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很快就读完了。
二大爷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咳嗽了两声。“各位同志们，今天就学习到这里。这马上过年了，各家当家的留下来，其它人就散了吧，先回去！”
这个时间点真的有很多事是能做不能说的。基本上女人和孩子都回家了。秦淮茹目光扫了过来。看到我点了点头，也就把凳子拿起来拍了拍屁股也回去了。
女人小孩全部回去之后。三大爷招了招手，把人全部拢到了桌子旁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礼拜六的晚上大家一起出去。这几天大家就在自己家里各自准备着。到时候我们院的人一起过去。”
说完之后又看了一圈大家。这个时候的三大爷满脸严肃。看上去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看了一圈自己的这帮邻居。每一个人都面色严肃。
为什么要提早这么说？因为这个时候买东西不是花钱就行了。三大爷这个时候每个周六日。名义上是去钓鱼。实际上是骑着自行车去村子里换东西。所以买东西的时候就更加要深思熟虑了。中间用票和不用票价钱有点天差地别。
说到这里很多话就不能往下说了。三大爷二大爷示意了一下，各自就散开来了。
回到家里就看见自己媳妇儿一直在倒腾那个洗澡盆呢。想一想真是头疼。这要是一壶水一壶水的去烧着洗澡。洗个澡都得一两个小时。啥心情都没了。和自己想象当中的两口子，在澡盆子里晃过来晃过去的样子。差别有点大呀。
看到我进来秦京茹欲言又止。
“行了媳妇儿，你不要这么看我！当时我就是想着咱俩洗澡方便点！没成想这么大，这烧个水都费劲。”
看着有点憋着笑的媳妇儿，实在不好说什么了。就坐在桌子前面喝茶。想了想就对着媳妇说道。“刚三大爷说了，礼拜六的晚上要出去。你点一下票据什么的到时候我去看一下。咱有啥买啥吧！”
“哥，你这段时间肉带回来了不少！咱家不缺肉了。菜籽油不多了，你看着买！”
“嗯，知道了。等会儿你去你姐家跟你姐说一声。看她当时是跟我一起去，还是我一起去买了。”
“嗯，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呢，媳妇儿就往外走。倒是听见在门口传来了声音。也就起身往外走了几步。看见于莉走了进来。
“哟，这是贵客临门。您快请进来！”
“我去我姐家跟我姐说点事儿，嫂子您先坐着，等一会儿我再回来！”秦京茹也笑着跟余莉说了一下。就把门带上往外走了。
门刚关上，一转过身。余莉整个钻到怀里来了。搂着余莉轻拍着她的背。
没有多余的话，两个人心有灵犀的。
整个脊椎骨都有点微微发麻的感觉。感觉上时间和空间都放慢了速度一样。两个人最后紧紧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喘气。
整理好了衣服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笑。看着对方脸上通红一片。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脸上的表情。
强装镇定了一下，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这段日子倒是忙得很，没和你见着面了。天天一个院里待着，还是很想你啊！”
“甜言蜜语，你倒是说的好听。我这真有事找你帮忙，还不知道你帮不帮呢！”
“这话说的。上刀山下油锅，您说一声！”
“不要你上刀山下油锅。过了元旦的周末。我姑从河北过来，借你的自行车用一下！”
“行，咱姑姑过来了，怎么的也得请她吃点好吃的。便宜坊全聚德卤煮火烧你可都得请咱姑姑吃差。”说着话呢，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看也没看，就递到对方手里。
余莉接了过去愣了一下。眼睛里的光一下子都黯淡了。捧着茶杯在桌子上左推一下，右推一下。幅度倒是很小。
不知道自己说到什么点子上了。给她干沉默了。
正想着说两句俏皮话呢。就听见余莉悠悠的说道。“老阎家听见我姑要过来。伙食费，住宿费都给我算上了。上个礼拜我妹过来气得我妹饭都没吃就回去了。行了，我过来的时间也挺长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直接站起身往外走了。拉都没拉住。
于莉走了没一会儿自己媳妇就回来了。
“怎么的你在外面看着呢！这人刚走你就回来。”
