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提供什么？”
老人沉思片刻，再度开口
“我能给予的东西很多。我们古老的技艺，能让人舍弃肉身，甚至脱离系统本身；但你已觉醒真正的内心，踏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学习我们的方式只会阻碍你的成长。”
他微笑着，目光温和：“我能给你的是新的认知。我研究这个世界、等待这一天，已逾三个世纪。我的大限将至，自认为有责任将知识传授给我心中最能引领世界未来的候选者。”
他咯咯笑起来，仰头望着天花板：“不过这世上早已没有免费的东西，不是吗……？”
他叹口气，身旁两个看起来与萧瑟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仍用敬畏的目光盯着萧瑟。
“我只希望确保这个世界掌握在人类手中。我们不该只是一串数字，被遗忘在系统‘伟大游戏’的宇宙版图里。至少，我能确保你永远不会丢失人性吗？”
萧瑟挑眉，停顿片刻后回答：“这个要求不算苛刻。我接受…… 但你说的‘系统的伟大游戏’是什么意思？还有之前你提到，即便想挑战王座也无法做到，因为你没有连接系统…… 这是为何？”
老人眯起眼睛，嘴角扬起：“果然一谈到关键问题，这就是你的风格。”
萧瑟点头，等待他的解释。
“没错，我不像我的弟子们，也不像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那样与系统相连。因为在这个世界与‘源头’连接之前，我早已踏上了另一条道路。我借助一种正被宇宙逐渐遗忘的力量 ——‘气’，来锤炼身心。”
萧瑟刚要开口追问，老人先一步继续说道：“这是旧系统残留的碎片，如今只剩一种纯粹而神秘的能量。它从何而来？由谁掌控？为何它无处不在 —— 存在于土壤、空气中，散布在世间难以察觉的古物里？这些问题尚无明确答案……”
他直视萧瑟的眼睛：“就像一百万年后，某个遥远星球上诞生的新种族开始探索星空时，或许会在这里发现早已腐烂千年的厚厚‘法力盾’。古代文本难以正确破译，就像如今许多科学家和工匠争论着如何正确、高效地使用法力来制作药水和装备。”
他叹了口气，再次望向天花板：“所以记住：我所说的只是个人的观察与推测。当强大的力量与现实产生交互时，现实往往会改变其轨迹。”
他的话让萧瑟想起与已余烬、西莉亚等人的对话，但从未有人如此系统地阐述过。
老人说，“气” 并非始终是如今的形态，而人类永远无法知晓它的真正奥秘，因为相关的一切早已消失在时光长河中。那是属于某个早已灭绝种族的古老技术，其力量很可能散播到了诸多星辰与世界……
这既令人震撼，又让萧瑟不寒而栗。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道：“所以‘法力’…… 乃至系统本身…… 都是某个强大存在从所谓‘源头’扩散力量的体现？这就是你称其为‘游戏’的原因？”
萧瑟回想起在试炼塔顶端与恶魔的短暂对话 —— 它们痴迷于将这个世界的纯净法力带回自己的世界，建造副本，系统性地向冒险家 “馈赠” 战利品，让他们变强，同时在他们使用技能时消耗法力。
越来越多的线索开始串联，但与此同时，更多未知的知识与可能性涌现，让萧瑟头晕目眩。
老人答道：“这个推论很有意思 —— 法力或许是某个更高等存在控制所触及星球的工具。但它并非唯一的普适能量。比如‘恶魔能量’，就在本地系统中占据重要地位。和法力一样，它也能与‘气’混合，产生强大的‘灵魂能量’。直到系统连接这个世界三十年后，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 当时一个恶魔降临，建立了‘王座’。”
西莉亚曾提到，许多世界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恶魔选定目标，埋下种子，慢慢汲取世界的能量，直至其 “觉醒” 后将之收割。
