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网络上，却已经是风云突变，已经炸了锅。
不像黄芷琼等人，还在催眠自己，网上的网友们，眼睛是雪亮的。
大家的心里都明白，张小宝这是已经开始耍赖了。
什么三年不三年的，三年时间难么久，能发生太多事情了。
鬼知道三年以后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网友可不像咖啡店聚会那么温柔，他们可不会顾忌什么。
或者说，总有网友“心直口快”，什么话都说。
“白宝集团是不是要倒闭了啊？”
“这不是耍流氓吗？”
“他们是没钱了吧？只能耍流氓了吧？”
“不这样耍赖，马上就会挤兑致死吧？”
“现在还有傻子会信他吗？”
大量类似的不信任的言论出现在了网上。
……
警局，技术办公室内。
小许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哎呀，困死了，等会我要去休息一下。”
他转头对着手下们说道：“你们轮流安排个人盯着啊，现在可是好戏开演的时间。”
高警官和付警官也在旁边点头，付警官有点眉飞色舞地说道：“就是啊，现在可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间，我都注册了个小号跑到下面去发帖了。”
高警官嘲笑道：“就你发的那几个帖子，连个水花都看不见，能有什么用？你还是老老实实一边看着吧。”
付警官不服气道：“我那几个帖子再少，也是推倒白宝集团的贡献，再微小也是贡献啊。”
高警官道：“就凭你，推一万年都推不到白宝集团，贡献什么？我看你就是添乱。”
付警官还有点不服气，不过，看到在小许几人的操作下，每秒钟都在屏幕上流淌出很多的帖子，他也不吭气了，嘟囔道：“我也想要尽一份力嘛。”
小许笑道：“好了，警官，咱们还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这一块就交给我吧，后面白宝集团真的倒了之后，你们还有的忙呢，那可就是你的专业范围啦。”
付警官精神一振，对着小许道：“嘿嘿，还是你说话好听。”
高警官无奈地撇撇嘴。
小许说道：“最近你们警方精心布局了这么久，再加上大环境的配合，才终于是从根基处动摇了白宝集团，真是不容易，我这点能耐，只是帮着你们，痛打落水狗而已，算不上什么啦。”
高警官竖起大拇指道：“还知道谦虚了，这可不像你。”
小许嘿嘿笑道：“做了正经事，走了正道，我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正气凛然起来了，这难道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吗？”
高警官却神情一肃道：“你也别说你只是痛打落水狗，我们谁又不是呢？”
“白宝集团这种模式，是早晚都要崩溃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我们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加速了他的崩溃，并不是改变了他的趋势。加速快一点，受害者就少一点，就能多挽救几个人而已。”
小许叹道：“是啊，所以我这边也得加速了，我去休息一会，等会就过来。”
“网上质疑白宝集团的帖子，有他们几个看着，数量肯定不会少的，晚一点我再回来继续盯着，一定尽量制造舆论，让他们受到更多的攻击。”
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走出了办公室。
……
白宝集团总部大楼，张小宝办公室。
助理有点着急道：“张总，那几个公司，就这么维持着吗？不再组织投资者们过来参观了？”
张小宝说道：“算了，就这么维持着吧，能省则省。别人自己找上门来参观的，就简单接待一下，我们就不大规模组织了。”
助理道：“为什么呢？多组织一点不是可以多增加一点相信的人吗？对我们维持稳定会有好处啊。”
张小宝摇头叹气道：“算了，不用了，意义不大了。”
“现在这样，相信的人自然会说服自己相信，给他们一个理由让他们相信就是了。”
“不相信的人，你组织他们参观，他们也会认为这是骗局，没有意义的。”
“就这样吧，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没必要投入太多资源了。”
“不要急，再过几天，会有转机的。”
助理还想说着什么，但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
几天后，咖啡店聚会。
这几天里，大家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有人问道：“白宝集团是不是要垮了？我们的钱是不是要没了？”
黄芷琼抬头瞪了她一眼，旁边的人也立刻捂住她的嘴，说道：“呸呸呸，别胡说，怎么可能？白宝集团稳如泰山，我们的钱安全得很，不要说这些没意义的！”
众人于是一时间又沉默了下来。
黄芷琼脑中都是这几天往老家打电话的情况。
父母还好，只说支持自己，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一时可能还不好意思撕破脸，只是拐弯抹角地表示利息最好不要停。
但是其他那些互相介绍来的人，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纷纷态度强硬地要求黄芷琼还钱，不接受延期三年，不想要未来许诺的好处。
黄芷琼也态度强硬地表示没得选，情况就是这样，有本事你来抓我，你把我抓了，钱就没了！
在她不要脸的强硬态度下，一时之间倒是暂时形成了平衡，对方为了钱考虑，倒也暂时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但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黄芷琼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突然想不开和自己拼了。
所以这几天，她也一直生活在提心吊胆中。
正在脑海中胡思乱想，忽然有一个妈妈喊道：
“咦，下面多出来很多探班视频，你们快来看看！”
