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茶摊老汉
青狮国王当初把女儿青恬公主嫁给江柳，与其说是“慧眼识珠”，不如说是一次冒险的赌博。当然，他有自己的理由。江柳能从遥远的九州跨越数百万里，直接到达南岭南方，证明这个男人和他背后势力的强大。作为一个南岭的外来户，青狮一族更愿意与万山国这样的非南岭土着结盟。
这次来到霍山，青狮国王真是开了眼界。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把般若城经营得很好。霍山的建设和管理水平即使能超越般若城，超出得也会极为有限。他没有想到，真的亲临霍山，参观凌霄等地，他发觉自己成了井底之蛙。
青狮国王走在凌霄的街道上，第一个印象就是“干净”。这里太干净了，不但没有粪便和尿骚味，地面上连一片垃圾都没有。青狮国王甚至觉得凌霄的街道比他的皇宫还要干净整洁。他的皇宫可是有仆婢每日打扫的，所以他到处寻找凌霄打扫街道的人，可是，他没有找到。
凌霄的街道也不可能自动清洁，确实有工人打扫，但是，工人们都是在辰时之前就打扫完毕，所以，青狮国王看不到打扫街道的工人。其实，凌霄街道干净最主要的原因是完善的维护制度。首先是大街旁的商家要保持门口的卫生，商家也不会拒绝这样的责任，门口不干净，会影响生意。尤其是，别的商家门口都是干干净净，唯有你家门口脏乱差，更会影响客流的大小。
另一条就是惩罚制度。乱丢垃圾的人会被惩罚，这件事是江柳亲自操持的。一开始，江柳安排很多“监督员”，但是，发现这样做成本太高，有点得不偿失。他来到研究院，看看研究员们有没有办法弄出一套“监控”设备，而且价格必须便宜。研究员金木喜欢鼓捣“黑科技”，他真的弄出一种只需要一枚下品灵石就能驱动的“监视器”，让江柳的想法成为可能。这样，江柳只需要安排少量监督员操纵监视器，就可以监控一大片区域。被“抓现行”的人会受到打扫街道的惩罚。这种惩罚很管用，大家不怕干活，害怕“丢面子”啊！现在，监督员已经很难抓到乱丢垃圾的人，他们处于随时可能失业的状态。
青狮国王没有发现打扫街道的工人，决定回去问问好女婿。
青狮国王还发现，凌霄没有什么偷摸抢劫的现象。“也许是这么多王者来霍山，万山国专门清理了小偷强盗？”
来到一处茶摊，青狮国王停了下来，坐到一张桌子旁，点了一壶“青茶”。
“老板，生意怎么样？”青狮国王问开茶摊的人族老人。
“不敢当，不敢当，生意还过得去。”青狮国王化成人形，是一个中年人样貌。开茶摊的老人见青狮国王穿着华贵，又跟着几位明显是高手的护卫，而且青狮国王又称呼他“老板”，老人露出亲切的微笑，恭敬地回答。
“我是外地来的，随便聊聊。”
“贵人是第一次来霍山？”
“是的。你们这样的小生意会不会有人欺负？”
“欺负？谁敢？在霍山，这样胆大的，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鬼，都去挖矿石了。”
老人说得没错，霍山流民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万山国当初还叫“星火军”的时候，因为凌霄富裕，引来很多想靠偷盗抢劫发家致富的人、妖、鬼，搞得凌霄鸡飞狗跳。江柳派庄濠带队搞了一次“严打”，从此，凌霄变得路不拾遗、门不闭户。
“哦，那现在还有偷东西的吗？”
“很久没听到有人丢东西了。何况，现在有了银环，只要交易就会留下踪迹，谁还会冒险偷东西。做工的机会很多，也能赚钱，何必犯法？”老人也许是因为见到各种客人，并不畏惧青狮国王这位“贵人”。
“那……有小吏来……”青狮国王做了一个要钱的动作。
“不就是勒索吗？贵人无需如此，咱们霍山不怕谈论这些。那些披着官衣的人，更不敢犯法。咱们霍山有个法堂，据说对自己人更狠，那些官吏，没有不怕李堂主的。大家都说他鬼气森森，人家本来就是鬼修。要我说，李堂主这位鬼修，比很多活物都要正直。”老人说得没错，在万山国，官吏犯法，罪加一等，这就是做官的代价。
“看你的样子，对生活很满足啊！”青狮国王感叹道。
“是啊！我老家在楚州黄石国，发了一次大水，什么都没了，官府还不放过我们，要收取租赋。我们哪里有东西交给官府，只好逃亡进霍山。贵人，你不知道，那时候霍山也没什么东西，我们全家六口人进山，最后只有我和儿子活了下来。不是因为我们找到了吃的，而是被妖族捉住，成为奴隶，才活了下来。可是，每天要干无数的活，种地、盖房子、修整道路，勉强活着吧。后来，皇帝陛下一统霍山，要求释放所有奴隶，我和儿子才搬到凌霄。我就想着，离皇帝近一点，能安全点不是？”
“后来呢？”青狮国王来了兴趣，这种小人物的生活才是他最想了解的，因为从中可以看出万山国的执政效果如何。
“后来，我儿子加入星火军，修炼了武道，还当了什长。真是我老丁家祖坟冒青烟！儿子立功，军饷也不少。我平时本来干一些杂活，儿子不愿意看我受苦，就买下这个茶摊，让我过得轻松一点儿。我从来没做过生意，一开始还担心自己会赔本。后来，有一个小官人教了我几天，我觉得也不难。现在，挣的钱足够我老汉吃喝，还能攒几个钱留给孙子。我儿子已经娶妻，儿媳妇怀上了，六个月，算命的说肯定是男孩。谁能想到？我老丁一个快要死的人，还能时来运转？多亏了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愿他活到一万岁。”
听完卖茶老汉的一生遭遇，青狮国王感受到普通百姓对女婿皇帝的支持，有他们在，江氏王朝就稳如天柱山。同时，他也对江柳想要做的事情有了很强的信心。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人族讲得太好了。青狮国王这样想着，离开了茶摊，继续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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