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孙志高的营帐当中，却是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凌将军！”
“喝茶！”
营帐当中没有椅子，两人盘坐在地上，倒了一杯茶给凌不疑递了过去。
对于凌不疑的到来，孙志高虽然心中惊讶，可其来意却已经大致猜到。
然而，他并未直接开口询问，而是选择了沉默。心中明白，此事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
“孙副使，如今掌管三司使!可知军中如今出现了一批以次充好的劣质军械？”凌不疑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孙志高闻言，心中微微一沉。
果然……
这凌不疑是为了军械案而来。
“这个……本官倒是头次听说!”
孙志高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疑惑，心中还在权衡利弊。
“孙副使！”
凌不疑面色有些难看。
来找孙志高之前，他已经去见过拜访过新上任的三司使蒋贲了。
对方同样是模棱两可的态度。
本以为这位久负盛名的孙副使，能够有所不同。
没想到……
对方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他却没有轻易放弃，当下也是叹了口气，说道：“孙副使！经济乃国之根本，而军队乃国之利器。”
“某知道孙副使才华惊人，短短不过几月，就解决了朝廷的财政危机。”
“可是……”
“如果这些窃国之贼不解决，孙副使所做的努力，终有一日会白费。”
“还请，孙副使可以相助于我，查清军械案，将这些窃国之贼揪出来。”
凌不疑眼神炽热。
既然他想要查清军训案，更多是因为别的目的。
可是，眼下所说的这些也都是他的心里话。
“……”
孙志高有些沉默。
孙志高心中明白。
这军械案处理好的虽然是个大功劳，可却也是个极为得罪人的事情。
处理得当，将是大功一件。
可若处理不当，也将得罪其背后的势力，甚至可能危及自身。
说实话，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
改革经济，也不是为了北宋政权的稳固，而是为了给自己谋取功劳。
最终……
经过良久的思考。
孙志高做出了决定，点了点头道：“那不知凌将军需要本官如何帮助，或者说，你需要从本官这里了解什么？”
担任三司副使过后，孙志高在北宋的财政管理体系中，就是名副其实的二把手了。
而且，他这个二把手同三司使的职责还是一样。
三司使掌全国钱谷出纳、均衡财政收支，为最高财政长官。
号称“计相”。
而他，要是非要说的话，也能算是一位副相。
职权同担任度支使时，肯定是大大有所提升。
已经从此前只管理度支司，变成了盐铁司，还有户部司都相应发管理权利。
而在新接触盐铁司时，孙志高敏锐的发现，其下辖官署三司胃案，其中有些问题。
而这三司胃案，就是北宋初年设立管理军械武器的官署。
一直到神宗熙宁六年王安石变法时才废除，将其职能转移给了军器监。
如今三司胃案。
同时，在汴梁的兴国坊，设立南北两个作坊，主要制造各种铠甲、刀、枪等兵器以及兵幕、甲袋等装备。
只是……
虽然已经发现了问题，可这幕后手都伸到军械上了，其背后的实力可想而知。
孙志高一时也不敢将其拿到明面上去说。
如今有了凌不疑来当这个出头鸟，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孙副使！”
“多谢！”
听到孙志高松口，凌不疑自然是心中大喜。
虽然他是仁宗的义子，掌管五万御林禁军，可他身为武将，对于三司使当中的事情却无法插手。
按照道理来讲，依照他目前的身份，为其大开方便之门的人理当不少才对。
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
不只是因为文武两系的排挤，还是那军械案幕后之人的压力。
此前，他也不是没有托人寻过关系，可却都没有得到门路。
如今能得到孙志高的帮助，那对于查清军械案将是天大的进展。
当下，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不知！孙副使，可否查看一下三司胃案的账目？”
“可以。”
孙志高闻言点了点头。
如今他身为三司副使，查看案牍司的账目问题，乃是理所当然。
不过，孙志高觉得就孙账目上有些问题，但也查不出太多东西。
这谁贪污还不做个假账啊！
事实上，也正如孙志高所想，那些账目他不是没有看过，但却找不出太大的问题。
当即挑了挑眉，说道：“盐铁司那边呈上来的历年账目，我上任这段时间就已经全看过了。”
“是吗？”
“那太好了。”
“这么说，孙副使同样也对这军械案有所察觉？”
闻言，凌不疑立即大喜过望，本以为孙志高只是被自己的言语打动，所以才施以援手罢了。
可现在……
凌不疑心中瞬间有些莫名的感动，对于军械案的调查处处碰壁。
这才意识到其背后幕后黑手的强大能力。
心中何曾没有生出深深的无力感，可现在发现孙志高刚刚上任三司副使，就将目光放在了军械案上面。
不由得让心生感慨。
这种不是孤立无援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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