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扛着这等压力......孤独，绝望的......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齐天渊失神的呢喃着。
整个人，犹如被抽离了魂魄一般，颓然无比。
“因为......他的身上，背负着......整个人族的命运......”
“因为......有那么一个人，不想他死，所以......为他，铸就了两次无敌之心......”
“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死！”
素袍女子沉声。
闻言。
齐天渊目光颤动，好似......他已经透过她这些话，感受到了，一抹，难以承受的痛苦一般。
“无敌之心，是最在乎之人身死之时，才能铸造......他铸造了两次无敌之心......岂不是说，他......历经了......两次最在乎之人的身死......离去......”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什么都没有错，为什么，还要这么待他......”
素袍女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不！”
“不！”
“不！”
齐天渊忽地怒吼三声。
他挣扎着站起，整个人，好似突地回神一般，那双早已晦暗的目光，也在这时候，亮起了，一抹难以描摹的神采！
“大道，不该对他如此浅薄！”
“他的一生之中，也不该，没有希望！”
“他......即是希望，又怎能，不散发，任何光亮！”
呲啦！
呲啦！
说罢，齐天渊双手成爪，生生撕下了，肩膀之上挑着的浩日和华月！
噗！
这两道法则生生剥离时，他这副身躯，眨眼之间变得无比虚无......好似，一节风中的残烛，随时，都面临着熄灭......
但这个时候的他，那双此前晦暗的眸子之中，却绽放出了，一道道无法言喻的灿然华光！
如是看得仔细，便可发现......他的两颗瞳孔之中，一颗，涤荡着恢宏的浩日之光，一颗，涤荡着无边的华月之光！
呲啦！
又是一道撕扯声传开！
齐天渊的身前，也在这个时候，多了一道，不停翻转的金黄色气团！
“这是......”素袍女子神色一凝。
“此物......是我方才借助的人皇之气，即是......因他而起的，人皇之气！”
齐天渊沉声开口。
此时，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就好似，他已经......消弭在了这片天地之间一般。
但那悬停流转的一轮浩日，一轮华月，去印证着，他的......存在。
“齐天渊......本就是是一个绝望之人，既是绝望之人，又怎么敢说......为他......带去一丝一毫的......希望？”
“齐天渊，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一轮浩日，一轮华月，赠予他......让他，用这法则之光亮......照亮......前路，代替齐天渊，找到......真正的，希望！”
轰—咔！
齐天渊话音落下瞬间，悬停的浩日和华月，顷刻之间，便诡异的消融，附着在了......那一缕，人皇之气上。
“唉......你这又是何苦。”
素袍女子低声一叹，“真圣强者，拥有法则，纵然身殒，也可借助法则，勾连轮回......转世而生，你这般割下自身法则......无异于，断了重生之路。”
唰！
这个时候，携带着两道法则之力的人皇之气，忽地破空而去，消失在了，这一片地界之中。
“他，让人族，有了延续下去的希望。”
“齐天渊，作为一个读书人，已经逃避了这么久......又怎么能，再让他......对这世间，失去希望？”
“他......才二十二岁，不过是一个弱冠的年纪......本应诗酒人间，肆意江湖......却，只能孑然一身，扛下了，挽救人族的......重担！”
“齐天渊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与他并肩而行......”
“但少年的路......不该如此！”
“既无人同行，那就让我齐天渊，为之照亮，前方的路，与之一同，前行......”
