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三环，回路咖啡地下室。
梁若楠的叫声在隔音墙内回荡。
黑框眼镜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痉挛，直到第三支神经毒素注射完毕。
“每支效果持续十分钟。我可不是冬哥……”他看了眼腕表，冷笑一声，“我们可以这样玩一整晚。”
梁若楠满嘴血沫，嘶声说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情报员……”
男人微笑，摘掉眼镜。
那双眼睛突然变得如野兽般锐利：“‘夜影’暗刃组，莫桑林。没有人知道的存在，包括——”
莫桑林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随手按下手机播放键，一段录音响起：
“目标已登机，两小时后抵达。噬魂刃还在他手上……是的，我会在降落前取得样本……”
梁若楠面如死灰。
莫桑林凑近她耳边：“你们提取王冬的血液，是为了复制他那样体质的超级战士，对吗？”
梁若楠猛地抬头，目光躲闪。
“看来我说中了。可惜……”莫桑林突然掐住梁若楠的脖子，“你们打错算盘了。”
就在梁若楠即将窒息时，他松手从梁若楠露出的胸衣内摘出一枚纽扣大小的装置。
“定位器？”他将其碾碎，“可惜他们找不到这里。”
梁若楠笑了：“你错了……他们不需要，也不会找我……只要跟着王冬……”
莫桑林脸色骤变。
他迅速拨通电话，却只听到忙音……
这边，柳如烟的水果刀抵在闯入者咽喉。
“冷静。我是他朋友。”来人身穿外卖制服，摘下帽子露出一副憨厚面容。
“你？”柳如烟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放下刀。
男人快步走向昏迷的王冬，检查瞳孔和脉搏：“神经毒素发作，必须立即解毒。”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塞入王冬口中。
“你究竟是谁？”柳如烟警惕地问道。
“抱歉，我不能说。但请相信我。”
男人撕开王冬上衣，露出胸口诡异的暗红色纹路：“他们在他体内注射了追踪纳米剂，所以能一直追杀你们。”
柳如烟捂住嘴。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在王冬皮肤下缓缓蠕动。
“他会死吗？”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体质特殊，不过再特也有极限。”
他看了眼柳如烟，“这种时候他还这样信任你，很罕见。”
窗外，雨声中混入引擎的轰鸣。
男人脸色一变：“他们找到这里了。”
柳如烟心脏狂跳：“怎么办？”
男人迅速写下一个地址：“带他去这个诊所。”
后门传来爆破声。
他推着柳如烟和王冬进入卧室，按下墙上一幅画的机关。
地板滑开，露出暗道。
当来人破门而入时，暗道已经关闭。
男人整理了下衣领，面带微笑：“各位，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
暗道出口是个垃圾转运站。
柳如烟踉跄地背着昏迷的王冬，雨水顺着发梢滴进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
“坚持住……”
她咬着牙，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向前，右腿的伤传来钻心的疼痛。
王冬的呼吸喷在她颈间，滚烫得吓人。
柳如烟从未想过自己刚到京城就碰到王冬，更没想到还背着他在凌晨的雨夜逃亡。
穿过街口，一块“徐氏中医”的招牌在雨中摇曳。
柳如烟用肩膀撞着木门：“有人吗？”
没一会儿，里屋传来窸窣声，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揉着眼睛打开木门。
当他看清柳如烟背上的人时，睡意瞬间消散。
“快进来！将他放里面床上！”他指向里屋墙上一扇门，同时拉上所有窗帘。
柳如烟几乎是用摔的将王冬放到病房的床上。
她的羊绒大衣早已湿透，昂贵的皮鞋里灌满了雨水，但此刻她顾不上这些。
“他中的是神经毒素，已经吃了解药，但……”柳如烟急促地说。
“我知道是什么。”
男人打断她，迅速戴上橡胶手套，掀开王冬的上衣，露出那些诡异的暗红色纹路。
“能救吗？”柳如烟声音发抖。
男人没有回答，转身从药柜深处取出一个金属箱。
他动作麻利地调配药剂，同时吩咐柳如烟：“按住他的肩膀，这会很疼。”
针头刺入王冬胸口的瞬间，他全身肌肉绷紧，发出一声闷哼。
柳如烟死死按住他，能感觉到他皮肤下传来的剧烈震颤。
“三、二、一……”
男人倒数完毕拔针，那些红色纹路如退潮般迅速消散。
“暂时抑制住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但他需要至少六小时观察。你……”
他这才仔细打量柳如烟，“我叫徐天，你是？”
柳如烟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我是他……朋友。”
徐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
他扔给柳如烟一条干毛巾和一套病号服：“换上，我看你腿好像受伤了，一会儿我给你看看。”
简陋的淋浴间里，热水冲走了柳如烟身上的雨水和血迹，却冲不走脑海中那些画面——
王冬挡在她身前时眼中的决绝，那把暗红色的匕首划破敌人喉咙的寒光……
当她换上过大的病号服回到病房时，徐天正在调整王冬的输液。
“他体质特殊，会没事的。”徐天站起身，指了指靠墙的一张小床，“那边有行军床，你坐下，我帮你看看腿。”
柳如烟迟疑地坐下，将裤腿缓缓卷起。露出一道疤痕——那是车祸留下的。
徐天蹲下身，先在疤痕处摁了摁，接着手指在肿胀的脚处轻轻一按，柳如烟立刻倒抽一口冷气。
“你的腿伤刚好？”他皱眉从托盘里取出冰袋。
“嗯。”
“还好没有伤及，只是崴了脚踝，没什么大碍，冰袋敷一晚就可以。”
冰袋敷上，柳如烟顿时感觉清爽不少。
“你是他朋友，那我就将他交给你了，有问题叫一声。”
说完，徐天便离开病房。
柳如烟靠在小床上没一会儿，发现王冬的手机在震动。
她起身过去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接听。
雨声渐歇。
柳如烟没有再回小床，坐在王冬旁边的椅子上，望着他苍白的脸，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第一次遇见王冬也是一个雨夜，他被胡淼淼拽着进了她的小店，他们没有带雨伞，似乎是进来避雨。
王冬细心为妻子擦去雨水，眼神温柔得让柳如烟心头发酸。
后来，三人成了好朋友。
每次聚会，柳如烟都默默注视着王冬——他总会记住胡淼淼所有喜好，在她加班时送饭，在她感冒时整夜照顾。
那种专注的爱让柳如烟既羡慕又酸涩，然而她也只能将一切埋在心里。
当柳如烟得知他们发生矛盾时，那一刹那，心里还暗自开心——她为自己心底那一丝隐秘的期待感到羞愧。
“唔……”床上的王冬突然皱眉，手指微微抽动。
“王冬？”
柳如烟俯身，看到他睫毛颤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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