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来的时候，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森林。现在，怎么都是烧过的荒地？”
李铁牛骑着马一边走，一边看疑惑地看着道路两边的变化。
“上边好像种上了一些庄稼。一行行的，整整齐齐的。不然，我还以为是茅草。”陈小六也发现了异样。
李星辰骑在马上，看到路边的庄稼，不由得赞叹起来。
“这........好，好啊。是甘蔗。”
从复兴城到清水城，一路上都是甘蔗，估计种下去
在燃烧过的土地上，甘蔗已经长了起来。
“这个陈国维是个懂经济的。”
李铁牛一听是甘蔗，顿时惊讶不已。
“这附近的山头都种满了甘蔗。那得多少人才能种的出来？”
李星辰笑道：“忘记了，我们在清水城还有两万多民夫？留在那里改造清水城，现在两年多过去了，应该已经完工了吧。”
“王爷的意思是，这些民夫造城之后，就被雇佣来种植甘蔗？”
李星辰笑道：“具体如何，还得到清水城问问才知道。”
野外扎营过了一晚，第二天中午终于到了清水城。
陈国维是琼州入伍的一个秀才，如今已经是清水城的郡守。
此时，正带着全部官员，早早地等候在西门，迎接大军凯旋。
“恭贺王爷凯旋。接到大军要来，我已经安排好了营房和后勤物资。请王爷入城。”
李星辰看到陈国维，胡子也长了。也成熟稳重了许多。
到了清水城的府衙，终于闲暇下来。
李星辰好奇地问道：“国维啊，怎么不到两年，老了这么多？”
“诶，清水城之前被草原骑兵控制，百姓逃亡，房屋倒塌，田地荒芜........”
陈国维把自己如何改造清水城，如何招回流民，开垦荒地，如何对抗疟疾和疫病，如何教化百姓，如何建立工坊......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以占城为蓝本。
“王爷，这两年来，清水城的百姓，已经达到了四千多户，两万多人。还有两万多暹罗民夫。”
李铁牛好奇地问道：“仗都打完了，运粮任务已经完成，你们没有遣散这些暹罗民夫？”
“本来雇佣这些暹罗民夫，是用来运粮的。不过，他们真的勤劳，只需要一点工钱，干活就非常卖力。”
“我就自作主张，雇佣他们修城墙，修工坊，修水里，开荒地。真是不容易，他们为清水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李星辰非常高兴。
“好。好。王行知在复兴城镇守，负责宝石。你的清水城，也是交通要道，却能发展农业。好。对了，你让人种植那么多甘蔗，建造糖厂了吗？”
“请王爷随下官来，参观一下我们的糖厂。”
众人都非常好奇，骑上马，随着陈国维直奔城东南不远的一片谷地。
远远就看到一根巨大的烟囱，正在冒黑烟。
“这就是你的糖厂？”
陈国维感叹道：“启禀王爷，这还得感谢夫人。”
“夫人？”
“没错。我接手清水城之后，战斗也结束了。城墙也修建得差不多了。工坊和房屋的修建也接近尾声。原本要遣散这两万多民夫。”
“但是他们都不愿意返回暹罗，派代表来请求给他们活干。毕竟，有活干，就可以领取工钱。我发愁啊，就想到当初上课的时候，夫人说过，搞经济，要因地制宜。”
“我一想，这里能气候湿热，山高林密。树木都能长得如此之好，甘蔗肯定也行。于是，就从吴哥郡引入甘蔗大量种植，同时派人回去找夫人寻求糖厂的图纸。”
“国维啊，我夫人哪有什么糖厂的图纸？”
“夫人没有，但是她把任务交给了政府管理学院、师范学院、军校、水兵学校的学生们。举办一个设计糖厂的比赛。最后把最好的方案给我们送来了。还派了一些学习最好的军校生来协助建厂。”
李星辰非常欣慰。
“好样的。好样的。没想到，能用这种方法来解决图纸问题。对了，糖厂一个榨季能产多少糖？”
“糖块能有16万石。”
李星辰一听，顿时有点惊讶，换算成现代单位就是8000吨左右。
“产量真的只有这么多？”
“账目分明。随时可以查。不过，我们把一部分运到吴哥销售，一部分顺遂路，运到金边和西贡销售。供不应求。”
“这些糖，换来了大量的收入，维持了清水城的运作。还有盈余，可上交朝廷。”
李铁牛和陈小六不由得提出品尝的要求。
“能否弄点过来，给我们尝尝。”
“就是，糖块确实是好东西。以前村里的小媳妇坐月子才能喝上一点红糖水。贵的很。”
陈国维笑道：“有何不可？来人........”