“纵此，虽死......亦无悔！”
“哈哈哈哈！”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当，厚德载物！”
“......”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师尊......我悟了！我悟了！我悟了！”
天地之间，忽地响起了，齐天渊的狂喝之声。
一时间风雷滚滚，大地颤动！
这几句话......犹如一段绵延不绝的旋律一般，回荡在了，偌大的......人族祖星。
但......随着最后一道余音消散，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了，齐天渊的声音。
唰！
晴空万里的天穹之上，无端的下起了，一场蒙蒙小雨。
小雨生寒，但在这一刻，这一场小雨，却好似春风吹来一般，让人族祖星，都弥漫在了，一场由此而起的春意之中。
这一刻，山峦青翠，百草争芳，无数的生灵，仿佛，都坠入了，一场......天地的恩泽之中。
如是静坐听闻，还能自这滴哒作响的雨声之中，闻到......一阵，沁人心脾，暖人心肺的读书声。
素袍女子伸出手，点点细雨落在手中之时，却化作了，一个个散发着温润白光的文字。
“身死道散......即为我人族的无上人皇，赠送了日月法则......又将这一生的道统，散与我人族祖星。”
素袍女子抬起头，看着这道瘦弱的雕像，无言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拯救我人族之人，都无一例外的......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
“还是说，因为你们，身处黑暗，所以，才会这么的......去守护......每一道光芒......纵使，那只是一道光点，你们......也不会，选择放弃？”
“可你们，却不知道......这样的你们，已经成了......世间，最亮的，光。”
说罢。
素袍女子转身离去。
但就在这时，她却看到了，一个提着木剑，身着劲装，蹒跚而来的小女孩。
唰！
小女孩刚一看到她，当即木剑起落，挥出了一道凌冽的剑芒！
如此攻击，素袍女子也没在意，挥手便将其打散！
小女孩见状，非但没有惧意，反而朝素袍女子冲杀而来。
但绝对的实力之下，小女孩很快就被镇压在了原地。
但面对着这个远超自身实力无数倍的素袍女子，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充斥着，一股难掩的战意！
“你为什么攻击我？”素袍女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想变强，但却没有人陪我练武，同级之中，我找不到对手，我感知到你很强，所以，我想，和你比试！”
“为什么要变强？”素袍女子问道。
闻言。
小女孩神色一怔，随即扭头，看向了那一道瘦弱的少年雕像。
“我想，和他，一起战斗，一起，保护我们龙国，保护我们人族祖星！”
小女孩一脸严肃。
但这个时候，凝视着雕像的她，眼神之中，却露出一道，极其明亮的光芒！
就恍若......旭日初升！
素袍女子见状，莫名心神一颤。
但回过神来的她，却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好似，冬雪......初融。
“善，大善。”
“善什么，快放开我，我还要变强，你不能耽搁我的时间！”小女孩回头怒道。
“我可以陪你练，但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确定？儿豁我才信你！”小女孩皱眉狐疑道。
“嗯？儿豁？什么意思？”
“你先说了我才能告诉你。”小女孩挑眉。
“儿豁。”
“这才对嘛，你好，漂亮女人，我叫涵涵，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的苏白哥哥和好闺蜜小芷，你一定认识！”
“至于儿豁的意思，你先陪我好好打一......不，打十场，我才告诉你！”
“好。”
素袍女子柔柔一笑。
没多时。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
瘦弱少年的雕像之前，一大一小两人，化作了一道道流光，不停的交织着。
术法，武器碰撞的声音......连绵不断的响起。
如是细听而去，还可听见，一道......若有若无的，温润的，读书声。
......
“天行界九天城的大战异象，已经传至了人族九座道场，此时的无尽海域，已经因为这无边的血雨，彻底被染红，太可怕了，也不知道，现在九天城怎么样？”
“苏白主人，还没醒吗？”
众生之上。
天倾的身影忽地出现在了天青身旁。
后者看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道考验究竟是什么，难道苏白主人的意识......要永远陷在，这里面了吗？”
天倾走到天青身旁，面色担忧的看着那道悬浮于虚空之中的瘦弱身影。
与之而言，天青的神色，倒是显得平静许多。
“天青，我总感觉你不是很急，难道，你不想苏白主人，快点醒吗？”天倾皱眉道。
天青闻言，神色纠结一阵后，还是点了点头。
“苏白主人，太辛苦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他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他真的，太累了。”
“可你，难道忘了吗，苏白主人的梦想，是要将那些人复活，他想要的世界，也是那些人想要的世界！”
“如是待他醒来之时......这个世界，包括人族祖星......都已经全数覆灭，你觉得，那个时候的他，还会......活下去吗？”
天青闻言眉头一皱，“所以，天倾，苏白主人在生辉极境所经历的最后一道考验，你看了？”
“是。”天倾点头承认。
“我也看了。”
天青轻叹一声，“我知道你很急，但请你相信，苏白主人，一定会醒来的......就像叶如歌说的那样，他，一定会回来的！”
“就是为了他在乎的人，为了人族，他也一定，会回来的！”
“万一......”
“没有万一，因为，他，是我们的苏白主人！”
“更是，人皇笔认可的无上人皇！”
“什么！”
天倾神色一骇。
“你的意思是，人皇笔来过这里了？”
“嗯。”
天青点头，“他说了，当苏白主人苏醒之时，便是她，认主之日！”
“可......人皇笔，不是一向高傲吗，她怎么会......”
“人皇笔说了，苏白主人，已经对这世间，失去了希望......所以，她不能让苏白主人，再对人族，失望！”
听到这话，天倾沉默了许久。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凭天青呼喊，她也没能回神。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她才抬起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人族，有苏白主人带去希望，可又有谁，能给苏白主人，带来希望？”
......
齐天渊强势镇杀六名真圣之后，外族畏惧其神威，无一人敢，逾越九天城千万里之距。
城墙上方的一众人族，也在这个时候，得到了一丝喘息机会。
“凤九天，老子问你，老子的小猪牌限量版打火机呢？”
......
（诗词摘自《易经》《横渠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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