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签还在这里！”
“这半个月以来，根本就没有人来开过门！”
“连开门都没有过，更不要说上班工作了！”
“这半个月期间，连个看门的过来看看都没有过！”
“完全就是废弃办公室的样子！”
“这样的公司，你告诉我在研究最新型的无人机？你信吗？”
“说出来，有人信吗？”
“醒醒吧，大家，好好看看这家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大家都看看吧！”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屏幕变黑。
可是黄芷琼，却没能立刻放下手机。
她有些发愣，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在旁边别人的提醒下，她只是机械地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下一个视频和上一个探访无人机公司的视频差不多，是探访白宝机器人公司。
就是那个生产地面智能电动车的公司。
整个视频的内容实际上也几乎是一样的。
就是一个拍摄者，挑了一个工作日，来到了白宝机器人公司的办公地点，发现门窗紧闭，空无一人，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
公司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同样也插了牙签作为标记，同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再次探访，发现中途连开门的痕迹都没有，完全就是没有人在工作的样子。
结论也是样：这么一个空无一人的公司，你能相信他真的有在研究什么吗？这可能吗？真的会有傻子相信吗？
一句句灵魂反问，问得黄芷琼说不出话来。
再下一个视频。
这次探访的，是白宝集团科技智慧城的工地，施工现场。
而这次，又回到了无人机拍摄的模式，并没有真人去探访。
只见无人机从科技智慧城几公里外起飞，镜头随着无人机摇摇晃晃飞到了空中。
先是确认了周围的环境，确认了地址确实是白宝集团的科技智慧城，一切周围的景象都和黄芷琼当年参观的时候一模一样。
然后就飞到了中间最高的建筑附近。
那栋建筑已经封顶，外墙装修也已经做了一半。
但仅此而已，实际上，在无人机拍摄的时候，整个工地并没有一个工人在施工。
整个工地都空无一人，连个看大门的老大爷都没有。
而这栋建筑，也就停留在了当时网上直播封顶庆祝仪式的时候那个样子。自从直播了封顶庆祝仪式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却再也没有半分进展。
而周围那些工地，当时黄芷琼等人去实地参观的时候被简易围墙围住的工地，当时参观的时候导游称已经在打地基的那一块块地方，从空中看过去一览无遗。
全部都是荒地！
杂草丛生，没有任何施工痕迹！
那一块块地方，号称要建起一栋栋楼的地方，用围墙围了起来，当时在现场只能看到围墙，以为里面正在施工。
实际上，从头到尾都没有施工过。
这么一大块地方，就只有中间孤零零的一栋外墙装到一半的大楼，矗立着。
其他地方的围墙，里面全都是荒地，杂草……
旁白也适时响了起来：
“大家看看啊，他号称的科技智慧城。就盖了这一栋楼，盖到一半就停了。”
“其他的楼，全都没盖啊，一点都没盖，大家看看，都看看！”
这个视频比较简短，到这里就没有了。
黄芷琼机械地往下翻。
而下面，只有评论，已经没有其他视频了。
黄芷琼木然，放下手机。
这时候，其他人也吵吵闹闹。
只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已经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黄芷琼看看众人，张了张嘴，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她如同福至心灵一般。
打开了白宝集团的app，选择了“到期全部赎回”选项。
选完之后，她有些心虚，又抬头看看周围。
周围的所有人，都低头看着手机，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
警局，技术办公室。
小许一边在电脑前操作着，一边口中佩服道：
“你们警察真的厉害，搞个暗访还搞这么严丝合缝，让他们一点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高警官笑笑说道：“好了，别胡说，这可不是我们警察搞得，只是几个普通人，对白宝集团产生了怀疑，自己去探查而已。这只是普通人对企业的正常监督，并不是什么警察暗访，你别乱说了。”
小许撇撇嘴说道：“切，明明就是自己做的，还要当婊子立牌坊，真不要脸。”
付警官也笑道：“胡说什么呢？哪有你这么形容警方的？小心告你诽谤。”
小许故作害怕状：“哎呀呀，我好怕怕哦~”
三人开了一阵玩笑。
小许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你们警察也是普通人嘛，也会开玩笑。以前我见了警察都紧张得要命呢，现在感觉好像没啥可紧张得啊。”
高警官笑道：“那是自然了，你要是犯了事，见了我们可不得紧张得要命，你要是遵纪守法，不做坏事，我们可不就是普通人嘛，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没区别。”
小许说道：“还是不犯罪好啊，整个人都轻松了。之前做那些事，虽然也不是什么大罪，而且也赚了很多钱，但是却整天提心吊胆的，一点都不得劲。”
付警官也说道：“凭你的技术。正经找个工作，也能赚得不少，何必做擦边的事呢。坦坦荡荡生活多好？”
小许叹道：“是啊，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只想赚钱，赚了还不满足，又想赚更多，最后赚到了又不敢用，整天提心吊胆，才知道后悔。”
“还是现在这样好，无罪一身轻，可以自由生活。”
“其实我们搞电脑的，大部分人没有多少物质欲望的。能有个地方遮风挡雨，能有台电脑能上网，能开空调，能叫外卖，基本上就已经是我们梦中追求的理想生活了。”
“赚到钱之后才发现，其实生活还是和原来一样的过法，并没有什么区别，也不会去想着消费豪车游艇，也没兴趣去搞什么酒池肉林，甚至对女人的兴趣……其实也不如小电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宁愿犯法也要赚钱呢？”
