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的路程，叶墨走的很慢，他脚步轻盈，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个世界不仅有厉鬼，还有着妖兵。
如果按照李先所说，妖兵远比厉鬼更加诡异。
厉鬼是由怨气产生，需要寄生在别人身上获取怨气。
它们不能直接吸收天地间的怨气。
所以被厉鬼杀死的人往往不会成为厉鬼。
因为他们的怨气已经被吸收了。
而成为厉鬼后需要在这个世界有着寄托，也就是媒介。
这个媒介就是它们的尸体，尸体被毁灭，厉鬼也会跟着消散。
所以厉鬼有着致命缺陷。
但是妖兵不一样，它们奇形怪状，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杀戮。
并且它们能对厉鬼的有形无体拥有克制效果。
它们没有血肉，所以它们需要血肉，它们会吞噬生灵的血肉，然后伪装成生灵的样子。
它们如果没能吞噬掉血肉，那么它们将会和生灵融合，遗留在生灵体内，一点点蚕食掉生灵。
这就是所谓的妖人。
而且听李先说，还有传说中的人妖。
他们利用妖兵的特性，不断用生灵的血肉祭祀，形成独特的存在。
避免了妖兵吞噬自身，毫无顾忌使用妖兵的能力。
这种人非常恐怖。
妖兵没有智慧，而被生灵掌控的妖兵将会肆无忌惮。
而且妖兵除了没有智慧之外，几乎没有弱点。
即使被强大的外力摧毁掉自身，随着时间的流逝，妖兵也会痊愈。
就像这样，叶墨感受到怀中的铁锤相互吸引，隐隐约约中有着无数丝线将他们连接，拼凑。
再过一段时间，这柄铁锤就会恢复原状。
如果铁锤吸收了血肉，他们恢复的速度将会更加快速。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带了这柄铁锤的缘故，还是叶墨小心翼翼。
一路上他都没遇到离奇的事情。
在将要天亮时候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在外面观察一会，发现并没有人在外面守着。
这也应该，毕竟有人死了，那些人需要处理。
而且为了不引发更大的混乱，他们要保证所有人都忘记那件事情。
叶墨悄然入睡。
......
一身嫁衣的女子站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看着叶墨消失在黑暗中，回到自己家。
她眼神有些忌惮，那道虚影很强。
更主要的是那道虚影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就算她上前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
或许是触之即死！
当然她是厉鬼，不会死亡，只会永久寂灭。
要是回到那个世界，她宁愿死亡，浑浑噩噩般的存在她受够了。
“这就是你的后手？”
“真不愧是你。”
她背部蠕动，很快一段脊骨从她身后出现。
散发着红色的光。
脊骨很小，比成年人小了太多，就算是一个还未长开的孩童。
上面密密麻麻分支着许多骨刺，这些骨刺像是触须一般，漫无目的的游动。
远处看去，就像是一只长满了触须的红色长骨水母。
她盯着这段脊骨，有些犹豫。
良久之后，她目光坚定。
“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回去，你是我在这世界唯一的寄托了。”
她抱住了脊骨水母，那些骨刺触须活了过来，根根矗立，直接插进她身体里面。
紧接着脊骨消散在她体内。
她就像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进入自己体内，有些慈爱。
“叶墨，这是你的，但不可能永远是你的。”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手段吧。”
“当你手段用尽，便是你生命走到尽时。”
“我会找寻你的皮，你的天，你的玉。”
“我会.....”
“成为你。”
“然后，活下去。”
“嘻嘻。”
红光一闪，她消失不见。
.......
天色大亮，叶墨看了眼角落的蟾蜍铁锤，碎片处弥漫着无数条血管一样的细丝，它们将铁锤缓慢拉扯。
他走了出去。
以往热闹的大街只有摆摊的人存在。
熟练来到季汗面摊，叶墨坐了下来。
“放点猪油提提味，加入面汤远飘香，撒上葱花更醒目，出锅装好端上桌…”
季汗那熟悉的小调传来，转过头看到叶墨。
“墨哥儿，今天起得这么晚啊。”
“还是老样子吗？”
叶墨笑着点点头。
“墨哥儿，我跟你说，昨天开赌场的侯三已经死了，听说尸体被人就地火化，可是有人见到那尸体像是被啃食过。”
“他们说是被厉鬼吃的，也有人说是被妖兵吃的。”
“不过不得不说，老天真是长眼，这狗侯三开设赌场，不知道逼迫多少人倾家荡产。”
“真是活该。”
季汗一边熟练的下着面条，一边和叶墨唠嗑。
叶墨听着，笑着，点着头。
“季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难以理解，这些事情并不应该被人知道。
赌场里面的人也应该被南剑宗弟子警告。
而且季汗好像并不知道是被黎非杀死啃食。
“当然是那些来吃面的人说的，你是不知道啊，原来我们中隐藏了南剑宗的弟子。”
接着他悄悄凑过身子，小声在叶墨耳边说着。
“我们这条街的叁三和博卜知道吗？原来他们也是南剑宗的弟子。”
“我就说嘛，他们没活计怎么有钱又吃又喝的，感情他们有背景啊！”
叶墨理清了思绪，这些隐藏在人群中的南剑宗弟子昨天去往了赌场附近，对着那些见证的人警告。
他们的样貌也被看热闹的人见到。
可是为什么没人提起李天二呢！
“季大哥，那不知是厉鬼还是妖兵的东西还有没有伤害到其他人。”
叶墨隐晦的试探着。
时间到了，季汗将面条捞起来。
“其他人？不太清楚。”
他将面条放上佐料，端给了叶墨。
在转身时候，停滞一下。
“其他人？好像那个叫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名字了。”
“就是那个媳妇长得很漂亮的那个人。”
“他们一家搬家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不过人家要走，也不关我们的事。”
叶墨吃着面条，他只有两件衣服，有一件还是季汗不穿的。
见到当时的叶墨可怜就送给他了。
这次他穿的还是在地牢里的那件衣服。
破破烂烂，像条破抹布。
不过没有办法，昨晚那件衣服还没洗，穿在身上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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