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飞的石子弹在玻璃上，玻璃飞溅，在众人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太吓人了，我们还是走吧。”褚妙龄颤声提议，小脸惨白，整个人满满的破碎感，让人怜悯，也让人带入了她的恐惧。
确实很吓人。
有一个人附和，就有两个人。
坚定听从屠姗话的人也动摇了：“那行，我们先离开这里。”
百分之九十都投了赞成票。
只有百分之十的两个人仍旧坚持。
黎秋摆手：“不走，我们夫妻都不走，外面这么大的雨，黑灯瞎火的，踩崖下怎么办？
要走你们走，我们死都得死车上。”
姜援国不说话，但态度很明显，他不下车。
他俩这么坚决，要走的人里，也被动摇了几个。
“要不我们也不走吧，三姐这么厉害，肯定能护着我们的。”
闵浩脸色微沉：“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总想着给别人添麻烦？三姐是厉害，再厉害也是人啊。
她护着大家，大家也要为她着想不是吗？
我们走得远远的，不拖后腿，三姐才能放开手脚对付敌人，
你们一心依赖三姐，她做什么都不方便，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屠姗……她都听感动了。
归国团的人更是羞愧难当，纷纷劝姜家夫妻：“你们啊不能因为害怕就不走，放心，我一把年纪活够了，我走前面，我掉下去了，你们别踩我走过的路就行。
咱们赶紧离开，别拖后腿了。”
“你们平时闹腾就算了，这种关键时候可不能再闹。”
姜家夫妻不乐意，但他们又不是真的胡搅蛮缠的人，被人七嘴八舌一顿讨伐，急得有口难辩。
还连拖带拽的拖下了车。
凌漾见人下车，急得要跳下去阻拦。
屠姗拦住：“别急，我盯着，出不了事。”
行吧。
凌漾专心对付敌人。
又是一阵轰响，无数石头从山顶滚落。
小队惊吓变脸，屠姗甩出藤蔓一个个抽飞。
小队放心了。
险峻的盘山公路上，男女老少步履蹒跚，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
“这里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啊。”
“别着急，再往前走走，注意脚下啊。”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声惨叫。
叫声逐渐消失，直至不见。
“怎么回事？”
“有人掉下去了？”
“谁掉下去了？”
“是老吴，是老吴，老吴走我前面，天啊，老吴，老吴。”
走老吴身后的老张急得直拍大腿，甚至想跳下去找人。
闵浩劝解：“大家别慌，咱们还是先走吧，等天亮了，我们再来找，现在什么都看不见，盲目行动，只会增加麻烦。”
即便不愿意，大家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法子。
带着沉痛的心情，继续往前走。
没有人发现，走在最后的男人，被人堵住了嘴，也扔了下去。
一个两个三个……足足六个之后，其他人才发现少了很多人。
“不对，报数，大家报数。”
“怎么了？”
“人数不对，所有人都看看前后，第一个报数，快点报数。”
“一……三十一。”
少了，真的少了。
“掉下去了吗？”
“都掉下去了吗？”
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震落了几块石头，朝着人群滚落。
“快走。”
伤感的众人下意识往前跑。
有人脚下一滑，摔进深谷。
有人被石头砸中，惨叫一声，没了动静。
三十几个人，这一跑，竟然只剩下十几个。
这十几个人，也被堵住了去路。
“不想跟其他人一样的，老老实实跟我走。”为首的男人穿着黑色雨衣，雨幕和黑夜下，让人看不清脸。
只感觉这人很高，很瘦，拿着手电筒，射在人眼睛上，很讨厌。
姜援国紧紧的拽着黎秋，夫妻俩无声对看一眼，悄无声息就要往后退。
一双手搭在他们肩上：“去哪啊，姜教授，你们藏得可真深啊，差点就被你们骗过去了。”
一道闪电劈下，夫妻俩看清背后的人。
一脸不可置信：“闵浩，你？”
闵浩勾唇：“很意外？”
夫妻俩又去看闵中成。
闵中成呆呆的，好似也很意外。
池萱萱怒骂：“畜生，卖国贼，那些人，那些人是不是你害死的？”
闵浩眯眼：“倒是把你这个废物留下了，你应该跟他们一起去死。”
房效国痛心疾首：“畜生啊，畜生，早知道不听你的。”
闵浩冷笑：“晚了。
不过你们也别着急，姓涂的贱人，和其他人会去陪其他人的，你们要是不听话，也会去。”
房效国怒吼：“呸，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一样，做个畜生。”
毫不迟疑，纵身跳下悬崖。
“房老……”
众人急呼，老爷子早消失在黑夜里。
“房爷爷？”池萱萱嚎啕大哭，怒视闵浩：“我一定会将你们的暴行恶行公之于众，让你们被世人唾弃，咒骂，不得好死。”
“不知死活。”闵浩眸色一厉，一脚将池萱萱踹落悬崖。
“畜生，”姜援国挣扎，被闵浩死死的摁住。
“还有谁想死？”
归国团怒目而视。
闵中成呆愣愣的看着闵浩：“你是……我的浩儿？”
闵浩笑：“爸爸，我是你的浩儿，爸，你做学术做傻了，分不清好歹，不过没关系，有我在，我肯定能带着你过好日的，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闵中成还是呆呆的，摇了摇头：“你……不是我的浩儿。”
往悬崖一扑，无声坠落。
闵浩瞳孔骤紧，却也只是一瞬：“爸，你还是这么蠢。”
雨衣男人沉声道：“行了，还有想死的没有，没有就跟着走，别耽误时间。”
姜援国怒视闵浩：“放开，我想死。”
闵浩冷笑：“你不行，不过黎女士想死的话，倒是可以。”
姜援国死死拉住黎秋：“你敢。”
闵浩笑得阴冷：“我亲生父亲都不在意，你看我敢不敢。”
姜援国满心怒火，却又无可奈何。
一群人被押着在雨夜前行，所有人被用链子栓在一起，想跑跑不了，想死死不了。
从黑夜走到天明。
天亮了，雨停了，盘山公路也走完了。
山脚宽敞的地方停了一辆车，所有人被押了上去。
泥人一样的归国团，窝窝囊囊的窝在车里，悔不当初。
车子缓缓行进，褚妙龄摸出一根铁丝，手法熟练的给大家把铁链打开。
“等车停下，我们就跑，分开跑。”
所有人傻愣着，好似第一次认识褚妙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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