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沉，果然不出我所料。
但话已至此，我也只能问到
“不知王总这一次，是有什么项目呢？”
不知道为啥，王至奎看我的眼神总是有些奇怪，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一块大牛排。
点燃一根雪茄，他幽幽地说
“上一次的合作我很满意，所以这一次还找你，因为我相信你。”
卧槽，早知道我上一次就什么都不管，直接故意给你搞砸好了。
他继续说
“这一次，我想让你们帮我研究一款，能免疫各种病毒的药剂，而且是永久免疫。”
我一听，顿时就觉得难如登天啊。
根据数据统计，目前人类已知的病毒就多达数千种，甚至其中很多病毒根本都是无解，他竟然想要用一款药剂就全部免疫，白日梦做的可真大啊。
王至奎提出要求之后，就叼着雪茄看着我，等待我给出肯定的答案。
不过这真的是难度极大且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项目，我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呢？
我说
“王总，你的这个要求我已经知晓，但目前已知病毒就达到数千种，更何况还有很多未知的病毒，要想只用一款药剂就达到完全免疫的效果，恐怕会非常困难，甚至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这么说，其实就是在委婉的拒绝。
王至奎把雪茄拿在手上，弹了弹烟灰，
“李总，实验室不就是用来研究这些东西的吗？既然有困难，那就克服困难，我相信你们肯定能做出这款药剂，啊，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坚盾药剂’。”
他竖起一根手指，慢悠悠的说出这个名字，同时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这可不行啊，我赶紧再次说到
“王总，这项研究可以说史无前例，我们只是一家小公司，对很多病毒的研究还尚未深入，上一次的研究也是倾尽全力，再加上极大的运气成分，这才碰巧完成了你的要求。”
我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好似起了反作用，王至奎拍手大赞说
“哎呀，你看你们这个态度就非常好，倾尽全力，再加上你们有极大的运气，所以这一次你们肯定能研究出我要的坚盾药剂！哈哈哈哈......”
我彻底傻眼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若是再明言拒绝，恐怕这大军阀就要立刻翻脸了。
笑了好一阵子，他这才打住，然后坐直身体，拍拍自己的胸脯说
“李总，你们尽管研究，钱不是问题，我敢跟你保证，上一次的钱，跟这一次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绝对让你满意！另外只要研究成功，我就送你一份大礼！啊，不，是大礼包！”
我心里乱的跟什么似的，对他说的什么大礼包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如果他能撤回他这个难到变态的要求，让我给他准备一百个大礼包都行。
跟我做完保证，他就歪着头，龇着牙等着我答应下来。
我看了看他手中抽了一半的雪茄，再三犹豫说
“我们可以试一试，但王总，我得先跟你打个提前量，这个研究项目难如登天，我们必然会需要大量的时间，还请你耐心等待，有任何进展，我就立刻通知你。”
我这就算是答应了下来，但是我还有我自己的打算。
王至奎见我答应，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又开始自顾自地扭来扭去，跟嗑药了一样。
看着他这如此陶醉且极其不稳定的模样，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王至奎是不是有人格分裂什么的。
虽然我表面答应下来，但我自己的打算就是拖着进度不给，只要这次研究失败，估计他就不会再找我们合作了。
不过我突然就想到一件事，王至奎自己也有实验室。
既然他有实验室，那为什么不自己研究，反而要让我们来研究呢？
一时间，我也实在是搞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好像是发现我在看他，王至奎那妖娆的身姿缓缓停了下来，冲我邪魅一笑，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还是李总的账户，新项目，把第一笔打过来，马上，现在！”
挂断电话，他的笑容更甚，又给我来了一个超大的熊抱，随后哼哼着小曲儿慢悠悠的走了。
坚盾药剂，这名起的还真是恰当。
一边想，我一边走向实验室，去跟老马说这一次的项目。
上次那几位老马的战友也都还在这里，他们似乎并没有接到王至奎的召回命令，但我看他们留在这似乎很开心，个个都是满面春风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那几个研究专家也可以当作自己人来看待。
于是我把他们几个召集到会议室，跟他们几个复述了王至奎那变态的要求。
刚开始还好，他们都是兴致勃勃，可越往后面听，他们的脸色就越难看，等我说完，他们几个的脸色都已经跟茄子一样了。
我坐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几个纷纷低着头，沉默不语。
反正凭借我的直觉，这个研究极度困难，不知道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会有什么样的看法。
于是我问到
“我说几位，你们对这个项目怎么看？”
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最后老马说
“哎呀，小希，实话说，这个想法曾经出现在我的脑海，另外国内外很多研究机构也有过研究，可从来没有成功过，此研究难度之大，甚至可以列在所有研究之首。小希啊，我这么说并不是没有信心，但.......确实没有信心啊！在我看来，如果能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有生之年内能够有所突破，那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要完全免疫所有病毒，所以......”