几个人沉默了一阵。
付警官说道：“其实赚钱谁不想呢，我们警察的工资……虽然不算低，但也不算高，我也经常觉得钱不够用。”
“可是，我还是喜欢踏踏实实赚钱，踏踏实实花钱，不喜欢偷偷摸摸的感觉。”
“钱虽然要靠我们自己赚，但这个社会给我们提供的高效节省的花钱渠道也是非常有价值的，失去了合法的渠道，就算有钱，花不出去，不也是白搭吗。”
众人又叹了口气。
小许道：“这个张小宝，现在心里恐怕不好受吧。他犯得事可比我大多了，敛财可比我多多了。”
“我还是幸运，早早就被你们给抓到了，虽然判了刑，坐了牢，不过我现在感觉也挺不错。”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挥挥手道：“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还是专心来对付他吧。”
“你们的人弄来了这么优秀的攻击他的视频素材，我如果不能大显身手，岂不是显得我本事不够高明？”
“我可不能给自己丢脸了！”
说着，他又聚精会神地操作起电脑来。
……
白宝集团总部大楼，张小宝办公室。
张小宝手上端着一杯茶，茶水已经凉了。
平日里，他喝茶总是要喝热的。要么就趁热喝了，如果凉了也会马上就换掉。
即使只是端在手上，他也要端着热茶。
但是今天，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助理站在旁边，也是满脸的担忧之色。
张小宝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不行啊，大意了啊。”
“没想到啊，竟然真的有人会干这种事情。”
“本来想着省点钱，这些地方要用的时候就装个样子，弄点演员来撑门面，用完了就不用管，放着等下次再用就行了。”
“毕竟，雇人要给工资，开灯要交电费。”
“没想到，会被人这样偷袭啊……”
助理也哭丧着脸说道：“谁能想到会有人这样子搞我们啊。”
张小宝叹道：“是啊，假的终究是假的，变不成真的。”
“能装得了一时，却装不了一世啊……”
“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省那点钱。”
“每个地方都应该雇个人看大门，装作有人在工作的样子。”
“也不应该省那么点电费，应该把灯都开着。免得看起来那么冷清。”
“那些基地也是，应该弄点东西盖住，不应该那么偷懒的。”
助理道：“要不……我现在去办？”
张小宝叹气道：“晚啦，晚啦，都晚啦，别人都拍了那么多了，现在再去办还有什么意义？”
“生怕别人不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助理低下头，不吭声了。
张小宝想了想，道：“不，该办还是得办，你去，安排一下，把那几个地方都给运转起来，无非就是花点钱，雇点演员每天去表演一下而已。”
“记住，要雇点可靠的人，不能雇那种大嘴巴子。”
“这点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去吧。”
助理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张小宝道：“去吧，安排好了告诉我。”
……
于是，在惶惶不安的过程中。所有白宝集团的“投资者”们，度过了心惊胆战的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白宝集团总部。
助理对张小宝汇报道：“张总，都安排好了，那几个地方都已经安排了人了，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上班的样子了。”
张小宝道：“那火箭基地怎么样？”
助理说道：“火箭基地那里也搭起了棚子了，虽然造房子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是搭点棚子装装样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张小宝道：“装的都像吗？”
助理沉吟了一下道：“如果只是去看一眼，那几个公司还是挺像样子的，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和追究，还是会有很多破绽的……”
张小宝叹口气，道：“算了，只要差不多就行了。顾不上那许多了。”
“只要一眼看不出破绽就够了，现在也没办法搞得那么完美了。”
“时间不等人啊。”
“你去，发个通知，我马上要直播澄清这件事。”
“让那几个地方找的负责人，都给我随时待命，随时准备配合我，就跟之前说好的一样。”
助理道：“好的，我马上安排下去。”
张小宝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没办法了，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只能这样了，你们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说罢，睁开双眼，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
咖啡店聚会。
在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沉寂之后，终于有人喊道：“咦，白宝集团发通知了，张总要直播，说要澄清近期的谣言！”
听到这，众人全都精神一振！
黄芷琼也感到精神一振！
终于，张总终于要出面澄清了！
其实黄芷琼对于白宝集团的信心已经极大动摇了。
但是，没办法，她的钱还没有到期，还没有取出来。
现在的她，还是只能自己催眠自己，自己骗自己说白宝集团没事的，稳如泰山！
至少要稳如泰山到自己的钱出来！
实际上，在做的咖啡店里所有的妈妈们，都是这个想法。
别人怎么样不在乎，只要白宝集团撑到自己的钱能出来，就够了！
没有别的想法！
所以，不管心里怎么想，不管内心深处到底信不信，她们没有别的选择，现在只能选择相信！
既然如此，就还是要听一听张小宝的澄清。
说不定前几天那些都是谣言？都是误会？
说不定实际上白宝集团没事？
不管怎么样，先听听！
黄芷琼衷心希望张小宝能够给出有力的辟谣！
于是，大家都打开了手机，进去了直播间。
等待张小宝直播，澄清。
等待时间只有五分钟，但却好像显得无比漫长。
大家也没有心思聊天了，都看着直播间，等待着张小宝的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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