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座尼福尔海姆上设置了各道关卡，层层关隘，是为了测试混血种的血统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是’处能说。的确，事实已经证明，这种考核比简单的龙文考试更能检测出一个混血种的血统，只不过我们还需要做一些面向新生的调整。至于‘否’处，我不能说。你都还没猜到，我怎么能说？我只能告诉你，这座尼福尔海姆是我们精心设计的，就像是一个游戏设计师要精心设计他的游戏里的每一个场景，你知道的，游戏要力求‘还原’和沉浸感，我为了这个游戏里的花花世界已经半个月没合眼了。”
“胡说！”路明非直接破口大骂，“里面全都是冰和水，你要设计个鬼啊？”
“哥哥，你没有发现吗？里面的每一块冰都有不同的棱角，每一片水都有不同的温度。草木有情，冰水又何尝不是。”
……
路鸣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他一旦碰到不想说的事情，就会开始这样插科打诨。他故意选择这种“是”或“不是”的方法来回答路明非，他的意思是：偶尼桑啊，不是欧豆豆我不帮你，是你得自己找到答案啊。
“你知道尼福尔海姆里发生的一切？”路明非换了个问题。
“啊……不太准确。是‘看到’而不是‘知道’。”
“看到”而不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路鸣泽能看到尼福尔海姆之中发生的一切，但除了“看到”这种视觉感官之外，其他的，听觉、味觉、嗅觉、触觉，这些他是没有的。
所以，路明非猜的其实也没错。尼福尔海姆的天空中一直飘荡着一只眼睛，那就是路鸣泽的“神瞳”，在那道被劈开的海渊中，他曾经数次喊过这个小恶魔的名字。他一直被注视着，只是没有得到回应。
“源稚生是你们安排放在考核的最后一关的吗？”
“是啊。”
“然后你让他帮我作弊？”
“啊咧……”路鸣泽脸上出现了一丝羞赧的神色，他低了低头，“是。”
“这件事昂热校长知道吗？”
“不知道。私人交情。”路鸣泽的脸看上去红得发烫。
“源稚生知不知道这次考核的内容？”
“不知道。”
“你知道他失踪了吗？”路明非的身体前倾。
“啊……”路鸣泽拖了很长的尾音，“知道。”
“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啊……”路鸣泽又拖了很长的尾音，“理论上来说，我不知道。”
“什么叫‘理论上来说’？”
“叮咚。这个问题已经脱离了‘是’与‘不是’的范畴。”
路明非气得发抖，这个小恶魔就像是砧板上的鸭子，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
“你知道最后一段龙文是哪里来的吗？我指的是赫瓦格密尔圣泉那里的龙文。”
“我知道。”
“是不是当时我和诺诺师姐所在的那个实验室？”
“是的。那是一个碳炔实验室，你后来应该看过那个实验室的报告。恺撒师兄给你的。”
“你们是故意把这段龙文放在最后的。尼福尔海姆里的龙文都是你们精心设计的，你们把它放在最后，是因为它……最危险。”
“是。”
“你们在寻找……血统最高的混血种。只有能抵御住尼福尔海姆里所有的龙文的混血种才能走到最后。”
“有点疑义。昂热校长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我可不是，我只希望我的哥哥能拿第一。”路鸣泽从宽大的巫女服袖口里伸出手来，牵住了路明非。
路明非赶紧甩甩手。到目前为止，他的猜测基本上应验了。这个尼福尔海姆，就是一个巨大的龙文测试，而拥有神瞳的路鸣泽就是开了天眼的监考官。他和夏弥之前吐槽的槽点可能是真的，昂热校长是在寻找——他的接班人！他在寻找混血种未来的领袖。
“昂热校长什么时候回来？”
“啊咧，哥哥，这个问题理论上我不能回答你，毕竟它不是一个‘是否’问题。但这个问题好像跟这次的考试无关，那我偷偷告诉你也没关系。昂热校长在近期都不会回到卡塞尔学院，他说，他会在自由一日的最后一场考核，也就是‘校长会’的考核中回到卡塞尔学院。他说他现在在意大利很忙，他在忙着请一些老朋友喝茶。”
“要喝这么久？”
“老朋友嘛，有的不喜欢喝四季春，那就只能请他们喝一点鹤顶红。”路鸣泽笑着，“而且，在万众期待之中披着一身黑袍缓缓降落，然后指着英灵殿、亚萨园、诺顿公馆，对一百年来的所有学生说：去吧，那里藏着我所有的宝藏，那里藏着——one piece！不觉得帅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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