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僵硬，绷直。
心跳如擂鼓。
垂眸看了眼苏千语，他故作淡定，目光又缓缓看向正在吃泡面的陆伊。
察觉到他的视线，陆伊耸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千语抱住韩世舟就短短几秒钟，她很快收回胳膊，往后退一步。
拿起沙发上的包，她取出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直接递给韩世舟，“你对我很照顾，还愿意帮我，送你的小礼物。”
知道今天是韩世舟母亲的忌日，他不喜欢过生日，这个沉痛的时刻，她只字未提‘生日’二字。
见韩世舟僵着不动，她拉起他的手，把礼物放到他的掌心。
“我走了。”
她把包拎到肩上，回头冲陆伊挥挥手。
“苏小姐，一会我开车送你。”
陆伊放下筷子，刚要起身，发现苏千语已经走到玄关拉开门。
“不用送，我自己打车。”
苏千语走出去，顺手把门轻轻带上。
韩世舟怔在原地。
他盯着手里与他掌心差不多大小的礼盒，抬起另一只手，小心解开绑在盒子上面的丝带，将盖子打开。
盒中静静躺着一支护手霜。
韩世舟：……
他在期待什么！
韩勋探个脑袋瞄了一眼礼盒里的礼物，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哥，你这是被嫌弃了吧？”
“……”
“苏小姐嫌你糙，给你送护手霜，好好用起来吧。”
韩世舟一言不发，默默将盖子扣回盒身，大步上楼回了房间。
把礼盒放到床头柜上，他扯松领带，进浴室洗澡。
期间，外卖送到。
韩勋陪着韩世舟提前下班前往墓园上香，肚子早饿了。
他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看到韩世舟穿着睡衣下楼，他连忙喊了一声：“哥，吃饭。”
“不饿。”
韩世舟走进厨房，从冰箱拿了瓶水，又折返二楼。
回到卧室，他在床边坐下来，拧开水瓶的盖子，看到自己粗糙的手掌，他瞥了眼床头柜上放置的礼盒，犹豫片刻，还是把水放下，拿出盒子里的护手霜，在两只手上都涂了薄薄一层。
护手霜含有洋甘菊成分，有股很清淡的香气。
他不讨厌这个味道。
苏千语回到公寓，胃已在哀嚎，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在别墅时她叫了外卖，本想留在那里和陆伊一起吃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
不就抱了韩世舟一下？
还是她主动的……
她只能再叫一份外卖。
接下来的几天，苏千语的手机非常安静。
没有养父母一家打来的骚扰电话，韩寓那边也出奇沉得住气。
她往返公寓和宠物医院，手上的纱布拆了，汪汪也该出院了。
周六这天，韩世舟一早来公寓接她，带她到宠物医院，把她和汪汪接回了墨香阁。
韩勋正在厨房里忙活，准备晚上烧烤用的食材。
苏千语无事可做想进去帮忙，韩世舟径直过来，轻轻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院子里。
院中不知何时撑起一把很大的遮阳伞，伞下摆了圆桌和椅子，韩世舟拉着她刚坐下，陆伊马上端来两杯冰咖啡。
这会是早上九点多钟，阳光不强烈，还带着温煦的晨风，在阴凉下坐着，一边喝冰咖啡，一边吹着小风，好不惬意。
苏千语觉得舒服，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眯着眼看对面的韩世舟。
男人应该坚持在用她送的护手霜，骨节分明的大手明显比之前滋润了不少，看着没那么糙了。
非工作日，韩世舟没穿正装，身上是套休闲清凉的夏装。
男人背后的纹身以及手臂上的疤痕已经被她看见过，在她面前也不再藏着掩着了。
“韩先生，起诉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韩世舟看她一眼，说话调子懒懒的，“法院已受理。”
“什么时候庭审？”
“不出意外，一个月内。”
还挺久的。
苏千语叹口气，“居然要等这么久。”
“最近还有人骚扰你吗？”
她摇头，“连我家人都不打电话不发信息了。”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一声。
来了条微信新消息，是养母南霞发来的。
【千语，爸妈商议很久，决定站在你这边，既然韩寓对你不好，那爸妈支持你离婚。】
她大脑嗡嗡的，不敢相信这是把她当成工具人的南霞发来的。
【之前是爸妈情绪太激动了，跟你道个歉，你别生爸妈的气，我们已经好好反省过了。】
【晚上如果有时间，你回来跟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消息接二连三。
苏千语意料之外的懵。
见她盯着手机愣神，韩世舟问：“怎么了？”
“我爸妈……同意我离婚。”
她觉得不可思议。
韩世舟若有所思地勾了下唇，将她手里的手机翻了个面，扣在桌上。
“小心他们给你挖别的坑，那家人对你不好，不是吗？”
听男人话里的意思和语气，似乎很了解苏家，很了解她的过去。
她不由来了兴致，“韩先生，你该不会真的暗恋过我吧？”
韩世舟笑而不语，不承认但也没否认。
男人眉眼里流露出的悦色，昭示着他此刻心情不错。
“哥！出事了！”
一道急切的喊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与惬意。
韩世舟寻着声望去，发现韩勋慌慌张张从屋里跑出来。
“哥，华盛顿那边……”
韩勋几乎是冲刺到遮阳伞下。
他看了苏千语一眼，后面的话是凑到韩世舟耳边低声说的。
苏千语不知他说了什么，只见韩世舟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色，她心一紧，还没说话，男人已经起了身。
“马上订机票。”
韩勋点点头，转身又跑回别墅。
“我有事要离开几天。”
韩世舟目光看向她，“汪汪需要人照顾，我回来之前，你可以住在这里。”
交代完了话，他大步进屋。
苏千语一头雾水。
华盛顿……
都回国两年了，美国那边还有让他牵挂的人或事吗？
怎么感觉韩世舟这个人，有点神秘。
愣了会神的功夫，院门外一下子停住好几辆黑色轿车。
‘叮’一声轻响。
院门缓缓打开。
几辆车依序开进院中，车上下来十多个人，均是黑衣黑裤，体格壮硕的青年男子，其中有两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韩世舟安排在公寓附近保护她的人。
那些人笔直恭敬地站在车旁，韩世舟一现身，立刻有人快步迎上去，“先生，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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