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回南方了，正在处理一些事情。你找我有事吗？”
“哥，我这回是专门来给你带点东西的。上次你替我妈办事，真是太感谢你了。那之后，她给嫂子带了不少化妆品，还给你带了些衣服，我爸还给你画了一幅画，想感谢你。”
“你爸给我画了幅画？”代哥有些惊讶。
“嗯，画了一只牛！他说画了一个星期呢，天天在家里嘟囔着‘加代牛杯，加代牛杯’，把自己给画得像个老艺术家似的。”
“那画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行，算是我爸这些年得意的作品了。”
“你爸画了多少年画了？”代哥有些好奇。
“从小就画了，六岁就开始了，算下来也有五十多年了。”
“他除了画牛，还画别的吗？”加代问。
“他什么都画，没啥不敢画的。”刘雪笑着回答。
“雪儿啊，你能不能回成都？”加代忽然转变话题。
“你找我有事？”刘雪有些惊讶。
“我有点急事儿，马上到成都见你。你能现在就回去吗？我这边有点急事，得见个面。”
“那我马上订机票。”刘雪毫不犹豫地答应。
“好，我也马上过去。”加代挂断电话后，立即安排好自己的行程。
刘雪也火速订好了今晚七点的航班，而加代则没一刻耽搁，准备在短时间内赶到成都。晚上十点多，刘雪终于抵达了成都。兄妹俩见面时，刘雪迫不及待地问道：“哥，急匆匆的，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加代低声道：“我想请你家老爷子帮我画几幅画，用来处理点重要的事情。你爸这画是自学的，还是有老师教过？”
“我爸的师傅可多了，他的同门，逢年过节都会来送礼，给我妈送的礼物比我妈经理收的还值钱，什么和田玉、翡翠印章，毛笔我都看不懂。”刘雪显得有些自豪。
“那我们赶紧去你家吧，我要跟你爸聊聊。”加代语气坚定。
于是，他们便启程前往刘雪家，一路上加代心中已是波涛汹涌，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晚上十一点，两人终于到达了刘雪家门口的别墅。
屋内的两盏灯光辉映射，仿佛兰若寺的静谧氛围，刘雪的父亲站在那里，恍若宁采臣一般。不知情的人还可能误以为屋内有小倩的倩影，不知是为拍摄取景还是为了寻找创作灵感。代哥一眼瞧去，不禁低声惊叹，“哎哟我去。”
刘雪在这儿，这一切似乎已是多年的延续。回想起当初他们住在一起的日子，母亲半夜下楼上厕所，结果被吓得一整周没敢回家，差点因此得了抑郁。代哥转头对我说：“走吧，哥，我带你进去。”
一进屋，刘雪的父亲转过身，眼见女儿回来了，不禁发出惊讶的声音，“哎呀，牛杯的加代，刘雪你把画给加代了吗？”
代哥点点头，回应道：“给了，特别好。”
“喜欢吗？”
“还行。”
“我可画了整整一个礼拜，你看，那牛背上的毛发都被我给画出来了，看到没？”
“看到了。”
“怎么这么晚才来？坐吧，正好这个时段是我创作的黄金时间。”
代哥坐下后，开口道：“大叔，我有个事想求你，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说，什么事？这事儿之外的我都知道不能找我，我对钱没兴趣，只有画画让我着迷。”
“叔，实话告诉你，我也是想画幅画。”
“画画？画什么？”
“这画有些难度，我没跟小雪说，打算当面跟你聊聊，跟她说她也不明白。”
“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我明白了。你说吧，叔全懂。”
“山水画，您能画吗？”
刘雪的父亲停下动作，审视代哥一番，轻轻啧啧道：“来，你接着说。”
代哥犹豫了一下，继续问：“叔，您真能画吗？”
“你没听懂我刚才说的意思吗？”
“没听懂。”
“那是我的基本功，画画得先从山水画开始，之后才能画其他。”
“人物画呢？”
“那当然能画。”
代哥低头想了想，心里暗自打定主意，随后开口：“那我给你说个人物。”
“说吧。”
我有个事想拜托你帮忙。我在四九城有个朋友，叫林永金，他有个姑姑，画山水特别棒，你得看看……
话音刚落，刘雪父亲便开始东张西望。
代哥一看，瞅着他：“怎么了，叔？”
“等下，别打扰我。”
“叔，您怎么了？”
“别管我。”
刘雪站在旁边，小声对代哥说：“等下，我爸有点灵感来了。”
于是，都看着他来回走动，仿佛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要干啥。不到几分钟，他跑上楼，又迅速往地下室去了。然后又到旁边的卧室，家里一片混乱。找了半小时后，他终于带着一幅画走出来。
“老弟，你看这个。”
代哥接过来一看，眼前这幅画让他愣住了——他曾见过永金的姑姑，这不是她的合影吗？
“是她吗？”
“没错，是她。”
“这是我师妹，她的山水我教过的。”
“她画得好，可她当时刚拜师不久，师傅就突发脑血栓了。我是他的大弟子。那时我看到这小姑娘，比我还小，觉得她挺有悟性，便决定教她。教了一年，没过多久，她就能创作了，悟性不差。”
“那她的画，你能模仿吗？”
“您是想让我仿她的风格吗，还是？”
“叔，我是打算把这幅画送人，想麻烦帮忙做些事。那位朋友真心喜欢她的作品。”
“别急，坐着。现在都快12点了，你需要多少幅？”
“你有多少幅？”
“我能给你现画几幅。”
“能画几个？”
“我先给你画，我今晚这时间紧，能做多少算多少，你要几个？”
“一个就行。”
“行，那我赶紧给你画，你不急吗？”
“急。”
“那你去那边坐会儿，小雪带他去喝茶，休息一下。”
他转身走开，马三走过来，“哥，这是源头工厂，这就像批发市场一样。”
“画倒是有了，但印章怎么办？”
刘雪瞥了一眼，“哥，我带你去看看那边。”
门一推开，屋里没有别的东西，堆得满满的，几百块都有，各种各样，什么样的都有。刘雪随手拿起一个，“哥，你看这个，昨天晚上刻出来的。”
代哥瞄了一眼，认不出字。
刘雪开始翻译，“这个字是‘青牛精’。”
“啊？”
“迷上了牛，喜欢画牛，实在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了。”
代哥听了笑了笑，转身往外走，一整晚都没休息，直到凌晨五点半，老头来了，“加代。”
“嘿，叔。”
“打开看看。”
代哥一展开画，虽然不懂里面的意境，但只知道画得不错。
他愣了一下，没说话。
我们师父是同一个，我教了他，山水画得按我这个思路来。”
代哥没见过几幅类似的，但大致能感受到其中的意境，微微点头：“叔，我的大哥就认老林的画，那个。”
“你继续看，翻开后面。”
“啪”一声，画展开了，代哥惊呼：“呀，叔，这落款……”
“那字儿，我教的，印章也是我教的，连那把刻刀也是我给他选的。一模一样。去年他还打电话给我，问我能不能帮他刻个印章，都是我刻的。”
“叔，您这玩意儿比办小本本还快！”
“你小子，拿着去办事吧。没事就过来陪我聊会天。”
“叔，别说了，大恩情不言谢。我也有事在忙，以后咱常联系，好吗？”
还要不？
你还能画吗？
你要多少吧？
越多越好呗。
我赶着给你整，你走吧。
两幅代哥全给夹走了，刘雪他爸这一下可算找着事干了，因为他一个朋友都没有，他好哥们就是屋里的闹钟，刘雪送给他的。
代哥也来不及感谢，啥不说了，老妹，哥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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