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演练和培训，桃河渔歌已经达到了正式开业的要求。
其实，这也是客户和开业时间的双重要求造成的。
但是在这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王晓凡真想就地晕倒。
王晓凡和王德发复盘多次，发现食材这个环节很危险。
他们倒不是担心王爱国和包君伟的办事能力，但是担心村里和镇上有像牛玉宝一样使坏的人。
桃河渔歌的命脉在哪？
不就是食材和配方吗？
头一天，也就农历7月14日下午，王晓凡准备回桃花村，第二天一早亲自押送食材进县城。
路上薛宝秀又来电话了，说薛盼想跟着他干，带上他一起感受一下吧。
真是牛皮糖啊，但之前答应过人家，怎么着也得让他去试试。
路过牛津镇，带着薛盼一起回桃花村。
路上，薛盼那张嘴又开始叨逼个不停：“你这家伙没一点诚信啊？”
王晓凡问啥意思。
薛盼说明明他们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上次王晓凡说他20多岁。
王晓凡笑笑，说忘了。——上次，他是故意骗薛盼说自己20多岁的，因为他实在不想与他说太多。
薛盼又说：“要不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是不会去帮你们桃河渔歌的。像我这样有餐饮经验的管理岗，到哪里都很吃香的”
王晓凡“呵呵”一笑，说随你的便吧，但今天上了我的车，就得陪我去干活。“两条鱼，外加一顿饭，一晚上的住宿。”
薛盼说：“你这老板也太踏马扣了吧？就你很这个吊样子办事，生意能做大吗？”
忙得差不多时，石若华来了。
王晓凡知道她有事，但刚才人多不便说。
她要和钱德礼正式离婚了。
王晓凡一阵感动。这个女人，有什么事，都会与他通个气。
如今，她终于解脱了，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以后，村诊所就是我的家，回桃花村了一定要来找我。”
这还用说？哪一次王晓凡没找她呢。
“前天为什么不来找我呢？”石若华娇嗔道。
哎，太忙了。
王晓凡又问她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石若华说第二天。
鬼节啊。
也是桃河鱼锅开业的日子。
为啥要挑这个日子呢？
回到家，王晓凡发现这个日子还有更重要的事：王晓钊明天去新州报道。
一同前往的，还有牛玉华。
这个日子，王晓凡早就知道，只不过一忙，给忘了。
看到他忙，家里人也不忍心骚扰他。
既然他们俩是明天报道，那杨秀清应该也是吧，赶紧去电话问一问。
一会那边回复说是的，都是明天报道。
王晓凡决定：明天早点出发，带着他们薛盼、王晓钊和牛玉华，先去饭店卸货、卸薛盼，再接着杨秀清一起去新阳市火车站。
考上大学，青年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一站，王晓凡必须亲自送一下。
搞早一点，不耽误饭店那边开业。
根据廖世凡老先生定的规矩，中午12点之前不开菜。
王晓凡看看王晓钊的行李，很简陋，他后悔没有给弟买个好点的背包。
这是他第一次去省城新州，应该有个好点的装备。
如今的王晓凡，是有这个消费能力的。
王晓钊一撇嘴，说这些不重要。“能力比任何装备都强。”
从这句话里，王晓凡看到了一个桀骜不驯的青年，将来可能要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对自己的认知和定位不清晰，这个傲娇的态度可能就会成为他人生的灾难。
王晓凡说：“晓钊，凡事三思而后行，多想结果，多推演过程。天上不会掉馅饼，脚踏实地才能……”
“行了，如果天上不掉馅饼，你现在能开饭店？”王晓钊反驳说。
王晓凡无言以对。
如果说天上掉了馅饼，整个桃花村，也就砸中了王晓凡。
王晓凡还想劝弟弟点什么，他却说自己困了，想去睡觉。
王晓凡一个人起身，去了桃河边。
过了一会，牛玉华来了。——哮天通过花花传的信。
凉风习习水悠悠，月儿圆圆山愁愁。
走了半天，两人无言。
牛玉华先开口了：“你若不是将高考的机会让给了晓钊，明天我们还能一同出发去新州继续上学。将来的新州，也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这个道理王晓凡何尝不懂啊？
只是他不想提，怕伤心。
作为牛津镇高中的学霸，他岂能不爱学习？不想上大学？
当初做罢这个选择，他谁也不敢说，在这桃河边走了几个小时。
当时他唯一希望的是，弟弟王晓钊学成归来，能改变他们家的命运。
如今看来，他控制不了王晓钊，未来如何他完全不知道。
不过，如今聊以欣慰的是，他有了桃河渔歌，将来他王晓凡有翻身的机会。
从青云县走出去的企业家杨立家先生，就是他的榜样。
“晓凡，你想要吗？”牛玉华问。
谁踏马不想吃水蜜桃啊？但是，王晓凡在犹豫……
河边的马路上有叫喊声传来，这大半夜的，谁啊？
竟是薛盼。
刚才，王家两兄弟拌嘴时他觉得没意思，一个人出来走走。不知为何，越走越迷，脑袋昏昏沉沉。
就在刚才，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圆圆的月亮也不见了踪迹。
“鬼啊！”薛盼大叫。
再过一会，就是鬼节了，危险！——很多野鬼，都想在这一天借机托生。
王晓凡拉着牛玉华赶紧走上马路，然后抓了一把石子。
见到薛盼后，王晓凡“啪啪啪啪啪”给了他三个耳巴子。
打醒了。
王晓凡看看他身后，几个石子弹了出去。
没有动静。
王晓凡吹了一下口哨，想将哮天呼唤过来，但半天都没见。
薛盼牙齿在打颤。
牛玉华在瑟瑟发抖。
唯有王晓凡，毫无感觉。
“什么妖魔鬼怪，都去死吧！”
他一手拉着薛盼，一手拉着牛玉华，跑了回去。
到了家，他想起个把月前，她差点就吃了牛玉华，被王晓钊给打断了，今天又踏马被薛盼给打断了。
这可能就是命运吧。
……
第二天一大早，王晓凡开车赶往青云县。在乡村的土路上，他看见了骑着自行车的石若华，前面还有同样骑着自行车的钱德礼。
他们会骑到牛津镇汽车站，然后坐班车到青云县，再去民政局办手续。
牛玉华说那应该是石姐姐，要不我们停一下吧。
王晓凡说：“早上雾大，你可能看错了，我还要赶时间呢。”
说罢，加油换挡提速，走了……
今天的杨秀清打扮得很靓丽，一看就是城里的女孩。
看得王晓凡有些迷糊。他说：“今天本来想请你吃鳜鱼的，算了，回头再说。”
提到鳜鱼，杨秀清想到了桃源洞，想起了桃河边，想起了“桃花流水鳜鱼肥”……
她赶紧换了话题，与牛玉华聊了起来。
……
饭店这边，客人太多了，原先准备的休息区不够了，王德发让客人们折纸鹤，说10个纸鹤能抵一块钱餐费。
王晓凡觉得这真是个好办法。
中午12点，开菜！
人流如水，人潮如风，所有的食材一抢而空。
有个小伙没去吃，坐在隔壁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
有个小年轻没吃上，回家发帖子去了。
有个女记者没吃上，回家写文章去了。
有个刚办完离婚手续的少妇没吃上，回家做宣传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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