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江雪砚，刘瑞舟忍不住说，“雪砚，你地库那么多车，能不能借我开开？”
“我不开出去就在你家里开拍几张照，你觉得咋样？”
作为车迷，看到摸不到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江雪砚眼眸一转，“当然可以啊，不过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刘瑞舟大手一挥，当场就应下，“咱俩这关系有什么帮不帮的，你说我就答应。”
这话一出，江雪砚就不客气了，她开门见山，“我想拍电影。”
“可以啊，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我早就知道你这丫头要进军电影市场，预算多少？想拍什么类型？”
之前刘瑞舟已经看过江雪砚拍电视的习惯，她喜欢以小博大，小成本电视创造高收益。
首次接触电影行业，她应该也会投资比较小。
“哪种类型票房会高？”
这问题问出来，刘瑞舟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要知道哪种类型票房高，他自己不就拍了吗？
也不至于入行七八年，才拍一部二十一亿的电影吧。
“你问我什么类型票房高，我没有办法解答，但我可以告诉你哪种类型票房一定低。”
他有充足的扑街经验。
“文艺片、粗制滥造爱情片、科幻片等等。”
尤其是文艺篇这三个字，刘瑞舟加重了语气。
当初拍电影就是冲着拿奖去的，文艺片最容易拿奖，但也最扑。
他一口气拍了七八部文艺片，矫揉造作的故事线，让人难以看懂的运镜表达。
大部分人看到十来分钟就退场，有人撑着看完全场，仍然云里雾里。
这电影到底讲了个啥啊？
豆瓣上他早期的文艺片全是差评，当然他也没能如愿拿奖。
“如果你想要高票房高收益，那还是只能拍商业片。”
“目前我们国内可能讲战争、恋爱的会比较受欢迎。”
江雪砚点点头，若有所思，刘瑞舟所说的是他在电影行业扎根这些年的经验总结。
能听出来几乎没什么保留。
“那如果受众是国外的人呢？”
刘瑞舟：“国外？”
“国外的电影类型跟国内实际不太一样，观众的喜好跟国内也有较大差别。”
这点跟江雪砚了解到的也完全一致。
所以她想要在国内拍摄电影积累经验，然后到国外去实践的这条路就没有办法走通。
“就没有什么国内外都能接受的电影吗？”
刘瑞舟想也不想解答，“动画电影咯。”
“刚说票房高，忘记说这一类了。”
“别看动画电影听起来小众，实则在国内外都有很大市场。”
“美国卡迪工厂就是做动画电影的行业老大，每隔两年一部动画电影，在国内排片一般的情况下都能拿下近十五亿票房。”
“在北美本土，票房通常也很高，上部电影《鸭子王》斩获5亿美金票房。”
刘瑞舟不遗余力给江雪砚科普电影。
“一看动画电影看似赚钱，实际他的投入非常高，一部动画电影的制作，短则两三年，长的甚至能够达到十年。”
“每一帧画面都需要人手动绘制，烧钱更烧画师，制作周期超长。”
江雪砚瞬间放弃，她可没有动画工厂，靠做这个竞争过周立安，得到奖项，估计很悬。
还是只有拍真人电影。
“你看没看过这条新闻。”
江雪砚把国外电影圈大洗牌的资讯发给刘瑞舟。
“这个啊，我听过，但是咱们国内就算有导演去也是陪跑的。”
“别看美国电影学院没有给出得奖规则限制设置，但百分百，只会计算全球票房，华国的票房不会计入其中。”
刘瑞舟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他猛地醒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江雪砚。
“你报名了？！”
声贝都提高了十几度。
江雪砚一脸平静，“对啊。”
几个呼吸间，刘瑞舟才恢复了理智，他咽下泼冷水的话语，“算了，你是真的牛。”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是真敢去报名啊。”
江雪砚是一个成年人，她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刘瑞舟没有必要在她已经报名的情况下对江雪砚泼冷水。
“那我帮你分析分析？”
刘瑞舟仔细阅读完电影学院官网po出的大赛细则，再加上他的理解，“其实，还真有一条路走。”
“美国近几年的电影发展其实并不好，剧情没有新颖的，几乎都在吃老本。”
“美国人最爱看英雄主义的电影，最近几年比较高票房的几乎都有这些特色在其中。”
“……”
“但是，咱拍的电影美国人认不认账是一回事，排片这事你能解决吗？”
“人家故意针对你，不让你排片，到时候你也没法。”
“难啊，真的特别难。”
“你看那谁，周立安，要不是背靠大公司，他的电影到现在都没法上线。”
刘瑞舟一口气讲了三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
咕噜咕噜喝完水之后，他叹口气。
他刚才越说越觉得没底。
哪怕再三告诉自己别去泼冷水，刘瑞舟也忍不住劝了一句。
“我觉得风险很大，你慎重考虑吧。”
“毕竟你还这么年轻，可以先拍点小成本的积累经验。”
江雪砚今年也才23岁，很年轻一个小姑娘，没必要把自己逼那么狠。
“谢谢。”
江雪砚认真道谢，她也履行承诺，一大包车钥匙送上。
