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的思维，接触到那道虚幻的身影。
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这并非是什么时停的法则，而是加速了他的思维和感知。
在这段时间里，无论交谈了多久，结束以后，都会回到他闭上眼睛的后一刻。
只是这个过程中并不能被它用于观测外围，只能专注于与眼前虚幻人影的交易。
这个时间，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而是由这位仿佛规则形成没有丝毫感情的人偶操控。
什么时候开始归他管，但是什么时候结束却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你来了，这一次你想要祈求什么样的奇迹？”
虚幻的光影所凝聚的身影缓缓坐下，他们二人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由光影打造的桌椅，让两人的会谈变得颇为正式。
“我要力量，能够对抗，甚至是击破那位神灵的力量。”
没有犹豫，轩辕长空，直接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力量持续的时间再短也无所谓，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再大也无所谓，只要在最后，为我留下一点时间就好。”
这样的要求，轩辕长空自认为应该能够达成招来奇迹的条件。
虽然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他彻底失去生命。
但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在实验室中留下了充足的脊髓液，并且通过实验确定这些脊髓液完全可以通过克隆培养的方法达到量产。
反正只是一个作为定位奇迹的引子，用量产的克隆脊髓液也完全没问题。
这样的话，似乎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奇迹的代名词。
而且因为长久以来的不断许愿，早就已经将自己掏空的差不多了。
似乎就这么在战场上战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不过，当轩辕长空提出条件以后，对面的虚影却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干净利落的收走他所提出的条件。
转而是在原地前所未有的沉吟了一会儿。
接着缓缓开口道。
“你知道吗？轩辕长空，对于你这个人，我其实一直都很关注。”
虚影的直接开口，让轩辕长空眉头一挑，原来对方并非是没有意识，而是之前根本不打算与他交流。
“明明是你祈求的奇迹，而且你也获得了祈求奇迹的资格，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却完全与你的本源背道而驰。”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轩辕长空的眼神一凝。
“向着流星许下心愿，希望能够祈求奇迹的降临，拯救自己的家人，让他们不受病痛的折磨，让那些欺负你的人再也不敢欺负你，说实话，和你一样觉醒了，奇迹本源的人我见过不少，但却从来没有一个觉醒者像你这么“长寿”……”
“那我还真是荣幸。”
“你拼命的压制着自己的欲望，拼命的不让自己因为有着奇迹的捷径可走而肆意的使用这份奇迹，你像一个贪婪的守财奴，清点着自己手中的所有筹码。
明明可以许愿获得强大的力量，却只是许愿获得更强的天赋，就连战斗之中，也尽可能将战力压制在能刚好干掉对方的等级。
宁愿自己拼命的努力修行，宁愿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也绝不过多的使用任何一份奇迹的力量。”
没有理会对方语气之中的嘲讽，这道虚影继续说道。
“说实话，我很好奇，我好奇你究竟会走到哪一步，好奇你究竟是会败给自己的欲望，成为一名堕落的圣人，还是如同那圣经之中的耶稣一般，献出自己的一切。”
“看起来我似乎是要让你失望，没有让你看到你所期望的戏码，真的很抱歉，如今我要成为你口中的耶稣了，按你的说法，不是应该满足我才对吗？”
轩辕长空完全没有和对方聊天的打算，虽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着这么一位陪自己聊聊天，似乎也挺有意思。
可如今的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接下来的战斗之中。
纠结于为什么对方还不接受他的筹码，将他所祈求的奇迹赐予他。
“不，你走上了我们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将这份奇迹分享了出去，以献祭自己的方式。”
虚影的语气之中颇为感慨。
“这才是真正的奇迹，在察觉到你有这种想法之后，我们无比的开心，这条道路的终点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这条路上无比光明。”
“谢谢？”
这话说的，抑扬顿挫的感慨，让轩辕长空都忍不住有种老脸一红的感觉。
