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琴馆。
林澈迈进展厅，不禁微微一愣。
只见各个练习室里，几乎都在弹奏着先前自己给萧明的那份乐谱。
熟悉的旋律片段交织在一起，让林澈心里异常纳闷。
“这不是我给萧明的乐谱吗？”林澈暗自嘀咕着。
来到二楼。
还未走近萧明的练习室，便听到萧老头子严肃的声音：“再快一点！”
“萧明！你的姿势不对！”
“手指要像这样立起来，高抬指，触键要果断有力，不能软绵绵的！”
“每个音符都要有清晰的颗粒感，落键还要注意控制力度，别砸琴键！”
林澈循着声音的方向，慢慢靠近萧明所在的练习室。
没走两步，就听见萧一脸怨气地喊道：“爷爷，这首歌根本不是给人弹的啊！”
“我不是人吗？”萧老头子厉声喝道，“我问你，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萧明被萧老头子气势吓到，手指默默放回琴键上。
林澈则是脚步一顿，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站在二楼楼梯口，林澈不动声色地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
思绪也不禁飘回到了一个星期前。
“林哥，我感觉我就是弹不出感情。”萧明一脸无奈。
林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主意。
花了整整两天半时间。
林澈将李斯特的《钟》进行一番编写，随后通过薇信发给萧明。
要知道，李斯特的《钟》在钢琴界，可是赫赫有名的高难度曲目之一。
它以技巧繁杂而着称。
不仅要求演奏者有极快的手指跑动速度，能够精准地驾驭令人眼花缭乱的音阶和琶音。
还要在高速的演奏中完美地诠释出曲子的情感与意境。
堪称钢琴演奏技巧的一座高峰！
即便是许多专业的演奏家，面对它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林澈依稀记得，在萧明看到乐谱的那一刻，只是弱弱地回复林澈：“林哥我尽量…”
只不过，林澈却斩钉截铁地回复道：“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弹奏完美，那种极致的完美！我下星期检查！”
林澈自然明白这首曲子的难度。
所以打算给萧明施加压力。
在林澈看来，萧明既然说弹不出感情。
那愤怒、无奈、痛苦，这些又何尝不是感情？
只不过萧明，还没有将它们，从心底深处开发出来罢了。
在听到萧明再次弹完，林澈轻咳两声，走上前：“萧爷爷，萧兄。”
“小林来了，快，教他怎么弄，我是教不会了。”萧老头子语气急促，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林澈嘴角微抽，凑近萧明小声询问道：“我不是让你一个人练习吗？怎么整个琴馆都在练？”
萧明苦着脸回答：“我练习的时候，被爷爷巡察听见了，就问我是什么曲子，我说林哥给的，然后他就让整个琴馆练了。”
林澈听完，嘴角忍不住又是一阵抽搐。
这首《钟》给演奏级别的人练习倒也无妨。
可这琴馆里还有不少新手，让新手练这首曲子，这不是赶鸭子上架？
正在林澈想要说话之际，琴馆二楼陆陆续续上来了几名学生。
见到林澈在琴馆里，众人皆是一片哀嚎。
“林澈！你写的这首曲子，到底是谁能完整弹完啊！”
“我专业级的，勉强弹完，但并不是我想要的效果！”
“这曲子也太难了吧，感觉手指都要抽筋了，还老是出错。”
“对啊，根本找不到那种感觉，完全就是在机械地按琴键。”
林澈见状，赶忙开口解释道：“这曲子，是我给萧明定制的，抱歉给大家带来麻烦了。”
萧老头子见到一众学生柔弱的模样，不禁厉声喝道：“哼！平时叫你们好好练习，现在知道自己的不足没有！”
大伙都是面面相觑，顿时不敢再哀嚎，只能把满腹的委屈憋在心里。
倒是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此人是整间琴馆的大师兄杨舟。
杨舟开口反驳着：“萧爷爷，这首歌根本不是给人练习的！”
“如果我没猜错！”
“整个琴馆里，也只有您才能完美的演绎。”
“并且还略带有些吃力，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此话一出。
众人皆是点头表示同意。
“杨师兄说得对，这曲子真的太难为人了。”
“就是就是，感觉都快把我逼疯了。”
“萧老师也太狠了吧，拿这种曲子来练我们。”
“唉，练了这么久，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萧老头子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说道：“所以我降低要求，你们只要弹完就行。”
杨舟则是摇摇头，一脸严肃地说：“身为大师兄，我弹完后满头大汗。”
“并且我只是为了弹而弹，忽略作品本身情感，这是错误的！”
杨舟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林澈，接着道：“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林兄，你的曲子有问题！”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林澈，这曲子难度不合理。”
“感觉就是故意刁难我们，根本没法好好弹。”
“说不定他自己都弹不了这首曲子呢。”
“就是，光会写，不一定能弹得好！”
林澈的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
林澈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目光定格在杨舟身上，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你们？确定？”
一时间，空气瞬间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众人都静静地看着林澈，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杨舟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神情。
萧老头子眉头微皱，虽然他相信林澈的能力，但却不知道如何制止此刻场景。
萧明一脸担忧地看着林澈，这几天，他被这首曲子搞崩溃了！
萧明深知这首曲子的难度，心中也有些害怕林澈会下不来台。
而林澈，此刻却是面无表情。
“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我今天就在这儿，给大家完整地弹奏一遍，也好让你们知道，这曲子并非如你们所想的那般无法驾驭！”
林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琴馆二楼回荡着。
说罢，林澈示意萧明起身。
随后，优雅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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