刘瑞舟满眼冒光，浑身像是喝了体力剂一样，重新恢复力量，“哇。”
“不是，这么多豪车钥匙，你们就放这个破包里？”
其实也不算破包，香奈儿的旅行包，三万一个。
可跟那些豪车比起来，确实不够看。
“暴殄天物啊！”
他要有这么多豪车，车钥匙至少要放展柜里，专人定期打扫。
哪像这样，挤在包里，身价千万起步却连个单间都住不上。
“随便开，你要开出去也行。”
容珩的车，他自己也不开。
这都几年了，一直放地下车库吃灰。
刘瑞舟摇头，他就坐进去感受感受，最多在别墅里开着转圈玩。
开出去？
想也不敢想。
要是遇到哪个不长眼的，把豪车给刮了，他那点家产禁得住赔？
和刘瑞舟聊完，江雪砚也陆续找了国内一些导演，包括首都电影学院的老师了解情况。
大半个月的时间，几乎全都在跟大佬聊天，获取资讯。
要不说这些人都是大牛呢，一人讲一下午，再蠢的蠢货也能听进去半点。
哪怕江雪砚现在还没正式拍过电影，对电影行业的大概和方向都有了浅薄的了解。
首都电影学院甚至主动提出要专业老师为她授课，江雪砚当然求之不得，安排上！
先从电影学院这边学，有一定基础之后再去找龙老，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放假两个月的时间里，江雪砚每天都在学习，一刻不停。
从早上6点起床，一直到晚上12点结束。
脑子学累了，就跳跳舞，弹弹琴放松。
实在不行花十五分钟开一把狼人杀，十人速推场娱乐局。
总能遇到某些低素质玩家，江雪砚逮着就在赛后骂，骂完之后再举报，竟然浑身通畅了。
龙老和江雪砚的联系也多起来，她每天好多问题问龙老。
龙老本想带着师娘出去度假的，被江雪砚搅得游玩心情都没了。
干脆跟江雪砚说，让她每天晚上把问题汇总起来一起问，等他度假结束，亲自飞来魔都教导她。
语音里，龙老的语气咬牙切齿。
江雪砚莫名就想到被教尺打手心的痛，有点害怕，但又有点期待来着。
首都电影学院的老师超级客气，哪怕她说错了，也只是非常温柔地纠正。
不像龙老，说得不对就是打。
还怪怀念的。
有龙老和电影学院双重教导，江雪砚进步飞快。
龙威何尝不知道江雪砚是记挂着那最后的三年之约。
他也存心给江雪砚上点难度，电影没那么好拍，想让江雪砚知难而退。
没成想，这孩子骨子里带着几分倔强，说什么都不肯放弃，越学越深。
龙老有很多朋友，都是从事电影行业的，理论知识教完就带着江雪砚各个电影剧组去串门。
亲眼见证了为了磨一个十几秒的镜头，整组人拍了一周。
也听说了有导演为了捕捉合意的天光，架机子在山头住了好几个月。
拍电影真不容易。
尤其拍好电影，精益求精，要花费的时间精力金钱，真不是电视剧能比的。
电影每一个镜头，每一个运镜都要有表达，容不得半点浑水摸鱼。
江雪砚真切感受完，对所有电影人肃然起敬。
“还想拍吗？”
龙威和江雪砚挤在破皮卡上，山路颠簸，需要手脚都紧抠着车里才能稳住重心。
条件这么艰苦，拍了还不一定卖得好。
要是拍得让人看不懂，还会有人追着骂烂片，让退钱。
江雪砚坐在皮卡上，屁股已经被颠成五六瓣，她咬牙，“拍！”
车里女孩眼神坚毅，龙威被触动到，他整整愣了十来分钟，不知道在想什么，快到镇子上时，龙威才点头同意，“好。”
“我支持你。”
“但有一点你注意。”
“出门在外，你的脸面就代表着国人的脸面，绝不可以妥协。”
绝不能像周立安那样。
为了成就导演梦，不惜同流合污。
江雪砚点头，她可是爱国“愤青”。
爱国这东西刻在骨子里，绝不可能重蹈覆辙。
“师父，你放心吧！”
龙老看着那双眼，不知为何，莫名就想相信她。
她和周立安，真不一样。
“好。”
师徒二人的温情并没有维持多久，龙老话锋一转，“那你下周一前给我上交不少于五份故事核心，和题材，分析可行性。”
“五份？！”
“太多了！”
龙老冷冷一瞥，江雪砚把抱怨的话咽进肚子里。
“好。”
江雪砚苦着脸，在颠簸的车里就开始想题材。
五份看似很多，实际上江雪砚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放弃过思考，她一边看别人拍的电影，一边在为自己考虑。
如果她要拍电影，什么合适，什么卖座？
不考虑一切外界因素的话。
首选是。
动画电影。
这是打破国界最简单的。
有那么多童话可以取材，有那么多原型可以设计。
但难点在于，动画电影的制作，这点江雪砚也在考虑，难道只能以之前的方式每一帧都靠画？
就不能建个模？需要取景时只需要调整模型就行。
模型如何保证真实性，又是新的难题。
第二，当然是英雄主义的电影。
这点江雪砚也深入地研究过，她最先想到的是自己当初在法国买下的漫画版权，那就是现成的故事。
当时买下版权之后，就没怎么管。
没想到，连载的漫画在试探性地投流之后，竟然火起来了。
连带着江雪砚入股的漫画工作室股价涨起来，江雪砚看到商机，加大了投资。
在营销和推广方面舍得花钱。
因此，赫克托的漫画在这波营销后瞬间爆火。
庞大的世界观，精彩的人物设定，成为青少年津津乐道的话题，就连中年人也有不少人在看。
热血。
代入感还强。
就是这画风略显潦草，没看过漫画的人，入坑会比较难。
至少市场验证了，故事内核没问题，受众很广。
江雪砚考虑后续以该故事为核心，拍个电影。
第三，喜剧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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