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十二点。
随着最后一场斗鸡结束，斗鸡场一天的营业也进入尾声。
喊叫了几个小时的客人们先后离开，喧嚣的斗鸡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此前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客人的服务员们全都放松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开始打扫卫生。
大头成带着几个小弟，聚在我身边。
王少爷去一边的柜台盯着算账。
我和大头成他们几个随口闲聊，等着王少爷。
等了一会儿，王少爷还没有动静。
我有点纳闷儿。
往常算账，十来分钟就有结果了。
可今天都等了十几分钟，居然还没出来。
搞什么鬼？
我转头看了柜台那边一眼。
王少爷正在跟柜台算账的小妹说话，满脸堆笑。
看样子，像是在泡妞。
我心里一阵无语。
这个王少爷，泡妞也不分时候！
这么多人等着他走，他还墨迹。
我心里不爽，直接走过去，准备好好吓唬吓唬他！
我走到柜台边，还没来得及讲话，就听到那个小妹叽叽歪歪的数落！
“姓王的，你自己说，我说错了吗？”
“在你们接手之前，斗鸡场每天最少都是四万块的收入！”
“现在多少？”
“每天连三万块都到不了！”
“今天更离谱！”
“两万零几十块！”
“挣这么点钱，我还不能说了？”
“丢不丢人？”
嗯？
什么玩意儿？
嫌斗鸡场收入少了？
槽！
我心里一下子就火了。
一个算账的，叽歪个屁！
王少爷还是满脸堆笑，非常自信地地说道：“你别看今天挣得少，等明天我们老大一天就能让斗鸡场挣回来一个月的钱！”
“呸。”
小妹的嘴还是不饶人，骂骂咧咧：“我看你就是吹牛不打草稿！还一天挣回来一个月的钱？”
“你怎么挣？抢银行啊？”
“不吹牛能死啊？”
“你和你那个老大一样，都是废物！”
槽！
真尼玛以为我没脾气？
我直接呛了一句：“我怎么废物了？”
“卧槽，老大！”
听到我的声音，王少爷吓了一跳。
紧接着，他马上凑到我身边，嬉皮笑脸地岔开话题。
“老大，账算完了，我们走吧？”
“不着急。”
我看着算账的小妹，直接顶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等她张嘴，王少爷又抢着说道：“老大，没事儿，小事儿……”
“你先别说，让她说。”
我拦住王少爷，又看着那个小妹。
真的是，岂有此理！
我是斗鸡场的老大！
手底下的人还敢这么说我！
当我不喘气了？
王少爷一脸纠结。
旁边，算账的小妹还是很有胆子！
她直接站了起来，盯着我，嘴里骂骂咧咧。
“我说怎么了？”
“我说错了吗？”
“你们都好意思挣这么点钱，我还不能说了？”
“几个大活人，守着么大的斗鸡场，一天下来就挣两万多一点，丢不丢人？”
“挣不着钱还这么狂！”
“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当老大！”
哪来的脸？
你管我哪来的脸？
我也没兴趣说废话，直接说了一句。
“你要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少他妈在这儿说这些屁话。”
小妹没想到我这么硬气，不由得愣了一下。
紧接着，她直接回呛了我一句：“行啊，那我就不干了！”
说完，她又对王少爷、大头成他们说了一句：“听我的，你们也趁早别干了。”
“跟这么个废物老大，你们迟早也得饿死。”
槽！
这个小妹，找死！
我的心情很不爽！
王少爷、大头成他们几个人的脸色都垮了下来。
尤其是王少爷。
之前他一直嘻嘻哈哈，这会儿也瞪着眼睛骂了一句：“赶紧滚蛋，再废话我抽你！”
“我呸！”小妹骂骂咧咧：“放贷不敢放，追债不敢追，还抽我，抽你老娘去吧！”
什么玩意儿？
没完了是吧？
我突然很想抽她！
不过，在我动手之前，大头成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抽了上去！
小妹一下子被打懵了！
紧接着，大头成抓着小妹的头发，对着她膝盖就是一脚！
“啊！”
小妹惨叫一声，跪在地上！
“给刚哥道歉！”
大头成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我呸！”
小妹缓过一口气，咬牙说道：“让姑奶奶道歉，你做梦去吧！”
大头成脸色一沉，手又抬了起来。
看样子，他又要动手。
“大头成。”
我还是拦了一下。
欺负女人，没出息！
大头成停了下来，望着我。
我看着小妹，直接说了一句：“看在吴素心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但是你不用在这儿干了，滚吧。”
