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不过几十秒，冰冰蓝的战斗力着实令人胆寒。
她踏出虚空，寒气悉数褪去。见其他人都一脸紧张，冰冰蓝哈哈笑出声。
“你们在干嘛？找我嘛~”她从大风天身后钻出，悠哉悠哉地跑回水游凇身边。
水游凇的表情不知是担忧还是遗憾，说道：“我们都在找你呢！你跑哪里去了？”
“在这种时候还我行我素......”止合看了她一眼，颇为不满地说道。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冰冰蓝的回答一下子堵住嘴。
“我被拉入尖刺恶魔的领域了~有三头，似乎是被大部队抛弃的老弱病残哦。”
她语气稀松平常，就像是在说“我刚刚吃了顿饭”似的。
一般人被单独拉入恶魔领域，恐怕大概率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了！
场上一阵嘘声，泥胎问道：“不是说尖刺恶魔不会在白日拉人入领域吗？”
她转而看向最了解情况的止合。
止合的表情有点古怪，搭在黑猫脑袋上的指尖有节奏地轻敲着：“的确，因为白天它们的力量会减弱......也许这三头尖刺恶魔和其他的不一样？”
“......你刚才说它们是被抛弃的老弱病残？为什么？”泥胎问冰冰蓝。
冰冰蓝停下和水游凇的打闹，“这个啊～那三头恶魔都失去了一些器官。”
失去器官？！
大风天精神一振，立刻开口：“具体讲讲！”
“哎呀，都这么感兴趣嘛～那我要吃时季区限定炸鸡豪华版～”
“......”
场上的空气凝固了一瞬，大风天一拳头砸到她脑袋上。
“能别闹了吗？”止合嘴角抽搐，她真的不喜欢冰冰蓝这种不着调的人。
莫相离噗嗤一笑，捂住嘴在旁边咯咯咯。
“好吧～其中一头肉翅完全缺失，另一头没有尾巴，还有一头没有眼球。”
冰冰蓝揉揉脑袋，责怪大风天把她打笨了。
“......居然是这样的残缺，闻所未闻！”
止合面色难看，“尖刺恶魔群的确会把老弱病残赶出大部队，但是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病残’？”
“它们的残缺绝非人为，难道是恶魔的内讧？”泥胎猜测道。
止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上次讨伐她也参加了，但她的任务是在外围接应，并未深入。
等上级通知她带人撤退时，也带来了令人痛心的消息：两位深入腹地的强大驱魔人一齐身死。
这也就导致了这次讨伐几乎没人愿意来。
但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如果对尖刺恶魔不管不顾，等到它们杀进城市......止合不想看到自己生活的地方生灵涂炭。
若能以微薄之力暂缓它们的迁徙，也就能多几分生机。
她听说内城正在召集人手，不久后将会一同加入讨伐，届时危机自然会解除。
在此之前，亟需拖延迁徙。
止合思虑纷杂，大风天却莫名联想起一些遥远的记忆。
夺走器官，天使恶魔。
加上尖刺恶魔群来源于d区，最近又发动了毫无缘由的大迁徙，让她忍不住多想。
有没有可能，它们的迁徙就是因为天使恶魔的异动？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天使的力量是否会影响到参与讨伐的人？
大风天的呼吸快了些，心脏的节律无法维持正常。
她遏制不了自己对天使恶魔的恐惧。照肝胆、百灵鸟、风云......还有千斤力、忆千方......以及那些无辜送命的游客......
“冷静点。”蓝调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亲爱的，你忘了我们的目标吗？我们之所以要回到d区，正是为了击杀天使。”
她语气放软，“别怕，好嘛？如果尖刺恶魔群与天使有关，也算是为我们提供了线索。”
“......你说得对。”
“你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很害怕死亡，深海恶魔却依旧觉得你明辨生死吗？”
大风天木然地摇头。
“因为在你眼里，生死边界分明。你知晓生的价值，因而恐惧死亡；但在面对死亡时，你又能从中找到继续活着的力量。”
“你总把我想得这么好。”大风天苦笑。
“你本来就很好。”蓝调的声音如此笃定，早已对此深信不疑。
大风天的恐惧感忽地散去，每当彷徨时，蓝调总会陪在她身后，亦或是挡在身前。
明明蓝调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三头恶魔的诡异残缺暂且被搁置，但却不可避免地成了他们心中的一根倒刺。
暮色苍茫，黄沙漫漫。傍晚的霞光终于被夜幕掩盖，几颗残星闪烁微光。
止合光上光幕，说道：“我们即将进入尖刺恶魔聚集区，留下几人在此接应，其他人一起进去。”
她从三队里各自挑出几人，环顾另外五个驱魔人：“我们中得再留一个。”
“咱！这样艰巨的任务当然得留给咱啦！”莫相离高高地举起手，蹦起来还没冰冰蓝高。
“......也对，只能是你。”止合无奈地笑道。莫相离的情况，她也了解一二。
说实话，这次莫相离能来都是止合意料之外的事情。
上次讨伐，对方和驱魔人寄目园同行，随后寄目园惨死，幸存者难免心有余悸。
止合颇为怜悯地看了眼莫相离，后者倒是一副喜气洋洋，只顾说一些祝福的话语。
“为了减少伤亡，我们一起走，切勿私自离队。”止合严肃地说道，特意和冰冰蓝额外强调了一遍，让水游凇看好她。
大风天取出匕首，银色刀刃上反射出她沉静的脸庞。
但愿此行顺利。
五人带领剩下的执法者，他们表情各异，或警惕或迟疑，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笔直向前的步伐。
目送他们渐渐远去，莫相离从空间里搬了把椅子坐下，悠然自得。
她靠着椅背，抬头望向夜空。耳边的风声嗡嗡响，过去的杂音从记忆中被翻出、重演。
“哎，驱魔什么的，还是很可怕啊。”莫相离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是一双锐利的眼。
“莫相离”环顾周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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