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不知道原来让自己的教子喝一点酒还能有这样的效果。
当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让这群小孩们回去睡觉时，哈利几乎是飞扑到了他的身上。
抵挡不住惯性，两人后退了好几步，“嘿，怎么回事？”
哈利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挑了挑眉，说真的，他有些不习惯哈利这样莫名其妙的亲近，事实上，从他们误会解开到现在，两人都没怎么拥抱过，虽然都已经在心里默认了对方的地位，但拥抱什么的，总会觉得有些生硬。
“呃——怎么了？”小天狼星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哈利的背。
“……”过了很久，或者又没有很久，哈利才开口，“……没什么……我就是，突然……特别想你。”
有些不明所以加受宠若惊的小天狼星:所以这孩子是在霍格沃兹待太久了？还是酒喝多了？……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哈，我就在这不是吗。”哈利和小天狼星拉开了距离，小天狼星看到了哈利脸上的泪痕，眼眶很红。
……？！不是，他教子在霍格沃兹受虐待了？！现在喝了酒才敢发泄出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会是那个金毛小鬼吧。
哈利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袖子挡住了眼睛。
“对不起，小天狼星，我没控制住，我只是觉得好像我们分开了很久。”
“嘿，你们在干嘛呢？”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弗雷德显然也喝了酒，脸上的雀斑好像更红了，“还有酒吗？我们已经成年了。”
所以在小天狼星震惊的目光中，哈利再次跑上去拥抱了弗雷德。
弗雷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噗嗤，哈利，我还以为你比罗恩要好一点呢。”
……哈利也觉得他现在醉了，但心脏传来的那种肿胀感又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他——他清醒着，从未如此地清醒过。
……
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是两次战胜伏地魔的英雄，是保护了整个霍格沃兹和魔法世界的救世主，是需要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人们感激和敬畏的支柱。
那场没有人真正胜利的战争，让他站在了魔法世界的金字塔顶，只要他愿意——无人匹敌。
他的登顶之路，踩着他的同学、朋友、老师、教父、亲人还有更多他并不认识的巫师甚至麻瓜的尸骨。
死者的透明灵魂和由滚烫变为冰冷的鲜血写就了哈利·波特一生的功绩。
不该死的人都相继离去，只留下他，独行在一条满是血色曼陀罗的路上。
为什么只留下他……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而是更多英勇但无辜的人……
他的后半生，是掌声、鲜花堆叠而成的，满是枯骨和愧疚的深渊。
……
“别走，都别走，等等我！”
哈利从床上惊醒，心脏依旧在剧烈跳动着，喘着粗气，大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昨夜的宿醉发出阵阵刺痛。
罗恩还在睡觉。
那些零碎的画面，或者说是记忆，犹如潮水一般向哈利涌来。
恍惚地，他开始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他现在是真实的吗？所有的一切？
这里是他的旧梦重温，还是曾经是他的黄粱一梦？
他现在应该是谁？
战胜了伏地魔的救世主？不，伏地魔还活着。
那除了救世主之外呢？他还能是谁？
巨大的信息断层，压的哈利喘不过气来。
他无法辨别真假，甚至不敢辨别真假。
或许他的大脑今天之后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了，已经严重超负荷了。
……
“哈利？你在吗？”放在床头的纽扣闪了闪，哈利有些呆滞地看过去，一时间有些不记得这是什么。
“迟到的圣诞快乐。”德拉科的声音还在继续。
一股酸胀感瞬间涌上了哈利心头。
该怎么描述呢——
曾经自己设为禁区的东西，现在离自己很近。
现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东西，却又好像很远。
他突然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丧失对德拉科的感情了，或许那不是丧失，就是他原本的感情——已经经历过一切的哈利·波特的，独独把对德拉科的那份悸动藏在心里的哈利·波特的。
一股无力感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又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和德拉科相处了，明明两人心意相通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可，在他想起所有东西之后，就又变了。
一时间，哈利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上帝看起来很喜欢愚弄他和德拉科啊。
明明他们都在很认真的喜欢对方啊，可是为什么……
这辈子都哈利光明正大地喜欢这辈子都德拉科，上辈子哈利偷偷摸摸地窥视上辈子的德拉科。
但独独不能让上辈子的他来大大方方的喜欢德拉科。
就是这么的没道理，但哈利就是明白，这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禁制有很多，他不想也不能触碰。
或许是互相“讨厌”太久了，让他产生了自我封闭的保护圈，在情感方面，或许他就是个懦夫。
德拉科那边没有听到哈利的回答，但纽扣接通了就说明哈利在听，以为只是他被吵醒后在犯起床气，于是放柔了声音。
“嘿，圣诞礼物你收到了吗？我被我父亲接回家了，还没收到你的……”
德拉科一个人说了很多，碎碎念的时候哈利什么都没回，只是拿着纽扣，靠在了床上，听着德拉科讲话，眼睛渐渐闭了起来。
太累了。
做哈利·波特太累了。
“波特，你要是再装死我就挂了。”德拉科算不上威胁的话传来。
哈利莫名挺直了一下脊背，他不想德拉科挂断，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大脑里很乱，他还没有全部接收过来，太阳穴还刺刺地痛着。
他很想告诉德拉科他这几天经历了什么，还有他好像一下子多出了一段记忆，但是开不了口，或者说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开口。
最后只能暂时选一个不管是什么时候到哈利都会对德拉科说的话。
“……我在的。”鼻音有些重。
“……你还好吗？”那头突然有些小心翼翼。
“可能昨天喝了些酒还没缓过来吧。”他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无事发生。
“……好吧……”
“扣扣扣”门外传来韦斯莱夫人的声音，“罗恩，哈利，你们醒了吗？下来吃早饭！”
还在昏睡的罗恩很暴躁地用枕头捂住了耳朵。
“……记得多喝点蜂蜜水。”
“嗯。”
“那就先这样……？”
“德拉科！”哈利突然叫他。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学校见。”
“哈，好啊，学校见。”德拉科显然因为哈利最后的一句话心情好了一点。
殊不知两人再一次见面，会隔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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