“说得好像谁稀罕在这儿干一样！”
小妹冷笑一声，扭头对其他人叫道：“我走了，你们自己考虑要不要跟这些废物干！”
随着她的叫声，几个打扫卫生的小妹也全都表示自己不想干了。
槽！
跟我玩儿这一套？
行！
我直接扭头对大头成和王少爷吩咐：“记住她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让她们滚蛋！”
妈的！
我刚当上老大，就想让我下不来台！
我倒要看看，能怎么样！
大头成、王少爷全都吼了一嗓子。
几个小妹也是胆大，哼哼唧唧地走了。
她们一走，王少爷马上跟我嘀咕了一句：“老大，别跟她们生气了，咱们去吃夜宵！”
这个事儿，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行了，走吧。”
本来就耽误时间了，我直接招呼大头成他们一起上楼。
酒吧里，生意还是很好。
一上楼，我就看到之前离开的那几个小妹，全都凑在四眼田的身边叽叽歪歪。
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讲什么，但是用脚后跟都能猜到，她们就是在跟四眼田说我的坏话。
王少爷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这群老娘们，屁话真多。”
我心里也是类似的想法。
一群老娘们儿，还在背后嚼舌根！
不收拾她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直接喊了一声：“四眼田！”
听到我喊他，四眼田马上答应一声，笑呵呵地凑到我身边。
“刚哥，一块儿吃点夜宵？”
我没心情跟他废话，直接问了一句：“她们几个刚刚跟你说什么呢？”
四眼田沉默了几秒，还是跟我实话实说。
那几个小妹，就是跟他说不在斗鸡场干了。
顿了一下，四眼田又跟我说了一句：“刚哥，一点小事儿，没必要生气。”
事儿，确实不大。
但是，一码归一码！
当着我的面阴阳怪气儿，开玩笑？
这时，之前话最多的算账小妹突然走过来，阴阳怪气儿地说了一句。
“挣不到钱还嘚瑟，真不要脸！”
槽！
没完了？
四眼田也是脸色一变，喝道：“阿丽，不要胡说八道！赶紧跟刚哥说对不起！”
小妹仰着脖子，嘴硬道：“说个屁的对不起！我看他就是个小白脸，连李四那个废物都不如！”
槽！
你他妈才是小白脸！
我直接抬起手，准备抽她！
“刚哥！”
四眼田急忙抓住我的手腕！
小妹还是梗着脖子，叫道：“来啊，打我啊！”
“没本事挣钱，就知道打女人。”
“有本事你让斗鸡场挣钱啊？”
槽！
激我是吧？
行！
我看你到底多嘴硬！
我直接说了一句：“我要是挣到钱，怎么说？”
“就你？”
小妹撇了撇嘴，一脸不屑，说道：“姑奶奶今天把话放这儿，你要是能让斗鸡场挣钱，我跪在地上给你舔，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没二话。”
槽！
这他妈给你狂的？
“行！那你等着！”
“行啊，我等着你！”
“你少说两句，滚一边去。”
这时，四眼田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把小妹推到一边。
随后又对我说道：“刚哥，对不起，阿丽是我妹妹，她不懂事儿，我替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嗯？
还有这个关系？
我看着四眼田。
四眼田一脸无奈。
显然，这个妹妹也让他很头疼。
但是，话都已经说了，我也不可能再咽回去！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
不过，现在也没必要去计较什么。
等明天，办成了那件事情，一切好说！
心里打定主意，我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告诉四眼田明天斗鸡场停业一天。
听到我的话，四眼田愣了一下。
但是马上，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明天，要去办张勇、张涛那一笔债，以及踩大鼻辉！
四眼田沉默了几秒，问我用不用帮忙，他可以去帮我充场面。
这个提议，还是算了。
听到我拒绝，四眼田也没墨迹，再次邀请我一起吃夜宵。
今天晚上我要带着王少爷、大头成他们所有人一起吃饭。
说白了，就是我这个当老大的带小弟吃饭。
四眼田一个外人，参与还是不太合适。
我和他客气了一句，让他继续忙，随后招呼王少爷、大头成他们跟我一起走人。
离开酒吧，我让王少爷带着几个人去买夜宵。
我和大头成一起，赶去麻杆的房子。
