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白川湫有气无力地躺在躺椅上。
光穿过橱窗，洒落在青年的身上，浅金色的眸子中折射着点点星光，让人看不出他现在心中的想法。
系统却能够感受到白川湫身上的那种淡淡忧郁。
它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哪怕像以前一样，只是做一个逗宿主开心的开心果。
“宿主……”
机械音中带上了些许人性化的担忧。
白川湫收回繁杂的思绪：“怎么？担心我？”
系统扭扭捏捏地回答：“宿主不要太忧虑，本系统会一直跟随宿主的！”
“……谢谢。”白川湫又无奈又好笑。
只是不得不说，刚才萩原研二半是委屈，半是指责的话，让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虽然最后萩原研二当做玩笑一般，随便将这件事揭过，但他们都知道，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这不是他自找的吗？
白川湫自嘲一笑。
“不值得的。”
虽然有了车祸时的那份记忆，但他仍旧觉得自己不是原主。
——他只不过是个我行我素，手段狠厉的自私鬼而已。
未来如何，他真的不知道。
更何况，还有一个注定和正义为敌的“小黑”属性。
白川湫长叹口气。
“系统啊，你有什么未来的规划和追求吗？”
系统：“诶？我？我的未来就是追随宿主啊，然后辅助宿主成为最厉害的凶犯！”
白川湫循循善诱：“那之后呢？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系统认真思考起来：“我们会有业绩评分，如果能够带领宿主走上犯罪巅峰，那么我就可以获得许多许多的积分！”
系统的声音雀跃起来：“到时候我就能够兑换一具身体，然后拥有很长很长的假期，开启幸福的退休生活……”
系统开始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言辞间满是对退休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白川湫嘴角抽了抽，万万没有想到，系统竟然是如此朴素的想法。
“呃，你们系统还有这样的追求？”
“为什么不能有？”系统很是正经地解释，“我们都是非常有追求的统！”
人有梦想，怎么系统就不能有了！这是歧视！！！
白川湫：“……”
虽然有些无语，但随意和系统聊了一会儿，白川湫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许多。
系统：“宿主，警视厅现在大清扫，我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大半，剩下的那个幕后黑手短时间应该不敢冒头了，我们终于可以准备去往米国了吧？”
显然，系统还在想着琴酒的任务。
白川湫没好气：“你怎么比我还着急？琴酒大人的任务就在那里，他又没有催我， 你急什么。”
系统坦诚说道：“宿主，我是怕琴酒等不耐烦了，又跑来咖啡厅用枪对你指指点点。”
白川湫：“……在准备了，在准备了，我还有最后一步没有完成。”
想到脾气不好的琴酒，白川湫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拖拖拉拉，然后去触那个家伙的霉头，马上坐直了身子。
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中翻找着人名。
【永仓雄】
系统：“诶？宿主竟然是找他？”
永仓雄，杯户报社娱乐版块的主编，是中牧俊介的好友。
之前白川湫伪装了一个「小黑」的身份接触对方，虽然后来引起了对方的警惕，但在那之后，白川湫就很久没有联系过对方了。
系统回忆起之前宿主和它分析的话，有些激动：“对啊！宿主之前就说这个永仓雄肯定知道点什么，现在正是林鹿建设风雨飘摇的时候，永仓雄要是出来说点什么，肯定能够锤死林鹿建设！”
“对。”白川湫赞扬地勾起嘴角，“小系统，终于脑袋灵光了。”
系统得意起来：“这是自然！”
白川湫直接将电话打了过去。
对面响了几声，就很快接通了。
“喂？”永仓雄略有些疲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永仓先生好，我是上次来卖照片的小黑，你还记得我吗？”
对面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我记得你。”
“中牧前辈的墓地我已经去过，他很好，墓地的工作人员一直在用心地打理他的墓碑。”
永仓雄抓了抓头，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好意——但想来，这通电话不是为了这件事吧？”
“林鹿建设的新闻永仓先生看了吗？”
“这是自然。”
永仓雄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报纸上，声音平静，“所以，果然你是为了林鹿建设的事情而来。”
“呵呵。”白川湫轻笑一声，这回倒是没有再装傻，而是直接说道，“林鹿建设和中牧俊介的死有非常大的关系，你确定不在这个时候替你的好友报仇吗？”
永仓雄：“那又有什么用？难道你没有看到吗？林鹿建设已经发出公告，将相关人员全部辞退，大面积水军下场洗白，将林鹿建设的问题转移到警视厅，加剧警民矛盾。虽然这次股票大跌对他们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如何都动不了林鹿建设的根基。”
用不了多久，林鹿建设就会在民众的视野里消失，然后继续在这个圈子里作威作福。
改变了什么吗？
根本什么也不会改变。
永仓雄早就看透了那些人，根本不会被白川湫的话忽悠。
“他们的保护伞已经不敢再出面了。”白川湫平静地解释。
“他们养的那群黑帮现在已经喜提监禁，案子没有结束前肯定是出不来了。同时林鹿建设这么多年，早就得罪了许多同行，现在狙击他们的不在少数，资本也不会再考虑它，它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弃子。”
“你如果再不出来踩他们一脚，那你可能就会错过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你甘心吗？”
永仓雄沉默着，不敢说话。
“我知道你的顾虑。”白川湫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你可以将那些东西交给我。”
永仓雄冷笑一声：“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中牧俊介死前最后接触到的人之一。”
白川湫的话如平地惊雷，直接让永仓雄的心跳漏了一拍。
“什，什么？你到底是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永仓雄急迫地追问，“中牧不是车祸死的吗？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那天也在车上。”
永仓雄哑然：“你也在车上？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他不是车祸死的，真正出了车祸的人，是我。”
而被抛弃在车上的人，也是他。
白川湫回忆起脑中仅存的那几个片段，非常笃定，那天开车的人就是中牧俊介，而他只不过是副驾驶位上的人！
他当时在副驾驶位上，受到的冲击最大，差点丢了性命，而中牧俊介在驾驶位上，只受了一点轻伤，并没有大碍。
然而，中牧俊介却选择直接弃车而逃，将他留在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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