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有些苦恼，“我都霸王硬上弓了，虽然暮微没拒绝，但也没同意，估计是嫌我小。”
谢曦和满头黑线。
暮微若能对你下手，真是禽兽不如了。
“十九，你还小，等您长大点再说吧，暮微那里，你就好好跟他学艺，其他的别瞎想了。”
十九不甘心道：“主子给我配点膏药，不就大了！”
谢曦和头疼的揉揉眉心，没好气道：“我是说你年龄太小，等你明年及笄再说吧。”
十九撇嘴，“年龄小又怎么了，我还不是从上万人中脱颖而出，那些比我大的，不也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主子，你别瞧不起我嘛～”
谢曦和试图从另一角度劝说。
“你知道暮微多大吗？也许是个行将入土的老男人呢？到时候你找个爹，或者爷爷当男人，岂不是亏死了。”
咔嚓。
似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隐约一道咬牙切齿的嗓音传进来。
“我二十五，不老！”
谢曦和又是傻眼了。
不是，你一个暗卫怎么好意思光明正大听墙角的，而且你们太傅府的男人都一个德行吗？
都喜欢老牛吃嫩草！
而且专盯着老子薅！
谢曦和要气疯了，阴森森道：“这么喜欢听墙角？那你知道你家大人昨晚上说了什么情话吗？”
树梢上的暮微脸都吓白了。
“属下不知。”
砰！
茶盏砸碎的声音。
然后便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滚！”
暮微不吭声，继续装死。
紧接着房门打开。
十九从里面走了出来，手脚麻溜的上树，枝繁叶茂的合欢树轻而易举的藏住两人的身影。
“主子让你滚回太傅府去。”
说罢，十九就懒洋洋的打了一哈欠，昨晚守了一夜，准备回房补觉去。
暮微却一把攥住她的手，
“你不留我？”
十九嫌弃的甩开，清澈的眸子不含一丝情愫。
“主子说了，你太老了，让我不必委屈自己，到时候她和惠安公主重新求一个听话乖巧，本事好，长得帅的年轻暗卫给我当男人。”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
“之前对不住了，我不该给你下药，反正最后也没成功，你也没吃亏。大不了我把这个月的月银赔偿给你。”
“你别不知足！”
厉声警告一番，将荷包不容拒绝的塞进男人的腰带里，然后头也不回的翻身下树。
下一秒，
十九在半空被人硬生生的截了回去，男人脚尖轻点树叶，如同蜻蜓点水，凌波微步，轻描淡写地飞了回去。
这一高超技术，让十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也不走了，眼巴巴的盯着他。
“暮统领，这招你没教我啊！”
暮微淡淡道：“你主子让我回去，你跟别人学吧，不过全天下会这招的人屈指可数。”
十九直接抱住暮微的大腿。
“不能走！”
“我去给主子说，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说到此处，她眼珠子滴溜转。
“不过，你必须倾囊相授，不能藏私！”
暮微眸光闪烁，
“我这招不传外人，你若跟了我，以后就不能跟旁人。”
十九皱紧眉心，思考此事的利弊，过了一会儿，才道：“行吧。”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暮微眼底闪烁着细碎的愉悦，轻咳一声。
“起来吧。”
床上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谢曦和，不知道自己的白菜又被猪哄跑了。
所以，
当她半夜还在攻读阴阳结合的绘本时，沈致渊突然出现，她的狗胆都被吓没了。
“不，不是。你怎么会来？”
“暮微！十九！”
没有得到回应，谢曦和尴尬的将绘本往火盆里一丢，试图当场毁灭证据。
沈致渊却眼尖的看着绘本落款处的花容两字，然后本就阴沉的脸彻底黑了。
“就这么喜欢？”
谢曦和破罐子破摔。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就是这般低俗恶趣味的女子，反正我是改不了的，你若接受不了，就换个人喜欢好了。”
此话一出。
两人皆是惊住了。
积累的矛盾情绪，在此刻突然爆发，来势汹汹，始料未及。
谢曦和说完就后悔了。
沈致渊并未对不起她，与姜清衍也恪守礼节，对她百般宠溺，她实在没有理由冲他发泄脾气……
“我错了，你别生气～”
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男人的袖子。
若是平时，她如此低声下气的道歉，他早就原谅了，可这次，沈致渊无动于衷。
冰冷刺骨的声音，席卷着滔天怒火，那张脸冷得吓人，眼神锐利如刀，看上一眼，都觉得心惊肉跳，恨不得给他磕一个。
“拿得起，放得下。”
“谢曦和，我于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谢曦和沉默了。
无从说起，无从辨起。
沈致渊自嘲一笑。
“谢曦和，你的心怎么那么冷，怎么也捂不热……”
他抓住她的手抚上胸膛，让她感受他的心跳，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祈求。
“曦和，你信我一次，可好？”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给你带来安全感？我只爱你，也只要你，除了你，谁也入不了我的眼。”
“曦和，不要轻言放弃。”
“好吗？”
高不可攀的太傅大人，半跪在她脚下，那般卑微低贱。
细细麻麻的痛传遍四肢百骸，痛得她几乎无法站立，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淋漓，十指连心，却不及半分心痛。
她第一次生起了后悔之意。
或许，她真的不该招惹他……
若没有她，他依旧是那个从容自持，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太傅大人，他将没有弱点，不会痛苦，不会悲伤。
他会站在众山之巅，将天下人视为棋子，运筹帷幄，高瞻远瞩，而不是局中人。
更不会是这个为情而伤的可怜人……
“沈致渊，你后悔爱我吗？”
沈致渊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她的眼。
“你后悔了？”
谢曦和缓缓点头，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是一把利刃将他刺穿。
“后悔了。”
“我们也许真的不合适。”
沈致渊的脸骤然惨白，褪去所有血色，闷吭一声，苍白的薄唇染上血色，声音艰涩。
“我到底做错什么，你要这般惩罚我？于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谢曦和，为什么你总能如此轻松的放弃我？”
“你到底爱过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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