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顾烨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鲜血。
御医连忙上前为他把脉，额头上已经沁出冷汗。
慕容清羽看着躺在榻上的顾烨，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他把妹妹托付给顾烨时，从未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幕。
\"皇上，您先喝口参汤。\"慕容清羽扶着顾烨靠在榻上，亲自端起汤药。他能感受到顾烨的身体比昨日更加虚弱，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顾烨摆摆手，声音虚弱：\"不必了...\"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咳嗽。他知道这些药已经无济于事，只是不忍看到大舅兄如此担忧的神情。
太医跪在地上，声音发颤：\"皇上，您的脉象越来越弱，如果再...\"说到这里，他不敢再说下去。
\"雪薇还有多久能回来？\"顾烨努力睁开眼睛，看向慕容清羽。他多想再看一眼雪薇的容颜，哪怕只是最后一面。
慕容清羽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浑然不觉：\"药王谷路途遥远，即便妹妹已经拿到解药，怕是...\"他不敢说下去，生怕说出那个最坏的可能。从小到大，他还从未感到如此无助过。
\"姑父！\"慕容琳琳突然闯进殿内，泪眼婆娉，\"您一定要等到姑姑回来啊！\"
顾烨看着小外甥女哭红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哭...朕没事...\"心中却一阵绞痛。他还记得雪薇说过，等琳琳长大了要给她挑个好夫婿。这个承诺，怕是要食言了。
话音刚落，顾烨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御医慌忙上前诊脉，脸色更加凝重：\"皇上，您的心脉...\"
\"陛下！\"这时澜儿快步走进殿来，向顾烨行礼，\"让我去药王谷接应皇后娘娘。以我的轻功，来回最多只需三天。\"
慕容清羽眼前一亮。他知道澜儿的武功，或许这是唯一的希望：\"澜儿，你当真愿意去？\"
\"皇后待我如姐妹，这点事我责无旁贷。\"澜儿神色坚定。想到慕容雪薇的知遇之恩，她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把人平安带回来。
顾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鲜血更多了。他抬手示意澜儿上前，心中却在盘算着自己还能撑多久。三天...他真的还能等到那时候吗？\"你...\"
\"皇上留着力气，不必多说。\"澜儿跪下，\"我这就动身，一定把皇后和解药平安带回来。\"
\"小心...南诏...\"顾烨艰难地说道。他知道南诏的人不会轻易放弃，雪薇此行凶险异常。可他现在却只能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澜儿点点头：\"陛下放心。\"说完，她起身向门外掠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皇上，您先休息。\"慕容清羽给顾烨掖了掖被角，心中却越发焦急。他看着窗外的月光，暗暗祈祷：\"雪薇，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大哥已经失去爹娘，不能再失去你了...\"
顾烨靠在榻上，意识渐渐模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慕容雪薇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记得她第一次替他挡箭时，他心中那种从未有过的慌乱；记得她在封后大典上的倾城一笑；记得她生下言儿时虚弱却幸福的模样...
\"雪薇...\"他喃喃低语，眼角滑下一滴泪水，\"你说过...要和我...白头偕老的...朕等你...\"
慕容清羽看着顾烨的样子，心如刀绞。
他想起妹妹和顾烨一路走来的经历，那种至真至纯的情感。
若是这一次妹妹回来时，顾烨已经不在了，恐怕她也会不想活了。
\"来人！\"慕容清羽突然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希望，\"去把言儿抱来。\"也许，孩子能给皇上多些支撑的力量。
不一会儿，奶娘抱着熟睡的小皇子走进殿来。
顾烨看着儿子稚嫩的面容，眼中闪过太多情绪：不舍、愧疚、担忧...\"要是...朕能看着你长大就好了...替朕...好好照顾你娘亲...\"
\"皇上！\"慕容清羽声音哽咽，\"您一定会看着言儿长大的。雪薇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您和雪薇命中注定要白头偕老，上天不会这么残忍的...\"
殿外，夜色越发深沉。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
不知是否是错觉，这月光似乎比往日更加凄冷。
\"宋昭，再去药房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药。\"慕容清羽吩咐道。
慕容清羽知道这些药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顾烨的情况恶化。
小太监慌忙跑出去。殿内一时陷入寂静，只剩下顾烨微弱的喘息声。
\"大舅兄...\"顾烨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郑重，\"若是...朕撑不到雪薇回来...\"
\"皇上！\"慕容清羽打断他，\"请不要说这样的话。\"
顾烨却苦笑摇头：\"大舅兄...让我说完。若是朕...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雪薇和言儿。\"说到这里，他忽然抓住慕容清羽的手，\"还有...密室里的...\"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慕容清羽连忙给他顺气：\"皇上别说了，您先歇着。等雪薇回来，有什么话您亲自跟她说。\"
\"皇上！\"突然，一个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来，\"小皇子好像有些发热。\"
顾烨猛地坐起身，又是一口鲜血涌出。慕容清羽连忙扶住他：\"皇上！\"
\"言儿...\"顾烨挣扎着要起来，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朕要去看看言儿...\"
慕容清羽按住他：\"您别动，我这就去看言儿。兴许是天气转凉，小孩子容易着凉。\"
顾烨靠在榻上，眼中满是担忧。他总觉得言儿的病来得不寻常，但现在的他，连去看儿子一眼都做不到。
不多时，慕容清羽回来了：\"皇上放心，太医说是普通的风寒，已经开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顾烨却觉得心口更闷了。他总觉得小言儿不像是寻常感冒。
\"大舅兄...\"顾烨虚弱地说道，\"让人好好...看着言儿...\"
慕容清羽以为他是担心孩子，安慰道：\"皇上放心，太医院最好的大夫都在照看着，言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大舅兄...雪薇若是回来...见不到我...\"顾烨眼中含泪，\"替我告诉她...对不起...没能...陪她到老...\"他心中还有千言万语，却已经说不出口。他多想提醒大舅兄小心萧琬凝，却怕打草惊蛇，反而害了言儿。
\"皇上！\"慕容清羽回身跪下，\"求您别说这样的话。雪薇很快就会回来的，澜儿已经去接她了。您一定要撑住啊！\"
月上中天，皇宫内，。顾烨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暗暗祈祷：雪薇，你一定要快些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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