同样的一句话，从不同人的口中说出，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
尤其是说这句话的人，看样子就知道身份地位不一般。
“为此，我们在暗中调高了你对于这份奇迹力量的权限，让你哪怕还未踏上白银的等级，就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你说的权限是什么意思？”
虚影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词语瞬间引起了轩辕长空的注意，当即开口问道。
“其实无论是青铜的等级还是白银的等级，所提高的都是对于你所在本源的权限，不同的本源之间有高低之分，就像普通的规则换装，无法与仪式扮演相提并论一般。
我想你也曾经有过这方面的思考，力量上的压制弱者，轻松的战胜更强者，原因便出自于此。
除此之外，战斗的影响就是随着等级的提升而不断提高的对那份本源的权限，这代表你能在本源的能力范围之内做出更多的事情。”
随口解释了一句后，他便将一切拉回到了正轨。
“所以我们并不会同意，你这份自杀式的许愿，我们不会将这份奇迹借给你，因为奇迹的本源说到底也和历代的使用者息息相关，能力更是脱不开他们的努力和创造，我们期待你能将奇迹的本源推到什么样的层次。”
“你们不能这么做！”
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但是对方不打算将力量借给他，岂不是要他坐视，城市之中的那些平民于不顾？
保住自己的生命？让奇迹的本源超脱原本的层次？
这些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希望的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废墟之中独自活着，而是保护自己身后的万家灯火，不会受到这些邪恶之人的侵害。
他想要反抗，想要怒斥他们，有什么资格决定那些人的生死，有什么资格践踏他一直以来的觉悟。
但是面对他的怒骂，面对他的指责，对面的虚影只是像之前一般保持了沉默。
没有虚影的允许，他无法脱离现在的状态。
甚至就连回到原本的世界，和那个刚刚诞生的神灵拼命都无法做到。
什么时候开始归他管，但是什么时候结束并只能听从眼前虚影的指令。
“既然我这么重要，那么就借给我力量啊，让我拯救这座城市，让我解决我的敌人，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眼看反抗不成，绝不打算放弃的轩辕长空，立即转变了策略。
“不可以，奇迹的规则标明，任何的奇迹都有着相应的代价，我们不能白白的给予你力量，从而影响了奇迹的规则，这是我们的立身之本，规则的影响会动摇本源，造成的损害远比你的死亡和不配合要大得多。”
此时的虚影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冷硬，仿佛按照既定指令运行的机器人一般。
将试图走漏洞的轩辕长空堵死在各个方向，所求的只有一件事，不让他影响奇迹的根基，却有希望他能够将奇迹带到一条全新的道路之上。
“这样的死循环，我们究竟要持续多久，实在不行你放了我！”
“当你离开这里时，你会去做那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会导致奇迹本源的强化遥遥无期，与我们的本能相违背，所以我们拒绝。”
虚影的目光之中神色流转，显然是在思考处理着什么。
可这一切，轩辕长空并不知情，反倒是继续抓耳挠腮的思考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对方放了自己。
下一刻，无数的脚步声突然从周围不断的响起。
一道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队长？”
“老大……”
“我们怎么来到奇迹之地了？”
“这难道是老大你的强化，难不成你终于升到白银觉醒了新能力了？让我们能够将奇迹之地当做聊天群，好有趣的能力。”
……
这些人的嘴像是机关枪一般，在看到轩辕长空以后就没有停过。
而这样的变故也让轩辕长空的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请确认您的愿望，拥有击败神灵的力量，所付出的代价，是你的一切。”
耳边的声音，让所有被召唤到这里，曾经使用过奇迹的清道夫们愣了愣。
看向轩辕长空的眼神也不由得变得古怪。
轩辕长空脑海之中不安的想法愈加明显。
“老大，你该不会是要……不行，绝对不行。”
“没有老大未来的奇迹怎么办？没有老大的话，之后的危机又该怎么解决？”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响起，在他们看来，他们进入这片奇迹之中乃是意外。
可是他们的轩辕老大，却是真真切切的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与奇迹做交易。
若是没有了轩辕老大，这座城市怎么办？他们又怎么办？
也就在这时，一个平日里十分机灵的清道夫突然开口。
“我们也能参与这场交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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