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立刻喊了一声大。
手中绣花针一阵抖动，顷刻间变大了些许。
“咦？大，大，大！”孙悟空惊奇，又连喊了三声变大。
这绣花针便慢慢变成二丈长短，碗口粗细。
棍子上有行字，孙悟空细细看去。
上注——
“如意金箍棒”。
“如意金箍棒……是这法宝的名字么。”孙悟空问。
“然也。此乃大禹治水之时，定江汉深浅所用的神铁，后存于东海之间。前不久我见你没有趁手法器，觉这金箍棒与你有些渊源，便替你要了来。”
其实东海的定海神针他并没有动，这金箍棒和筋斗云一样，是他用令牌造出来的。
孙悟空眼眶一红。
师父待他真好。
“莫愣着，且试试趁手不趁手。”沈冗道。
孙悟空当即耍了一番棍子，面露欣喜之色：“趁手，趁手的紧！”
沈冗笑：“既有武器，也当有趁手的衣衫。我这里还有一套黄金甲，一并赠你。”
话音落下，沈冗拂袖一挥，一道灵光往孙悟空身上飞去。
刹那间，猴王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脚蹬藕丝步云履，肩披红氅，手持长棍，好不威风！
孙悟空欣喜无比，连朝沈冗道谢。
“此事不可声张出去。”
“弟子谨记。”
沈冗微微一笑：“今夜，我再传你最后一门道术，名曰‘火眼金睛’，学此道法，可观天地万象，辨世间妖魔鬼怪本身。”
遂传他口诀与心法。
孙悟空很快悟出了门道。
眼见天色要亮，沈冗将他赶出禅院。
目送孙悟空远去的背影，沈冗目光微微一深。
猴王，我再赠你黄粱一梦，望你此生莫被佛祖镇压在五行山下。
念及此，沈冗拂袖一挥，一道灵光飞出，没入某处禅院中，那收起黄金甲，抱着金箍棒酣然入眠的猴子脑海之中。
这一夜，孙悟空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的他拜师学艺，后被梦里的师傅赶出斜月三星洞。
他在东海得到了定海神针，得到了锁子黄金甲，再于花果山联合妖魔称王，后被仙界天庭招安，做了个弼马翁。
再随后，他自封齐天大圣，一猴一棍大闹天宫时，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被大火炼制，因而悟出火眼金睛。
再随后，他和天兵天将大战数百回合，后被佛祖如来镇压在五行山下整整五百年。
再后来，西天取经，一身桀骜的他戴上了紧箍咒，成了斗战胜佛，终身拘于花果山，看似自由，实则再无自由。
孙悟空被这个梦惊醒过来，低头看着手中的金箍棒，目光失神空洞。
今日，沈冗照常开坛讲道。
待一切落罢，沈冗准备回禅院，忽然回头，看到一直跟着自己的孙悟空，便挑了挑眉：“悟空，可有何事？”
“师傅，弟子不曾顽劣，您莫赶弟子走。”孙悟空作揖。
“何出此言？”
“实不相瞒，弟子昨儿做了个梦——”孙悟空娓娓道来，又看向沈冗，“师傅，您莫赶弟子走。”
他不想失去自由身，他不想被压在那劳什子五行山下五百年。
沈冗抚了抚他的头：“命该走时留不得，命该留时走不得。待你出师，你自然是要离开道冠的。天下之大，无论花果山，还是九州各地，皆有你容身之所。”
“师傅，梦中的您并未这般赠过弟子金箍棒与锁子黄金甲，也并未教过弟子火眼金睛。您是须菩提祖师么？”孙悟空忽然问。
见到沈冗一愣，孙悟空意识到自己失言，忙作揖：“弟子失言，师傅见谅。”
“你这火眼金睛，学得挺快。”沈冗低低一笑。
孙悟空心头一动。
他果然不是真的菩提祖师。
那……
“您为何要……”
“你且随我来。”
孙悟空跟着沈冗去了禅房，沈冗召出姜尚，两人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遭，又告知孙悟空若他们没有到来，他梦里的一切便算作他日后所需要经历的。
听罢，孙悟空沉默一阵，定定看向沈冗：“师傅，弟子可否见您真颜？”
沈冗颔首，化出真身。
孙悟空在别人家挂墙上驱邪的画像看到过这个。
是他呀。
他竟然是他的师傅！
“仙族当真会迫害人族吗。”
“嗯，不出意外，数年后便要来了。这般算起来，悟空也该出师了。”沈冗颔首，忽然又道。
孙悟空又沉默片刻，跪在蒲团上朝沈冗叩首拜了三拜：“弟子回花果山后，定不负师傅所望，拉拢众妖结盟，护我九州人族！”
沈冗笑了笑，将孙悟空拉起来，抚了抚他的头：“你有一片赤子之心。待来日神族复兴，我必引你为神。”
“这倒不必。弟子追求长生之道，只是不想失了自由身。”孙悟空咧嘴一笑。
随后，须菩提祖师带着新一轮的神族后生回来，孙悟空出师，沈冗化开秘境，将斜月三星洞交还。
孙悟空驾着筋斗云，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很快便回到了花果山。
除掉混世魔王后，孙悟空拉拢前来朝拜的各路妖魔，同他们结盟，并占山为王。
自此，花果山多了一位诨号齐天大圣的美猴王。
而孙悟空与众妖的联盟，也形成了妖盟的雏形。
在此之后，妖盟雏形不断扩大完善，最后在宋十娘等灵族子弟的帮助下，建立起了一个以孙悟空等大妖为首的妖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自封齐天大圣后，黑白无常在沈冗和姜尚的授意下前去花果山，并带上了生死簿。
孙悟空大手一挥，划掉了所有猴族的姓名。
自这之后，到神族复兴之前，猴族再不归地府管辖。
他们从某种意义上，真正实现了长生不老。
虽然只是暂时的。
……
离开斜月三星洞后，沈冗隐隐有了领悟令牌的迹象——
这种感觉，就像一本书带着保护的塑料膜。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便能扯下这层塑料膜，完整地阅读整本书籍了。
敛起思绪，沈冗拿出册子，看向第三个名字。
无继国少主，蝉。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沈冗心头一动。
莫不成，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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