黄芷琼听了，立刻打开手机，点到了白宝集团的官方社交账号下面。
果然，下面多出来几个探班视频，回复和点赞都非常多，一下子被顶了上来。
这几个视频的内容比较接近，都是有人跑去白宝集团那几个公司，实际拍摄的情况。
白宝无人机和白宝机器人分明是正常办公的样子，一副忙忙碌碌的状态。
有人跑到核聚变研究所门口去现场拍摄，也是人来人往，车进车出的样子，很繁忙，完全不见了萧条的景象。
这些人拍摄的时候，也都发出了拍摄时间，都是正常工作日突然前来。并没有预约或者伪装什么的。
下面的评论区也很热闹。
“我就说嘛，这才是正常的啊，上次那个没有人的，鬼知道是怎么偷拍的。”
“姐妹们，你们信哪个？反正我是信这个，好好的公司怎么可能没有人呢？”
“就是啊，怎么可能没有人呢？公司场地不要付租金的吗？白宝集团有病付着租金不开工吗？”
“这下我就放心了，果然是被人故意污蔑抹黑的嘛！”
看到这些评论，黄芷琼等人略微感到放心。
作为她们的立场，当然更加愿意相信这种评论，她们当然愿意相信这才是真实情况。
不过，负面的评价也不少：
“这么大的公司就这么几个人，明显还是装模作样啊。”
“被人偷袭了之后才开始装样子，要不要脸？”
“就这么转一圈能看得出个啥？要不仔细看看每个人都在干什么？”
“雇几个人假装上班很难吗？”
这种负面的声音也不少。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普通人确实很难分辨。
每个人自然还是愿意相信自己希望看到的。
不管怎么说，黄芷琼等人暂时也算是放下心来。
“这才是真的，只要等最近这段时间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们心里这么想道。
……
然而，事实并没有如她们所愿。
白宝集团总部，张小宝办公室。
张小宝阴沉着脸，听着助理的汇报：
“张总，现在我们已经几乎弄不到新客户了，就算偶尔有那么几个新客户，也是杯水车薪，金额实在是太少了。”
“网上的那些舆论终归还是产生了毁灭性的影响，现在就算是有人半信半疑，也不敢真的掏钱投给我们了。”
“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啊。”
张小宝问道：“线下门店的拓展情况怎么样呢？”
助理道：“也一样很不乐观，现在在舆论的扩散当中，我们已经变得越来越有名了，当然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原本我们线下的门店，靠着装修和服务，还能靠店员的吆喝每天都能吸引一些好奇的人进来了解情况。然后我们的店员就可以趁机达成交易。”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们在网上已经变得太有名了，知道我们的人太多了，人们对了解我们的兴趣都没了，现在已经招不到多少上门客源了。”
张小宝继续阴沉着脸。
助理无奈，继续说道：“而且，现在有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张小宝道：“什么问题？”
助理道：“现在，就连我们自己的店员，都开始怀疑我们了。”
“他们怀疑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怀疑我们到底还能不能撑下去，怀疑我们随时会倒闭。”
“所以，他们自己工作都没什么积极性，全部都在三心二意。有能力的就辞职走人，没能力的也是得过且过，拿着基本工资，混一天是一天。”
“他们自己都不想努力发展新客户了，整个体系都这样，自然拓展能力就已经几乎没有了。”
说到这里，助理停下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小宝叹了口气，道：“唉，没想到，竟然突然就变得这么被动。”
“依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助理吞吞吐吐道：“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张总，您快拿个主意啊。”
张小宝道：“哼，一群废物，拿钱很积极，办事什么都办不好！”
助理低头不语。
张小宝也知道跟这些人置气没有什么意义，说道：“这样，我们调整一下策略。”
助理道：“怎么调整？”
张小宝：“我们聚焦一下目标客户群体，既然网上现在舆论这么厉害，我们就不要再广撒网了，已经网不到鱼了。”
“在网上给我制造舆论是吧？哼，很好，我们盯住那些不上网的人就可以了！”
助理：“您是说？”
张小宝：“没错，谁不上网？老年人不上网！”
“安排下去，从今天开始，我们白宝集团调整战略，把我们的目标客户聚焦到不上网的老人。”
“尤其是那些独居的老人，没有和子女住在一起的那种！”
“给门店说，提高他们的提成，让他们把目标对准独居老人！”
“让市场部门给我连夜加班，出一套技术指导手册，专门指导门店到底应该怎么做！”
“让采购部门抓紧时间，采购一批礼品。鸡蛋什么的，作为吸引那些老年人的东西！”
“我就不信，这些不上网的人还能抵抗住我们的诱惑？”
助理有些犹豫道：“这些老年人，能有多少钱啊？能给我们产生多大收益？”
张小宝道：“哼，你别以为老年人没有钱，他们只是不肯花钱而已！”
“很多老年人，本身是很有钱的。他们只是消费能力差，只要我们方法得当，就很容易从他们兜里掏出钱来！”
“而且，老年人的性格更加固执。我们之前只是用五六十岁的大妈，就能开开心心当做挡箭牌。”
“你想想，如果把一大堆八九十岁的老人们当做挡箭牌，对面会不会更加投鼠忌器？”
“我们会不会更加安全？会不会更加后顾无忧？”
助理眼前一亮，道：“高明啊，张总！还是您高明！我马上就下去安排！”
于是，助理急急忙忙离开了办公室。
事情很多，他需要紧急下去安排！
张小宝吐出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
他喝了一口手里已经冷掉了的茶水，叹气道：
“没办法啊，我都是被逼的。”
“本来就这样，大家相安无事，多好？”
“现在非要逼我这样做？那没办法了，我活不下去，我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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