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苏绾挡在身后，百里东君警惕的将姬若风隔开：“我师姐才不稀罕去百晓堂当什么破打杂的！”
谢宣撑开一把油纸伞，站在苏绾身旁，伞面倾斜向她。
在苏绾看过来时，谢宣说：“下雪了。”
他话刚说出口，天空便飘落了雪白的细雪。
苏绾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惊叹：“师父和雨生魔的战斗竟然改变了天气？”
随即她又想到，叶鼎之的剑法有雨生魔的影子，肯定和雨生魔有着关系，为什么这么大的动静之下，叶鼎之并没有出现？
“他们都要使出最后一招决胜负了。”谢宣说。
苏绾看向一剑可催一城的两人，天空雷云滚滚，催城之势欲压。
姬若风手中的笔越来越快，都要在他手中拿着的本子上画出残影。
最后的一招天地变色，刺眼的白光刺激的人无法看清楚面前的一切。
待白光消失，苏绾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看到了空无一人只留下废墟的街道。
李长生和雨生魔全都不见了踪影。
苏绾问姬若风：“最后的结果你看到了吗？”
姬若风冷哼一声：“你当我是谁？当然是看到了的。”
不等苏绾发问，他直接飞身离开，手中空白一片显然是被人撕掉的书本被他攥的死紧。
看看百里东君，再看看谢宣，苏绾当即施展轻功去寻找李长生。
终于，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她找到了李长生，和坐在地上落败之势的雨生魔。
“师父？”苏绾唤了一声，“有没有受伤？”
“当然没有啦。”李长生转过身，特意挡在雨生魔面前，挡住了苏绾看向雨生魔的目光后，他冲苏绾笑道：“乖徒儿有没有觉得师父很帅？”
“很帅。”苏绾点头。
李长生心里美翻了。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苏绾好奇的目光其实一直都落在他身后的雨生魔身上。
李长生恨不得变身成一堵墙，结结实实的堵住坐在地上的雨生魔。
苏绾问：“那他受伤了吗？”
李长生当即警惕，他转过身一把将雨生魔拉了起来，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人拍的咳嗽了两声，笑哈哈道：“你看他这体格怎么可能受伤呢？”
雨生魔看向苏绾。
对面的姑娘明眸皓齿，面容堪称绝世，被她那双晶亮的眼睛注视着，仿佛被吸了魂魄般的不自觉便会心软。
雨生魔问李长生：“这是你的徒弟？”
李长生斜楞他：“不然还能是你的啊？”
紧接着他小声威胁雨生魔：“别打我徒弟的主意，要不然我就去揍你徒弟。”
从未见过李长生如此在意一个人，雨生魔笑了，像个老友般打趣：“仅仅只是徒弟？”
“当然了。”李长生回答的十分肯定：“她只会是李长生的徒弟。”
雨生魔再次看向苏绾，打量了半晌，沉声：“这么说她与我的徒弟必有一场战斗。”
李长生的视线从苏绾身上移到雨生魔的身上，惊讶于他的思维，实话实说：“我怕她给你徒弟一掌打死。”
“听我的，还是从我另外的八个徒弟里面选吧。”
雨生魔诡异的沉默了一下，突然间察觉到一股气息，他看向已经走到了他和李长生面前的苏绾。
看这两个人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苏绾一改之前的关心，生气道：“你们两个还我的点心！”
“点心？”雨生魔疑惑。
李长生猛地想起，苏绾放在矮塌桌子上准备打包回去吃的点心。
他心中发虚了一瞬，指着雨生魔：“都是他非要找我打架的过。”
被推卸责任的雨生魔看向李长生：“没想到你如此没皮没脸。”
李长生笑道：“要知道天下之人，站的越高，在乎的事情便也越少。”
俗称脸皮不要也无妨。
雨生魔无奈，做不到如李长生这般，他看向苏绾：“你想要让我怎么赔你？”
苏绾没想要讹他，直说：“赔钱便可。”
雨生魔被面前姑娘的直率态度浸染出笑意，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递给她：“这个便赔给你吧。”
这块玉的质地温润细腻，一看便不是凡品。
苏绾奇怪：“你身上没有钱吗？”
这人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方？
看起来倒像是将死之人的大方……
雨生魔收回玉佩，笑道：“头一次跟你这么直率的姑娘说话，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李长生，你这个徒弟，收的很好。”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连我都想要收她为徒了。”
李长生也笑道：“想想就行了，来真的可不行。”
“战局已经得出结果，我们也定下弟子决胜负的约定，我也该离开天启了。”雨生魔看着天启，很是感慨：“这是我最后一次踏足天启城。”
他自以为是最后一次踏足，殊不知，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再一次来到天启。
雨生魔离开了天启。
站在落花下，苏绾望着他的背影：“他好像很落寞。”
“走错了路。”李长生叹息：“魔仙剑哪里是那么好练的？”
“打败天下第一在他心中形成了心魔，不破，便会一直深陷下去。”
“打败天下第一，成为新的天下第一，真的有那么好吗？”苏绾问。
李长生摸了摸她的头，朝她笑道：“你的师父便是天下第一，你开心吗？”
“我开心，因为有师父在我可以自由自在。”苏绾盯着李长生，“可是我是在问师父，当天下一的师父开心吗？”
李长生：“……”
心重重的被捶了一拳，李长生嘴唇蠕动。
他笑的和缓，不似之前的坦荡肆意，只是说：“其实也没有多开心，最多就是怕的东西没那么多了，可是想要的，却还是一样的难以得到。”
他活到现在活了快一百八十岁，多少好友离他而去，在意的一个个消逝，唯留他自己在人世间清醒又孤独的活着。
“其实有的时候也挺高处不胜寒的。”李长生望着阴云散去后晴朗的天。
“有我和各位师兄们还有小师弟陪着师父。”苏绾认真道。
李长生没有纠结后面的“各位师兄还有小师弟”，选择性听了几个字的他问：“能陪多久？”
苏绾回答：“一直陪着。”
“来拉钩。”李长生忽然小孩子气了起来，朝着苏绾伸出小拇指。
苏绾小拇指勾住李长生的小拇指，两个人的大拇指还盖了章。
落花纷飞下，李长生笑的开心，苏绾面上的笑容也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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