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顾远感觉到一丝被窥察的感觉，好像暗处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狐疑地探头向前，顿时面色惨白。
在房间门口，就在他看不见的死角之内，居然有人端着摄像机，一直在拍他。
那岂不是……刚才自己说的所有话，全部都被一字不落地录下来了？顾远一时间，震惊地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凌寒。
“刚才你全都是装出来的？”顾远错愕不已。
凌寒勾唇，微微笑了一下：“看来你还不算是太笨，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有了这个证据，我就可以不用做牢了。”
岂止是不用坐牢。
顾远是律师，他比谁都明白，这个视频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把视频给我。”顾远双眼发红，朝着凌寒怒吼说道。
凌寒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眼神似笑非笑，看向他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这时候，门外的人端着摄像机器，仍旧在拍。
这顿时令顾远心中怒海滔天，一个猛扑飞上去，就要抢夺摄像机。
凌寒像是早就有预测一般，也不着急，坐在沙发上，安安稳稳看着顾远表演。
顾远扑到近前，被充当了摄影师的柳兴绊了一脚，整个人跌在地上，摔了个鼻青脸肿。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似乎有什么小东西叮叮当当在地板上跳跃。
顾远怒吼：“把摄像机给我。”他一说话，柳兴和凌寒突然都笑了起来。
顾远一愣，“你们笑什么？”
此时，顾远才意识到不对劲，自己说话，怎么总是漏风？口腔里溢开一片腥咸的铁锈气，顾远这才后知后觉抹了一把嘴，顿时惊恐地叫了一声。
“血……血。”再往不远处一眼，顾远看见一颗带血的门牙，安安静静躺在地毯上。
顾远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眼睛瞪大。他几步爬过去，将自己的牙齿握在手心里，转身恶狠狠盯着凌寒。
凌寒耸耸肩膀，面容上带着笑意：“这可是你自己磕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顾远捂住嘴，还忘不了威胁：“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是刘建章，如果不是刘建章授意的话，你以为我会做出这些事吗？如果被他知道你拍了视频，恐怕就不只是无期徒刑这么简单了。”
都现在了还想着威胁人？
凌寒笑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你也配这么跟我说话？”
见此，顾远整个人终于惊慌起来：“这样，只要你把视频给我，那五个亿和叶青梅，我都不要了。”
凌寒冷冷盯着他，顾远浑身颤抖起来，“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远害怕极了，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只能问：“你想要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提出来看看，我们好商量的。”
凌寒一言不发朝门口走去。
顾远爬起来，攥着自己的牙齿，跟上前去：“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把视频留下吧。”说到最后，许是被吓得，顾远流下了泪水。
凌寒连看都没看，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那头。
只剩下顾远自己倚靠在门口，缓缓滑了下去。这下，自己是彻底完了。
离开酒店之后，柳兴上前跟上凌寒的脚步，汇报说道：“凌先生，刘建章的转账已经查到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凌寒径直往前走，闻言淡淡回答说道：“交到检察院院长的桌子上，让他自己亲自看看吧。”
刘建章在省商会的势力太大，一手遮天了这么多年，想必早就有很多人不满了。只要将证据交到别人的手上，剩下的事情就用不到他们来管了。
与此同时，秘书正在家中哭泣。她望着自己这栋处于黄金地带的富人区独栋别墅，眼眶里的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在拿到刘建章的钱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置办了一所房子。
如果依靠她自己的话，就算是奋斗一百年，也不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要被收走了。
如果一开始没有得到这笔钱，她现在也不会这么不舍，不管说什么，一切都晚了。
此时，别墅之外，响起警车的警笛声。
秘书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来了，来了……是警察！
念头刚刚落地，便有一队警察进入别墅。他们一眼，便看见坐在楼梯上，眼眶通红的秘书。
“你被逮捕了。”
……
顾远站在门口，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他双目呆滞无神，好像失去了全部生机。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眸中微微闪亮起来，连忙跑了出去。
顾远连医院都没来得及去，就来到了刘建章这里。
“刘总，救命啊。”落地窗前，刘建章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张质感十足的长桌，桌上摆着一杯冰镇白兰地。
看见顾远的狼狈，刘建章微微蹙眉，眸中闪过一丝嫌恶。
顾远还没来得及照镜子。他不知道自己前胸上有结块的黑色血迹，嘴巴上也是血红一样，像是刚刚吃了人。
顾远手里还握着一颗牙齿，看着眼前的刘建章，像是看见了亲人，一下子哭出了声，“刘总，凌寒带着人偷拍我，套了我的话，我现在真的是完了，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一边哭，顾远的牙齿还在漏风，看起来十分滑稽。
刘建章抿了一口酒，语气还尚且算得上是温和：“着什么急，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站起来再说话。”
顾远不愿意站起来，“刘总，您一定要救救我，您要是见死不救的话，那我就真的要死了。”顿了顿，哭着补充说道：“凌寒已经有了证据，那名被您买通的秘书，现在也已经被警察给抓走了。”
秘书既然是拿钱就能买通的货色，到了警局，还不得被吓得尿裤子。
恐怕是警察一句话还没问，自己就什么都交代出来了。
顾远不能再想了，他现在害怕得要命。
刘建章却笑了一声，垂眸看他，神态之中有丝倨傲和傲慢：“你就待在这里，没人敢到我的地盘来抓人，就算是安防局的局长都要给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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