时间不长，到了地方。
说真的。
几个小时不见，这个房子还真的是变了个样。
之前空荡荡的房间，现在已经配齐了家具。
该有的东西，全都有。
而且，睡觉的卧室也是按照我的要求，两个人一间房。
另外，三楼有一个房间只放了一张床，是王少爷特地给我预备的房间。
实话实说，我很满意。
看着房间，我心里还有些感慨。
在港城这么久，这还是我有的第一个房间。
我总算有了一张睡觉的床。
不容易！
我还记得，刚到港城的时候，堂哥就让我睡沙发。
后来，我去台球厅干活，就在台球厅睡沙发。
期间，我虽然在宋小棠家的床上睡过一阵，但是时间很短暂。
直到今天，终于有一张属于我的床。
“刚哥，怎么了？”
可能是看我一直不说话，大头成突然问了我一句：“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很满意。”
我回头看了一下大头成，问道：“你怎么样？满意吗？”
“肯定的！”
大头成斩钉截铁，说道：“刚哥，我跟你实话实说，以前跟李四的时候，吃不好睡不好。”
“现在跟了你，真不一样！”
“我大头成也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刚哥，你对我好，我肯定得报答你。”
“你放心，不管什么事儿，你说一句，我绝对没二话！”
“好！”
我拍了拍大头成的肩膀，心里很高兴。
我们俩又聊了几句，楼下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王少爷带人回来了。
我和大头成下去看了看，除了四个在华园饭店看场子的人之外，剩下的人都到齐了！
一群人，全都看着我。
今天，算是我正式当老大的第一天！
我看了一眼王少爷，直接问了一句：“让你买的夜宵呢？”
王少爷马上说道：“都在桌子上。”
我看了看。
桌子上摆了一堆吃的。
有烤串，也有炒菜，很丰盛。
另外，地上还放着两箱啤酒。
“行。”
直接过去拿了一瓶啤酒，又让他们每个人都拿一瓶。
我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
“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也不说废话了。”
“你们现在跟我混，我就一个要求。”
“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不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不能干什么！”
“只要好好干，亏不了你们！”
我刚说完，王少爷马上吼了一嗓子：“老大放心，绝对没二话！”
紧接着，大头成他们也全都吼了起来。
这个场面，还是很热闹！
“来，喝！”
我举着酒瓶子，一瓶啤酒，直接干了！
他们，也是一样！
干了一瓶啤酒，我又跟他们说了一句：“明天有大事要办，今天晚上少喝点酒，省得耽误事。”
一群人，全都大声答应。
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刚哥，明天什么事儿？”
“明天再告诉你们。”
办大事，不能提前透露消息！
这是吴素心教给我的。
我直接招呼他们喝酒、吃夜宵。
顺便，我又嘱咐了大头成一句，等会儿安排四个人去华园饭店，把那边看场子的四个人换回来，一块儿热闹热闹。
都是自己人，总不能亏了哪个。
这事儿，大头成也是一口答应。
一群人，吃吃喝喝，非常热闹。
一直到下半夜三点多，这一顿夜宵才散场。
所有人全都回到房间休息。
我也回到了三楼的房间。
躺在床上，我感觉很不真实。
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很梦幻。
谁能想到，我一个东北农村来的愣头青，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在港城冒头了？
有钱！
有人！
过上了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生活？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明天的事情！
张勇、张涛、大鼻辉！
我很清楚，如果我想真的在港城站稳脚跟，真正的在港城出人头地，明天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明天，可以说是我到港城以后最重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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