“我姐听着她过来了，就说她家解成肯定会过来偷看。就在中院把解成给拦下来了。说是让他帮忙去买东西一通鬼扯！看着余莉姐出去了才回来的。到底啥事儿啊？看余莉姐那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
“上个礼拜她妹过来，你也知道三大爷家里人。给气着了。这次就是直接来找咱家借自行车的！”说完就转过头，看着了两个木桶。
不过看着两个巨大的木桶和另外一个巨大的澡盆。又感觉到牙根酸酸的胀胀的。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因为澡桶里面放了许许多多的水。倒是不用再去中院打水了。转过天来就是星期三。都一样，真的都一样，无论什么时候的工人都是一样的。
上班的路上明显的见到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喜色。但是疲惫不堪的样子，从头发丝一直的脚趾头都写着我不想上班的感觉。
从出门到上自行车，一直到厂门口。后面的秦淮茹都很安静。只是下车的时候。趁人不注意，狠狠的揪了我一下。
或许是提醒我要交家用了吧。
就这样一天的生活又开始了。不知不觉各种各样的大字报已经在厂里的墙壁上到处贴满了。有口号，有宣传，还有各种文件。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四个人一起在小食堂的一张桌子上坐好准备吃饭。
“哎，我说哥几个。工业票有多的吗？给我匀几张出来！”
“你这话说的，好像谁家还有多余的有票似的。”老马嘴里面还有饭呢，吧唧着嘴对我说道。
“我家这个月还有几张。师傅你要不。”李念手里举着馒头看着我说的。
“我家也有几张！”何凡点着头也看着我说道。
“老马票现在多少钱一张！”
“大致上是1:1，不过那是以前的事儿，现在啥价钱真不知道。不过这都年底了，肯定会涨一点。”
“行吧，这玩意儿真的得要。你们要是有，就给我匀一点！”
看这两个徒弟眼睛里都快冒光了。应该是家里不缺这些东西。
就假装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最后来了一句。“多多益善吧，你们都带过来一点。”
快吃完的时候，我赶快又提醒了一句“今儿你们回家。能倒腾出来几张就倒腾出来几张。我按市价收了！”。
洗洗涮涮之后，正准备往办公室那边走。我正想着去大食堂那边遛一圈。老远就看见科长小跑的过来了。看到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招了招手。
“你和老马去小会议室。你们两个人去仓库里把放映机取出来。有内部片让你们去放一下。”
懵了，真的懵了。我和老马都知道，这个内部片真的不好放啊。再过几个月，很可能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被人抓起来暴打一顿。
没办法，跟着科长一路小跑到会议室那边去。整整一层楼应该是被清空了。门口有两个带枪的保卫员了。有一个本子在上面签完字。就站在这里等着。两个傻徒弟倒也精明也是一路小跑的，把机器送了过来。
四个人身后跟着两个保卫员跑到会议室里面，把所有的机器组装好。两个傻徒弟又被人带了出去。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上班。搞得我和老马两个人困的不行。
“两位两位。真不行了，尿憋的不行。要上厕所！”
应该是不止我和老马两个人。这两个保卫员也憋的不行。两个保卫员交头接耳一番。先是我和一个保卫员出去上厕所。然后再接着是老马和另外一个出去。
放空了膀胱。又洗了一把脸。人倒是精神了。领导们还没有过来呀？气死我了。
最终杨厂长领着七八个人走了进来。认识的就是杨厂长，李怀德，还有那个季科长。不过今天那个季科长是跟在另外一个人后面过来的。大概那个人就是保卫科的科长了。
最后就是那天见的那个老头子。杨厂长和李怀德站了起来，喊了一声领导好。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老头子后面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夹了一个公文包。这个公文包还挺大的。
里面是一个标准的电影胶片盒。不过上面有封条。走到老马和我面前。让我俩分别在。封条上面签完了字。就示意我们装上机器。
这还不算？季科长亲自拿着保密条例的文件又走了过来。示意我俩继续签名。
签完名之后，有人就去把窗帘全部给拉上。
内部片开始播放之后。大家看到的，有亿点点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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