听到这里，瑞文瞪大了眼睛 —— 显然这对她来说是全新的认知。她插嘴问道：“是恶魔设立了王座？您亲眼所见吗？其他议会成员知道这个事实吗？”
老人看向萧瑟身旁的瑞文，思索片刻后回答：“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考虑到他们对中环试炼塔的控制，我只能推测他们对恶魔的了解远比我们深入。或许他们早已明白，以当前的力量对抗恶魔无异于徒劳，于是早在多年前就达成了交易 —— 牺牲这个世界，换取自身的生存。这正是我如今想帮助‘烈焰皇帝’的主因。我见证过太多王国的兴衰，而他的选择是最快捷、最有希望的。这是我对人类的最后一次赌注。”
萧瑟接着追问：“您是说，这个世界上也有使用‘神能’的恶魔？比‘真核’更强大？”
他点头，转向萧瑟：“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确定。但等到王座‘苏醒’，属于它们的时刻到来时？我确信无疑。王座本身就是‘c 型原初神器’，蕴含神能，因此如果恶魔也使用这种力量，一切就说得通了。”
萧瑟想起谈话伊始老人提到的类似观点，继续问道：“什么是‘c 型原初神器’？之前您说我在接触这座神庙时使用法力很‘令人惊讶’，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坐在桌子两端的两个橘发男子闻言纷纷前倾 —— 显然他们对这个问题极感兴趣。老人对他们的好奇报以微笑，说道：“这个问题很好。过去几年我们一直在深入研究这类现象。让我的弟子来为你解答吧。请告诉我们的客人，我们最近的发现。”
老人话音落下，他两侧的年轻人立刻坐直了身子。右侧的弟子用清晰自信的语气说道：“‘A 型原初神器’是我们脚下的基石，是这个世界上最常见的古代材料。它能储存‘气’，可用于建造特殊结构或执行简单功能，比如这座堡垒中的移动门；最特别的是，它能完全排斥纯粹的法力，并在物理接触时关闭系统。”
老人点头，转向另一位弟子。后者声音更显年轻，语气中带着兴奋：“‘b 型原初神器’则稀有得多。我们只在‘恶魔裂缝’中发现过少量痕迹…… 它的特性几乎与 A 型相反，能以同等容量储存纯净的‘气’，但完全排斥恶魔能量的使用。”
老人颔首，补充道：“‘c 型原初神器’，指的是任何与‘神能’产生反应的原初神器。我们每次研究它们，都得不到一致的结果。这类神器毫无规律可循，没有两件 c 型神器是相同的。有的吸收神能丝线，有的充当屏障，有的毫无反应，有的会变大或缩小，有的具备特定功能并成为复杂机械，甚至有的在接触神能后会‘活化’为生命体。神能的属性 —— 红色、橙色、黄色 —— 当然也会影响反应结果。我唯一能给出的准确描述是：‘诡异’。”
听他描述时，萧瑟不禁想起在西莉亚的构造体中发现的黑色种子 —— 它们只对自己的神能产生反应。“诡异” 这个词确实贴切……
他还未开口，老人继续说道：“王座本身就是 c 型神器之一。多年来，我多次尝试研究它，但总有某种力量让我忘记所学内容，甚至忘记自己为何要研究它。每次我越接近王座，归来后就越困惑。我唯一能记下的，是亲眼目睹恶魔将它放置在这个世界的那天 —— 尽管王座外表漆黑，但其深处储存的能量，却是由闪耀的银光构成的。”
房间里一片寂静，众人皆为这个结论震撼。萧瑟的思绪却在飞速运转 ——“神银光芒”…… 他曾听过两次类似的描述：一次是在巫妖王闪烁的银色核心中，另一次是在余烬的核心里 —— 尽管余烬的能量是金线与银线交织的。
神兽似乎也与这场 “觉醒” 息息相关……
良久，萧瑟终于开口：“既然如此，我认为我们该深入深渊，再进行几次测试。我想在王座苏醒、更多危险力量降临前，亲自检查它。”
老人点头，从座位上起身：“正如我所期待的，这会是个绝佳的机会。我还想与你分享我对‘大门开启时你将面临的考验’的独特推测。你需要一切能争取到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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