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几个弯，时谨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巷子。
尽管这里还是内城区，但到了这个时间也没有多少人会经过这里。
她在刚刚和尼娅的通信中同样提到了自己对于一份下水道规划图的需求。
但时间紧急，时谨身上携带的只有一份两年前印刷的内城区地图。
好在她的方向感很好，在跳入下水道之前她确认了一下自己当前的方位，然后将防毒面具覆盖在脸上，于夜色中进入了下水道区域。
内城区本身便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上千条大大小小的街道将其划分为密密麻麻的格子。
时谨本来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今晚就能找到，只是打算利用自己的能力和方向感先探索一下瓦格化工厂附近的区域，待到地图到账之后再进一步盘查。
没想到还真让她发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时谨小心翼翼地在下水道中活动着，防毒面具不但让她需要更大的力气进行呼吸，也对视野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限制。
就在她思考今晚究竟是探索一小时还是两小时的时候，前方的一根管道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时谨迅速靠近目标，身体贴在墙边，同时伸手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将半个脑袋探出拐角，时谨和另外一双眼睛四目相对。
尽管第一时间就从身高判断出了对方并非自己的目标，但时谨还是警惕地掏出了电击枪。
她没有第一时间暴露自己的能力，而是直接将电击枪对准了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
“别动！”
“这都能遇到人？”
对面传来了夹杂着震惊与质疑的声音，听上去是个年轻人。
黑暗中的人影缓缓举起了手。
“跟我走一趟吧。”
“干嘛呀阿sir，上来就抓人没道理的。”
伴随着时谨向前踏步，前面的人影也后退了半步。
时谨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真正的执法人员，但还是觉得有必要和面前的年轻人好好谈谈。
“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什么？”
“我叫阿灰，来这边探险的。”
少年指了指上方，示意自己是从某个正上方的井盖爬下来的。
微弱的光芒穿过井盖上方的孔洞洒在少年的头上，似乎真的是偏深的灰色。
想到自己的本职工作，时谨决定口头教育一下这个不拿生命当回事的年轻人：
“下水道部分区域存在有毒气体，不要贸然下来，否则可能会迷失或者中毒。”
少年忙不迭地点头：
“阿sir放心，只有这一次，我这就离开。”
“这才对，话说你在下水道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
“比如？”
“比如有在这里生活的家伙吗？”
少年似乎陷入了思索，而时谨的枪口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
“有的，我记得就在那边。”
这里正处于下水道的交汇处，少年指向一边的洞穴，深不见底漆黑一片。
“我就是听说那边有人居住，才下来探险的。”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你快离开这种危险的地方。”
时谨基本排除了少年的嫌疑，向前两步越过对方，转弯进入了那处下水道。
待到时谨走了十几步，感觉身后没有一点动静传来，既没有攀爬的声音，也没有踩水的响动。
她转头看去，只见身后已经什么都没有，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真是见了鬼了……”
防毒面具下的时谨内心直犯嘀咕，这样的事情虽然有些诡异，但对于有过探险经历的她来说不算什么。
再可怕，还能有长腿大树可怕吗？
时谨只当是那少年跑得快，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有直接给对方电晕带离这种危险地带。
排除那些杂念之后，时谨选择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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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下水道里面还有别人？”
听到林清流的问题，埃尔一个劲地点头：
“那人戴着防毒面具，说话含含糊糊，我分不清男的女的。只是根据他的问题，我总觉得是针对卢克来的。”
林清流双手交叉扶住下巴开始思考。
听上去是很合理的发展。
卢克那么大一个活人，不可能在消失之后不引起任何动静。
事实上，单就这一个多月卢克没有闹出任何大新闻，就已经让林清流感到诧异了。
毕竟作为没有身份的黑户，在内城区生活和在密林中生存的难度系数其实差不了太多。
“那你是怎么回复的？”
比起卢克的问题，他更好奇现在的埃尔面对突发状况的处理。
“我给他指了方向。”
埃尔腼腆地笑了笑，
“反的。”
林清流来了兴致：
“为什么要这么做？”
埃尔想了想说道：
“总感觉卢克被提前发现计划可能会出现变数，虽然他和计划没什么关系，但最好晚点暴露，否则那张收养证明我就白放了。”
“很有想法，那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提到这个问题，埃尔的表情严肃了些许：
“医生，我打算稍后就进行下降，去完成您交给我的探索地下的任务。”
见到对方如此上道，林清流轻轻鼓了鼓掌：
“加油。”
“如果没有意外，探索结束后我会返回这里，当然，是您这里的地下空间。”
“没问题，我会在那里等你。”
双方确认完毕，埃尔深吸一口气仿佛即将入水的潜水员。
随后他的身体仿佛变为了虚影，无声沉入了地面。
使用升维偏移时的视角是非常奇特的。
埃尔也是在多次长时间的练习之后才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就像是现实世界的规则被颠倒过来一般，当他将身体沉入大地，小范围区域内的结构便会呈现在他的面前，而本该能够穿过视线的空腔则会阻碍观察。
更为重要的是，他总觉得地下深处散发着奇异的斥力，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
但那也只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现在埃尔的目标明确，虽然心中仍然会有所不适，但他还是选择对地下一探究竟。
他还记得和林清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请自己吃了牛肉。
而现在，自己就要去探究牛肉的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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