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是有阿辞在吗？他那么孝顺你，你还怕没人给你养老啊，他是我们儿子，他给你养老就是我们给你养老了。”
楚爸直觉这话题不能继续聊下去，不然两个人一定会吵起来，他连忙转移话题道，
“梅青，给你打电话是有事要说。”
“有啥事快点说，一会我还得把货理理，有几款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要重新补货了，你赶紧回来啊，一天到晚就我一个人，有时候来了新客户都没时间接待，得少挣多少钱。”
楚妈不自觉又念叨起来，楚爸连连应是，才说道，
“阿辞他找了女朋友，妈想趁我这次在家，把他们订婚的事给谈妥了，就是彩礼钱……”
一提到钱，楚妈那边又打断他的话，
“不是才大学毕业吗？找女朋友就找女朋友，订婚的是着啥急？再说，咱们还剩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还有钱给他出什么彩礼？”
楚奶奶想说话，楚爸不敢让她再出声，又不敢把电话免提给关了，只能马上说道，
“咱们装修的事往后推推……”
“推，推到什么时候？阿沥已经上大学了，又就在北市，万一他在学校谈了女朋友，带回家来，说咱们住的房子是租的，他脸上好看啊？现在的女人，你家连个房子都没有，谁愿意嫁给你？”
楚妈完全没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大儿子已经毕业，她没给考虑过结婚的事情，小儿子才念大学，她已经想到别人愿不愿意嫁的事儿了。
楚奶奶一直知道儿媳妇偏心小孙子，连带着自己儿子对大孙子也不亲近，是，毕竟没有自己亲手带着，哪会亲近，但是她不知道他们能偏到如此地步。
作为父母的，为儿女操办婚事，在他们这儿，是应该的。
“阿沥才念大学，结婚的事情还早，妈说了，咱们北市的房子，以后就给阿沥，阿辞就不争了，你看咱们装修等明……”
楚妈从来就没考虑过，她这边买的房子有大儿子的一份，本来就是给小儿子买的，而且她买的还是三室两厅的，她是要小儿子养他们终老的，当然是要和小儿子住在一起。
不过这话她不能直接说出来，于是说，
“那正好，镇上的房子咱们也不要了，就给阿辞，那还是装修好了的，说起来还是我们阿沥吃亏了，所以也别说推迟装修了。”
楚妈说的口渴，去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咱们俩也没啥本事，阿辞他要是想订婚，就自个赚钱去，要女方没彩礼也愿意嫁他，那算他好运，反正我们把家里的房子给他了，也算仁至义尽了。”
楚奶奶真是听的火都要冒出三丈高，
“家里的房子，家里的房子是你们的吗？那是我和老头子赚来的，你们有什么处置的权利？”
“妈，话不能这样说，你就连平一个孩子，百年之后什么不是我们的？我们就是提前给了你大孙子，就算不是我说，你也打算给你大孙子的吧。”
“那也是我给他的，关你们什么事？”
“行行行，就算你给的，我不跟你争，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彩礼钱我没有，他自己有自己给，北市的房子是给阿沥的，家里的房子我们也不要了，连平，你下午就去把户口的事给办了，知道没？不说了，我这边来客人了，真是的，饭都没吃完！”
说着，楚妈就给挂断了。
楚奶奶眼冒怒火，生气的看向缩在一角不敢吱声的儿子，
“你也同意你媳妇说的？”
“妈，我，我也没权利做主，而且，阿辞有车有房子，那彩礼，他自己……”
“滚，你给我滚……”
楚奶奶气的把手边的粥直接往楚爸身上砸，本来打电话的时候，她气的没吃两口，大半碗的粥就全洒在楚爸身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妈……”
“别喊我妈，不养老不养小，我生你何用？！不是要迁户口吗？迁，你现在就去迁，迁完滚回你的北市去，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楚爸哪敢走，也不敢说话，就站在一边垂着头，看着比他实际年龄老了十来岁不止。
楚奶奶越看他越火大，挣扎着要起身去赶他，
“你还站这干嘛，还不滚？”
“妈，你别生气，我走，我这就走，我，我下午再回来。”
楚爸说着，也来不及擦一下身上的脏污，从病房里退了出来，他缓慢走在楼梯上，想着要不要给儿子打个电话，现在就他妈一个人在病房。
但是想起他现在正和女朋友一家子在一起，喊他回来不太好，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吃饭应该也不会太久，这边也有护士在，应该没什么事。
也就不再纠结，先回家去换身衣服。
楚奶奶在病房里，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样子？
自己和老头子辛辛苦苦一辈子，就养大了这么个玩意，真是！
气着气着，楚奶奶觉得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脑中天旋地转，眼前的光亮似乎也在一瞬间转黑，身子就往一边倒去。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挣扎着，抖着手摸索到了挂在床头的按铃，用尽力气按了下去，终于失去了所有知觉。
护士台的护士也刚好轮班去吃饭了，只剩一个小护士在值班，听到叫铃，她看了一眼屏幕，这个房间的老太太已经挂完水了，那就不是要换药水。
她把笔插回衣服口袋，走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才走进病房，她就看到歪倒在床头柜上的楚奶奶，紧闭着双眼。
她拔脚就往外跑，
“宋医生，宋医生，二一二的病人昏倒了！”
刚吃饭回来的宋砚在医生办公室里，靠在椅子上正准备假寐一会，听见喊叫声立刻跑了出来。
护士长在楼梯上也听到了，拔腿就跑，他们一前一后跑进楚奶奶的病房，都看到了她现在的样子，
“送抢救室，联系家属。”
宋砚下达命令后，先上前检查楚奶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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