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那个脏兮兮地小脸，冯青青一愣，试探着喊道，“朝阳？”
“你们是臭老九的亲戚？”一个小孩回头看着两人突然问道。
“谁是臭老九家的亲戚呀，你们乱说什么？”冯国良捡起一根棍子就和那人对峙。
“他，韩朝阳家就是臭老九，你们不是他家的亲戚，刚才为什么喊他的名字。”那个小孩一步不退，叉着腰和冯国良面对面。
“真的是朝阳，怎么会？”冯国良有些不相信，而冯青青已经跑了过去，把团在一起的小孩抱起来，把他的小脸擦干净，这不是韩朝阳还是谁。
“朝阳，你爷爷奶奶呢？”冯青青问。
不等韩朝阳回答，那小孩说道，“他爷爷奶奶是臭老九都被抓住了，他也是臭老九。”
冯青青心里一咯噔，抱起韩朝阳被冻的冰凉小身子，说道，“韩朝阳的爹是烈士，你们这样对待烈士子女也不怕被抓。”
那群小孩立刻有些退缩了，他们还真忘了韩朝阳还有一个烈士爹。
“那个，我们，我们也没干啥？”
“我们就是和一起打雪仗。”
“打雪仗？”冯国良团起一个雪团，“行呀，我也和你们玩。”
雪团砸在面前小孩的身上，小孩想反击，被两个人拉住了，他们还真害怕有人说他们欺负烈士子女，要是牵涉父母那就更糟糕了。
看着几人离开，冯国良把韩朝阳接过去。
家里有些乱，应该是被人翻查过。
冯青青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棉袄裹在韩朝阳的身上，抱着他坐在床上，可能是回暖了，韩朝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哥，姐，你们咋才来？”
“乖，不哭了，你爷奶带走的？”冯青青小声问。
“爷爷去开会没回来，奶奶被带走了。”这些天的生活把韩朝阳吓坏了，说话都不如以前利索了，“他们都说我是臭老九，我不是？”
“对，他们才是臭老九。”冯青青拍了拍他的后背。
“青青，我给朝阳下碗面条吧？”冯国良在厨房里翻了一遍，找出一把干面条。
做饭还要重新生火，太慢了，冯青青想了想，“二哥，还是回咱家吃，你把屋子收拾一下，我给朝阳拿点衣服。”家属院对韩朝阳的敌意太大，待在这里也不舒服，何况他们来的时候冯家望几人正在生火做饭，回家吃饭也不晚。
她拿着湿毛巾把韩朝阳的脸和手擦干净，从自己带来的布包里拿出几个奶疙瘩，又拿出两块糕点，让韩朝阳慢慢吃，她打开柜子帮韩朝阳收拾衣服。
打包了两大包东西，靠他们两个拿回去不太现实，冯青青让冯国良回去喊人，她去厨房里在检查一下。
回来就看到韩朝阳手里捏着一个纸包。
“这是啥？”冯青青把纸包接过去，打开就看到厚厚的一沓钱还有票。
“奶说，谁来接我我就给谁。”韩朝阳说道。
怪不得，门卫说怎么现在才来，估计黄秋禾被带走的时候通知了亲戚，没想到亲戚没来，假如那些亲戚知道有钱拿，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冯青青把钱塞进布包里说道，“姐姐给你保管着，以后给朝阳买糖吃。”
韩朝阳，“也给姐姐买糖吃。”
吃了点东西，又有熟悉的人在，韩朝阳有些昏昏欲睡，不过他依旧强撑着，一只手不放心拉着冯青青的衣服。
“放心睡，一会儿去姐姐家，明天回村就能看到小四小五了。”冯青青拍了拍他的手，韩朝阳才放心的睡过去。
冯家望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一个机灵，张开嘴就准备哭，冯青青急忙拉住他的小手，“朝阳不怕，让叔叔抱着去姐姐家。”
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被子披在韩朝阳的身上。
回到家，喂他喝了几口热水，就让他继续睡。
冯父回来，看到韩朝阳瘦了一圈的小脸差点没认出来，听到韩家出事了，他还很诧异，最近太忙，没有精力关注其他事。
“我去打听打听。”吃完饭，冯父提了半斤牛肉干去了黄新知家。
“你认识韩局长？”黄新知感觉冯父一直把话题朝韩栋梁身上引，把家里人打发走，拉着冯父小声问。
“唉！”冯父扶了扶额头，“你知道韩局长家的孩子被人拐走过吧？”
黄新知点头，“你说的是哪次？”两次都比较轰动，而且他不明白这和冯父有什么关系。
冯父想说两次，想了想半真半假说道，“就是几年前在火车上那次，当时我家几个孩子正好坐同一趟车，就遇到了，你说这不是眼缘，那孩子和我家几个孩子从那之后玩到一块了。”
黄新知突然想到今天回来后媳妇的话，说韩家那孩子被人带走了，而冯建设家的两个孩子也是今天下车的，他肯定道，“朝阳是你们家抱走的？”
冯父点头，“我家两个孩子不懂事，我刚才回家，那孩子就待在我们家了，我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不来问问？”
黄新知保证，“放心我不会对外说，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
接着他又叹了一口气，“韩局长两个月前不知道被谁举报了，以开会的名义把他扣下了，黄主任是大半个月前被带走的，家里就剩了朝阳一个人，听说黄主任走之前通知了亲戚，可是一直没有人来接。
一开始家属院还有人帮忙照顾，这么长时间了，两人还没有回来，又有传言，咱们大领导要换了，所以......”
冯父，“朝阳的爹是烈士，韩局长两口子怎么样也不会牵涉到一个小孩子吧？”
黄新知，“话是这么说，黄主任在家属院的人缘也不错，但是你也知道人走茶凉......那孩子你们带走也好。”
他媳妇也偷偷给韩朝阳拿过吃的，但是光靠他们不定时的接济，这么大的孩子不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
但是冯建设不一样呀，别人不知道他和韩局长家有渊源，而且他老家在乡下，多养个孩子也不会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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