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觉得郭婷婷瘦了，气色也没有以前好了，不过，这样的话他现在不便说出来，也用笑声回应了她。
“哎，上个月小月姐来看我了。”
“哦。”他的脸微微红了。
“她跟我说，她在医院遇到过你，说你瘦了很多，人也苍老了很多，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呢。”她笑吟吟地看着他。
“那天忘了刮胡子。”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越发的红了。
“就是，我看着没她说的那么夸张嘛！看书也别太辛苦，劳逸结合，适当的放松放松，看看电影什么的。”
“我也……想请她看电影，可害怕她拒绝。”
“人家可为你操着心呢。”
“婷婷，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害怕你姐。”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有点怵她。”
“我姐跟我说，不够勇敢，说明还不够爱。……是这样吗？”她想起姜小月那天说的话。其实，那天姜小月就是为了常胜来南山的，碰巧她出了事，所以她俩没深谈，但她从她的片言只语中还是揣测到了她的心事，
“不是！……”
“那因为什么？”
“最近有点忙。”
“呵呵，别给自己找借口，机会失去就不会重来哦。”
“知道，知道。”常胜被她说的有些狼狈。
“我很期待叫你姐夫哦。”她倒是落落大方。
那晚，郭婷婷备完课，就专心致志地做常胜笔记本上的那些题目。她按照常胜标的序号，在信纸上抄一道题，再在下面写上讲解和标准答案，一会儿，几张信纸就写满了。她低着头说：“石磊，信封在哪儿？”
石磊起身在床头柜抽屉里找了一沓信封放在她手边，没有说话。他坐在她对面备课，已经抬头看了她好几次了，见她那么专注，没敢打搅她。
“这么多题目，得寄多少封合适呢？”她低着头一边写一边说。
“就是，人家写情书一天一封了不得了，夸张点的发个上下集，你这一下子得发多少封啊！”
“你啥意思啊？”她抬头看着他。
“没啥意思。你快写，人家还眼巴巴的等着呢。”
“你吃醋啊？”她傻呵呵地乐着。
“你都是我网里的鱼了，我犯得着和他吃醋吗？傻笑什么？”他掐了掐她的脸颊。
“就是，我们石老师多大度啊！”她用夸张的语气说。
“我就是觉得奇怪，他干嘛偏偏找你啊？”
“他为什么就不能找我呢？”
“他为什么不找大姐夫？舍近求远，什么意思？”
“对啊，他可以去找大姐夫，我怎么把这忘了？对了，在信上加一句，如果再有不懂的问题就去找大姐夫。”她拿过一张信纸，在上面加了一句话，然后抬头问：“石老师，你是什么意思哈？不是说不吃醋的吗？”
“我是担心你累着。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答应人家的事怎么能不认真做呢？言既出，行必果。”
“如果是我这样和别人交往你就一点不在意吗？”
“不在意。”
“傻瓜，你到底在意什么啊？”
“不知道吗？”她狡黠地瞥了他一眼。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她一本正经地说。
“好，洗耳恭听。”
“我在意你到八十岁的时候还会不会深情地看着我，主动牵我的手，偷偷的突然吻我……还有，想不起来了，想到了再告诉你。反正，别人对你有啥想法我才不管呢。”
“就这些要求？”
“嗯。”她很夸张地点点头。
“那我努力。”他把椅子移到她身边。
“我们一起努力。”她揉揉他的头发，望着他。
“现在就想亲。”
“好，亲一下。快点备课，早点睡。”她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耳朵又低下头做题目。
“那现在就睡，没必要一次做完，你一下子给他寄那么多信，别人看着奇怪不说，他也来不及消化啊？”
“对啊，言之有理，我明天先给他寄一部分去。”她把做的题目分成两份，装进信封里，写上地址，夹进笔记本里，“明天提醒我去寄啊。”
“我才不提醒你呢！”
“不用你提醒，我记在心里呢。”她咯咯地笑着说。
第二天一上午，郭婷婷上了四节课，中午回到家，她往沙发上一躺什么也不想做了。石磊做好饭端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快醒醒，吃好饭去床上睡，这样会着凉的。”石磊捏了捏她的脸颊，把她拽起来吃饭。
“哎，我是不是老了？怎么上了四节课这么累？我吃不下，先睡一觉。”她吃了一口饭又放下筷子，顺势倒在沙发上。
“先吃吧？一会冷了。”
郭婷婷没再说话，闭着眼睛睡去了。
石磊拿了一个枕头给她枕着头，又抱了床被子给盖上。
“谢谢！”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嘟囔了一句。
石磊把饭菜重新端了出去，轻轻地带上门，准备去厨房吃饭。他一回头，看到姜小月站在门口，手上的菜碗都差一点掉到地上。
姜小月看了石磊一眼，或者说是瞪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石磊，她都有些生气，因为他的慌张。真是的，不就曾经喜欢过你嘛，又没干什么，慌什么啊？她没好气地问：“婷婷呢？”
“嘘，睡了。这边坐。”
姜小月跟着石磊去了厨房，看了一眼满满的饭菜，问：“怎么，没吃饭就睡了？”
“她说累了，睡一觉起来再吃。我做的饭，可能不好吃，你将就着吃点。”石磊用开水烫了一个碗，准备给她盛饭。
“婷婷不是还没吃吗？我等她一块吃。”她还是觉得和石磊面对面吃饭有些尴尬。
“那我也等一会再吃。”
“我不饿，你先吃吧。”
“那我真的先吃了，很饿了。”石磊端起自己的饭碗，在锅里舀了勺热汤，狼吞虎咽起来。
“婷婷怎么了，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她上午上了四节课，是真的累了。”
“你们校长干什么啊，把人当牛使唤啊？”
“不是，是落下的课多了，婷婷自己着急。”
“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姜小月放低了声音，她发觉自己最近很烦躁，总是带着情绪做一些事说一些话。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常胜，她来南山也是因为他，虽然她知道来这儿也找不到她要的答案，可她还是来了。
“可能有点影响，还有休息了很多天，一下子站久了，可能会很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当然得好好照顾她啊！这个傻丫头，干嘛一下补那么多课，不能慢慢来啊？……她现在是特殊时期，你就多辛苦点吧。”她发觉自己态度又强硬起来了，赶忙转了口气。
“婷婷不傻。”石磊笑着放下碗筷。
“她是我妹，说不得啊？”姜小月白了他一眼。
石磊“呵呵”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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