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湖边一直走了许久。
柏亦秋突然看见一个手机支架正竖在围栏边上，指甲上面明显是有个手机。
“这是谁把手机落在这了？”
本着为手机寻找失主的想法，柏亦秋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他看到了手机屏幕上不断出现的弹幕，以及身处屏幕之中的自己。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直播。
“我靠？老怪去哪了？怎么编出来个这么帅的帅哥？”
“帅哥你好！”
“帅哥能加个vc吗？”
“这不会是老怪化妆变的吧？”
……
由于柏亦秋的入镜，他帅气的面庞和超凡脱俗的气质顿时便引起直播间内的所有观众们热火朝天的讨论。
有夸他帅的，有想要他微信的，有出言挑逗他的，有以为他是主播化妆开美颜变成的，还有人认为他是一个趁主播不在然后想偷手机的。
不过，柏亦秋并无在意。
他环顾四周，寻找着手机主人到底在何方，然后再打算要不要报警寻找失主。
但随后，他便听到了身后有溅水声响起。
柏亦秋走到护栏边上俯身望去。
只见一个头顶发亮，红果着身体的男子，正趴在水面上，四肢无力地垂落着，时不时扑腾两下。
哦！原来是直播抓龙虾的。
……
草！抓个鬼的龙虾，这分明就是不小心溺水了的。
二话不说，柏亦秋立即运炁，将这主播拉了上来，然后再用炁将他肺部的水全部逼出。
“咳咳！”
随着几声咳嗽，那溺水的人也是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抬起头，那是一脸的沧桑模样，皮肤已经被风霜冲刷得粗糙暗淡，但眸光却是如同灯塔上的照灯闪耀无比。
“谢谢你，小同志！要不是你，我恐怕就溺死在这里了。”
说罢，他走向手机。
然后对着镜头，面露微笑着说道。
“对不起了朋友们，今天出了些状况，多亏我身边这位小同志救了我，今天直播就到这里了，朋友们再见，奥！力！给！”
老怪用力伸出右拳举向天空，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用豪迈声音喊出了一个口号，之后便关闭了直播间。
方才的溺水根本没有被他放在心上，就好像经历件平常的事情。
柏亦秋看着他，老怪依旧是红果着。
方才柏亦秋给他递上了衣裳，但他却没有接过。
“这么冷的天，你还出来游泳，真是佩服。”
闻言，老怪用手挠了挠他那亮若铜镜的脑袋，依旧面露微笑。
“昨天神龙冲天，为了庆祝国家即将完成复兴，我就想着冬泳庆祝一下。”
“不说这个了，小同志，方才你救了我，我也没有什么好回报你的，就请你到我家吃个饭，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看着老怪这无比真挚的眼神，柏亦秋实在是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以最小的果，了结一桩因。
如果能以一顿饭，便将这救命之恩的因给了解，那柏亦秋是相当乐意。
因为因果这种东西，若是不早些了解，就会如同种子发根，不断分生出诸多其他的因果。
……
老怪的家，距离人民公园不算远，仅仅只有两公里路程，徒步过去花了半个小时便已经到达。
房子房号在一个斜坡旁边的空隙之内，只留下半个三角窗位，来让他能够取光。
装修十分简陋，刷白的墙早就已经开始出现脱落现象，到处都是充斥着重新刷上去的白灰。
新白加旧白的颜色搭配，显的是那么的突兀。
但令人惊讶的是，四面墙几乎都没出现任何的杂色，或者是因为潮湿而导致的墙体发霉。
整个空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屋内的家具也很简单，一张木质的长沙发，一张可折叠的四角桌子，还有几张膝高的小木凳，比桌子矮上几分。
一台老式的彩电被一个简易的支架悬挂在长椅正对面的神台上方。
彩电已经被老怪打开了，正在播放着新闻。
与别家不同的，他神台上并无香炉和神灵供奉，但却满满当当地贴满了各位伟人的画像。
其中最中间的，是一位身材伟岸的，面容慈祥的老者，双眸之中透着亮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那微笑极具感染力，能够让人看到便心生温暖。
老怪招呼着柏亦秋在长椅上坐下，然后给柏亦秋倒了杯热水。
而自己则是走到了厨房，然后生火开始煮饭。
柏亦秋自顾自地环顾四周。
他看得出来，老怪对房间的环境很有讲究，就算整个房子总面积不到五十平米，他依旧特意把厨房独立在房子之外，然后在旁边还弄了个小花园。
过了许久，老怪才托着满满当当的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一共两盘菜，黄瓜炒蛋和蒸腊肉。
不管怎么说，老怪的厨艺肉眼可见的一言难尽。
即便是如此家常简单的黄瓜炒蛋，老怪依旧能够将其炒糊。
老怪装了满满一碗饭放在柏亦秋面前，给他夹了一大块的腊肉之后，然后尴尬地开口说道：“家里有点穷，还希望小兄弟你不要介意。”
真不是老怪小气。
主要是他真的没有钱，平日里吃饭基本就是炒青瓜或者蒸南瓜，鸡蛋都是一个星期吃一两次，腊肉更是一个月才吃一次。
柏亦秋闻言则是微微一笑。
“无妨，我平日里吃菜也没有那么丰盛，况且这腊肉我也是好久没吃了。”
说着，他要了一大口腊肉放嘴里。
“真香啊！”
感受着嘴中腊肉的油脂在嘴中肆意流淌，柏亦秋表现得一脸的满足。
但随即，他喝了一口水，放下手中的碗筷，疑惑地向老怪开口询问。
“老先生，我有一事不太理解，还希望您能够解答。”
闻言，老怪也是放下筷子，回答道：“小同志请问。”
“老先生是这样的，我之前看您是做直播的，直播间之内弹幕络绎不绝，应当是很多观众才对。”
“按照平台的佣金和观众们的打赏，您的收入应当非常可观才对。为何我现在看来，您却是如此的朴素？”
柏亦秋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作为一个常年混迹网络的人，他知道通过直播一夜暴富的人数不胜数。
有些人才做了一年多，便直接能够知道小电驴换超跑，中心城市买房三四套，各种名牌身上穿的程度。
虽说很多没什么流量的，收入也很低迷。
但是像老怪这样的，柏亦秋方才瞥了一眼，应当有几百万粉丝，在线数量也不少的，基本收入都非常高。
但是，老怪却没有一般人想象之中，大主播的生活环境。
听到了柏亦秋的疑惑，老怪爽朗地哈哈大笑。
“原来小同志在疑惑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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