‘没有信心’这句话，我还是第一次从老马嘴里听到，而且说的是如此的真切，没有半分虚言。
不过老马说的这些与我心里的直觉倒是完全相符，我点点头，看向旁边的其他几人。
他们也都看向我，眼神中透露出那种‘不好办，有点难，求放过’的意思。
正待我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老马突然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要说的，可紧接着他又闭上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我说
“老马，你还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老马摇摇头，示意我没什么要说的。
看着老马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猜测，他可能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于是我说
“既然如此，你们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老马，你先留下。”
见我这个老板发话了，除了老马以外，其余几人都溜之大吉。
确认他们走远，我问老马
“老马，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老马看了看门的方向，好像是在确认不会有人偷听，随后这才低声说
“小希啊，这个研究不是一般的研究，是针对各种病毒的集合的研究，所以要想有所突破，必然要涉及到四级区域，可以说相当危险。所以，你看这......”
老马这样一说，我也觉得这个实验过于危险了。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就想，如果这款药剂能够成功的研究出来，然后给人们用上一支，这样岂不是人人都会百毒不侵？
那如此的话，是不是也算造福人类了？
可紧接着，我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响起了，它对我说
“不行，这样会打破自然循环的规律。”
自然循环规律？
我暗自问心底的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意思，心底的那个声音立刻给出答复
“生死循环，生与死相辅相成，而病毒是死亡循环中的必要部分，缺少了必要部分，自然规律就会遭到破坏，到时候将会产生难以估计的后果。”
好有道理啊，我竟然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话。
于是我点点头。
老马见我点头，他就问我
“小希啊，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了？”
我说
“老马，这个研究照常进行，但是不要涉及到四级区域，切记，只能限制在三级区域。”
老马似乎有些为难，挠了挠头，说
“但是要想朝着免疫所有病毒的方向努力的话，那就必然要涉及到四级区域。”
我说
“不要免疫所有病毒，你们先搞一个免疫一部分具有轻度危害和中度危害的病毒的药剂来，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目前四级区域并没有项目进行，我会暂时关闭四级区域，另外咱们的对话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老马点点头
“那好，这你放心，就按你说的做。”
送老马回到实验室之后，我并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坐进了李满婷送我的那辆陆地坦克里。
办公室八成还在被王至奎监听，坐在办公室里，我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将车门从里面锁住，我这才感觉安全了许多。
双手扶着方向盘，我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个实验的事情。
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但很快思路就偏离了实验本身，而是转到了李满婷，我妹妹，老马他们，还有胖子的身上。
在车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我下令关闭了实验室的四级区域，理由是要进行全面的安全检测以及消杀，以确保实验室安全。
关闭了四级区域之后，我稍微感觉安心了一些，至于什么时候重新开启四级区域，那就再说了。
‘再说’这个词，可是一个博大精深用途广泛且包含多重意思的词语，不管怎么解释，这个词都是合理的。
晚上回到家，又是跟李满婷和妹妹好一顿聊天。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对李满婷的好感已经爆棚，但是她总是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我始终摸不清楚她的真实意图，而我又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询问。
胖子似乎很活跃，仿佛已经从失恋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吵着嚷着让我请他吃饭。
我真是感觉脑壳疼，按理说走出悲伤不是应该请我吃饭吗？
怎么反倒还要让我请他吃饭呢？
我就说
“最近很忙，我也挺累的，改天请你吃饭，一定请你。”
‘改天’这个词，也是一个博大精深用途广泛且包含多重意思的词语，与‘再说’有异曲同工之妙。
胖子不乐意了，
“改天，你就蒙我，改天是啥时候？”
我说
“改天就是改天呗，改天请你啊，一定一定。”
接下来的半个月，没有任何异常。
李满婷没事儿就来办公室看看我，只要没人，就会捏捏我的脸，或者掐掐我的胳膊，有一种调戏小姑娘的感觉。
不过这样一来就更让我疑惑了，她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呢？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坚盾药剂的研究仍然没有任何的进展。
不过倒是研究出个只能抵御几种轻度危害病毒的药剂，而且还不是永久性的，需要隔一段时间就注射一支。
这一次，王至奎似乎很有耐心，整整一个月都没主动来我办公室，没准他也知道这要求很难。
但我还是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说了一下目前的进展。
电话那头的王至奎深吸一口气，说
“继续研究，我等你们的消息。”
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
我心想，这一次难得他这么有耐心，不过刚才他怎么没主动提起再给我们点资金支持的事情呢？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奔着贪财奸商的方向去了，但我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
可没想到，电话挂断之后没多久，我的银行账户就收到了一笔五百万元的转账。
看着账户里的钱，我不由得暗暗咋舌，这王至奎到底有多少钱？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研究依然没有什么进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限制了四级区域的原因，所以才导致实验没有什么进展。
不过我倒是没有什么负罪感，因为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希望能趁着这一次合作让那个大军阀对我们彻底失望，然后不再跟我们合作，这样我们就解脱了。
但要是细说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的进展。
上次那款只能抵御几种病毒的药剂，现在又可以多抵御几种，但也都是轻度危害的病毒，而且仍然需要周期性注射。
老马他们并没有把这款药剂命名为坚盾，而是单独起了个名字，叫‘潘多拉’。
潘多拉这个名字可是很不好的，象征着恶魔与灾难。
但是命名权由老马他们所持有，我对此并没有干涉，任由他们随便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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