不一会儿，士兵们抬来几麻袋糖块。
陈小六和李铁牛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
李铁牛不由得赞叹起来：“好，好吃。甜。来人，给老子倒点水来。”
李星辰掰开来，尝了一下。
“还是没有提纯过的糖块。比较原始。”
陈国维有点惊讶。
“王爷，莫非懂得提纯之法？不瞒王爷，这些糖块，我们已经尽力确保纯正，倒在模子里成型的。确实原始。”
李星辰笑道：“如果作为低端糖块，满足普通百姓的需求，这样的糖块确实已经可以了。不过，要想要打入高端市场，拿到苏杭之地贩卖，可能还得提纯。”
“还请王爷赐教这提纯之法，为了清水城，也为了复兴大宋。”
李星辰笑道：“这个自然。我先看一下你们的制糖过程，然后再提出改进意见。”
陈国维一听，顿时高兴不已。
“王爷这边请。”
参观了清水城的糖厂，李星辰对制糖过程大概了解了。
“整体来说，还是有待提高。还有，你们的甘蔗渣，还可以用来酿酒。”
“这？真的可以？”
“嗯。具体过程，我会教你。你把图纸拿过来。”
李星辰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在图纸上写写画画，给陈国维讲解了如何提高产糖的方法，如何节省燃料，如何用甘蔗酿酒，如何蒸馏酒。
从下午，一直讲解到了深夜。
为了增加成功率，陈国维把糖厂的几个技术员都找来，一起讨论。
最后众人惊讶地发现，原来制糖还真的有诀窍。
弄懂生产流程的陈国维，不禁激动地叹息：“之前怎么没有想到？看来，咱们可以提高产量了。加上酿酒，又是一笔收入。”
李星辰心想，王行知在挖宝石，你在搞酿酒。也都是为振兴大宋。
“对了，国维啊，你可是琼州的秀才，能文能武，可以镇守一方。”
陈国维一听，顿时笑道：“王爷是不是又有什么重任交给我了？”
“聪明！我需要你派出一部分人，陈将军和李将军伏击草原骑兵的那个渡口，修建一座城池。城市的名称我都想好了。就叫万象城。”
“万象？好名字。毕竟这附近都是大象出没的地方。”
李星辰笑道：“那个地方，是个风水宝地。上，可以沿江直通云南。下，可顺流到金边、西贡。可做州府。”
“州府？难道.......”
“没错。如果，你治理的好，三五年之后，我上奏朝廷，封你为万象节度使，统领清水城和万象城。到时候，你可是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了。”
陈国维急忙磕头行礼。
“感谢王爷器重，国维必竭尽全力为国效力。”
“诶，起来。何必如此多礼。对了，万象城附近都是平原，盆地，想办法增加人口。招揽流民也行，刺激生育也行。总之，有人了，才有国土。有了人口，要实现免费的教育，大量的工坊提供活计.........”
陈国维对于搞经济非常有天赋，李星辰只要一点拨，他就两眼放光。
“王爷，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想要在此地营造一个如同大宋本土一样的州郡。”
“聪明人。就是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谈话。对了，我这里有一万多阿散哥俘虏来的强壮士兵。都交给你，用来筑造万象城。对了，如果可以，想办法让这些人留下来，成为未来的万象城第一批居民。”
“下官明白。”
陈国维现在手中有几万民夫，外加这一万的强壮的俘虏兵，打造一座新城，不在话下。
李星辰休整了两天之后，发现清水城已经步入了正轨，于是接着赶路。
陈国维一路送出三十多里。
李星辰看得出，陈国维确实舍不得李星辰离开。
“送出千里，终有一别。就送到这里吧。清水城还等你治理呢。”
“国维啊，你是聪明人。什么事情，一点就通。真的想要留你在身边当个参谋。但是那是大材小用，埋没了你的本领。如今，一个新的州郡在等你来打造，一定要努力啊。”
陈国维痛哭流涕：“下官铭记于心。”
“对了，一定要让利于民。百姓有了收入，有了好生活，自然会心向政府。如同圣人所讲，以利诱之，以法绳之，以教化感之，让他们感恩大宋的荣恩。”
想了想，李星辰再次提醒道：
“此外，士兵的奖赏要更多，军队的待遇必须高于普通百姓两三倍。因为这是统治此地的基础。纪律要严明，赏罚分明。”
陈国维流着泪，点头答应。
“西边的王行知，如今已经是复兴节度使了。他肩负着大宋的重大使命，你一定要确保复兴城的粮道和交通畅通。”
“还有，万象城以北就是芒赛国。记得，他们向你求助的时候，口头答应就行。让他们和草原人消耗。你的责任，大力发展万象城和清水城。”
“下官谨记。”
李星辰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跟陈国维交代，只是说得太多，又担心他记不住。
看着流泪送别的陈国维，李星辰安慰道：
“不必悲伤。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逢。此地交给你了。我们回去了。等一段时间，我再召你回朝廷述职。”
一直走出了很远，还能看到陈国维驻马于路边的高地，远远地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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