是最难的。
用几百块钱娶一个媳妇，这可划不来，把家当给出去了，这家里还过不过了？
“这还不算，刘翠兰那人就不是个感恩的，当年她嫁过来，一直没生出儿子，经常被她家男人打，她嫂子看不过去劝了几句，竟然被夫妻俩联合起来骂，还说她多管闲事，都是因为她嫂子儿子生多了，才占了她家的儿子名额，让她大嫂一家赔偿，就为了这事儿，两家几乎天天吵架，有时还动手，最终她大嫂实在受不了，赔了二十个鸡蛋，然后迅速搬了出去。”
林羡张大嘴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有这样的奇葩？
“所以呀，林知青你可别为她家人出头，这就不值得知道吗？万一被刘翠兰赖上，少说也得给十个鸡蛋，咱不吃那亏。”
她就说，连妇女主任也不行动，这讹人还上瘾了？
“我知道了，多谢婶子，只是觉得她可怜而已，但我自己肯定不行动的。”
同为女性，以前生活的地方又是现代，看到这样的事儿，难免多了几分动容，但现实告诉她，有的人不值得。
果然，不一会儿，陈二妮母亲来了，一来就指着陈二妮骂：“你这个骚蹄子，没见过男人是吧？是个男的你就扒拉上去，我怎么教你的，教出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震惊了家人们。
这会儿可没人去拉了，打了一会儿，陈二妮身上又增添了许多伤口，她依然没说一句话。
许是打完发泄完成，刘翠兰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沈阿妹和柳二毛身上。
“赔钱，你们必须给钱，柳二毛，你睡了我家二妮，我家二妮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啊呸！”沈阿妹也挣脱开来，同刘翠兰对骂：“你想得美，还赔钱？就二妮那样，谁乐意要，我家二毛可是要娶城里人的，你也不瞧瞧她配不配！”
刘翠兰被气得要死，但她可不是好惹的：“哼，不给钱？那我就去举报你家二毛乱搞男女关系，这可是要被抓去劳改的，反正我家丫头片子不值钱，还不害臊，不如一起去吧，正好还能做个伴！”
“你——”
沈阿妹被气得要死，但还是咬着牙问大队长：“大队长，这事儿你就不管管？”
柳红军等大队部的人都没眼看，更别说管这两家的事儿，柳红军更是老神在地道：“我是大队长，只管生产，你喊我没用，别的事儿咱不管。”
支书无奈地站了出来，道：“大柱家的，这事儿你让我们咋管？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反正要么你让这两个小的结婚，要么就一起去劳改，这事儿很难选择吗？”
沈阿妹说不出话来，她想的是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可大家谁不知道她的心思，懒得插手。
刘翠兰更是恶狠狠地道：“听到没有？你们得给我家两百块钱，不然你柳二毛就等着进农场吧！”
“二百块，你想得倒是想得美！”沈阿妹犹如跳脚的母鸡一样，恨不得扑上去打人。
“我话放在这里，要是不给，明儿个我就去举报你！”
大队长头疼，也开始赶人：“你们在这凑什么热闹，活儿还干不干了，走走走！”
这场闹剧，终究还是没个结果，结束的时候，林羡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几人还没做完活儿，还得回去继续：“要我说，这次沈阿妹肯定栽了，她对她那几个儿子特别宝贵，尤其是大毛二毛，听说她有城里的关系，打算让他娶城里的姑娘呢。”
春花婶子撇撇嘴，接了一句：“也不知道沈阿妹走了什么狗屎运，还能找到城里的关系，大柱家和她沈家三代都是乡下人，说不准啊，就是卖野味得来的。”
“就是就是，不是我说你春花，你得和你家那个提提，这大柱一家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地里的活儿不好好干，偏生就爱往山上跑，日子也过得好，说不准啊，就是山上找到的好东西多。”
春花婶子下意识反驳了一句：“咱们这山上哪有什么好东西，就大柱家那几个完蛋玩意儿，敢去野猪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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