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松伟一直将他们带到了第二十四层。
早早有人在第二十四层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一名长得贼眉鼠眼的四五十岁的老汉，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面对窦松伟唯唯诺诺，低头哈腰，嘴里说着阿谀奉承的话，十足的奴才相。
不过，明皓天注意到老汉打量起他们这些下民的目光，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狡黠，让人不禁心生警惕。
“老张头，这些就是这个月的新人了。”
窦松伟凑到老张头耳边，暗中指了指其中的几个人，明皓天也是被指的其中一个。
老张头连忙应和道：“伟哥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的。”
窦松伟站到老张头身边，向众人介绍道：“老张头是狼派下民里资历最老的，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咨询一下他的意见。”
“请问老张头是下民的管事吗？”一名新人问道。
老张头笑眯眯的解释道：“不敢不敢，只有上民能指挥下民，要是下民有管事不就乱套了？大家都是下民，没有谁管谁，只是大家合得来了，那就一起做朋友。”
窦松伟接着说道：“我再重复一遍下民的规矩，一是不能私自打架斗殴。二是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不得抢劫、偷窃。三是不得擅自前往其他派系的楼层。”
穿着全身名牌西服，戴着眼镜，职业范十足的帅气中年男问道：“以上规矩如果违反了，有什么惩罚，谁来执法？”
老张头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说道：“要说执法，当然不能劳烦到上民，一般都是我们狼派下民内部解决。该赔偿赔偿，该惩罚惩罚，大家都满意那就没问题了。”
老张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窦松伟留下众人，独自往楼上走去。
明皓天隐隐察觉到不对劲，“这栋高楼的问题不小啊！这算什么管理模式？
上民作为上位者不管事，让下民自己管理。上民制定的规矩，他们却不抓不罚，让下民内部解决？这些规矩真的能被执行到位吗？”
窦松伟离开后，老张头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明显没有了刚刚那副点头哈腰的谄媚模样，而像是一尊狡猾、狠毒的笑面虎。
“大家都是狼派的人了，今后大家都住在一起，是一个大家庭的成员。
就跟现实世界一样，大家只要规规矩矩的，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那一般不会有太大问题。不然需要公罚的时候，场面会非常难看。
我们狼派的活动区是第二十层到二十四层，但要注意，楼层的室内建筑一般是私人的。
那是他人的个人财产，除非对方同意了，你们才能进去。
不过也不是全部地方都有主，挂牌的地方是私人的，没挂牌的就是公共区域，谁都不能私自占有。”
“老张头，我想上厕所，这里哪有洗手间？”一女士双腿夹紧，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们二十层到二十四层并没有盖公共厕所，想要免费上厕所的话，每一层的公共区域上都有至少一扇可以打开的地面玻璃窗。
我们垃圾都是直接往外扔，上厕所也是一样的，屁股挪出去往外拉就是了。不过得小心一点，别不小心掉下去，那就神仙难救咯！”
老张头此番言语一出，众人皆面露苦色，连连抱怨。
“你们有些人应该暗中抽奖了吧？看到抽奖的东西你们还不理解吗？
高楼的一切东西都是有价的，想要吃的、想要用水、想要上厕所、睡一顿好觉，这些都不是无偿的。
免费没好货，想要获得更好的体验，那就得花钱。你们都通过了一次祟灾，每个人身上都有基料。
这位女士，你只要愿意付出基料，我们这里多得是人愿意替你处理......排泄物。
虽然不能替你上厕所，但能用器皿帮你装着丢出去，我毫不夸张的说一句，你要是给的足够多，他们甚至愿意张开口帮你接。”
不少人都需要上厕所，老张头便带着人去往第二十四层的公共区域。
一路走过，有不少单纯只有四面墙，连像样点的门都没有的房间。只是在门口位置留了一个空位，有人用报纸、纸板、或是用布给挡了挡。
所谓的挂牌，基本上就是一个纸板粘在墙上，写上房产所有人的名字。
到处都是这些私人区域，仿佛只有走廊通道是公共的。
这里就跟难民营似的。
到处充斥着一股难闻又无处不在的气味。
“现在是深夜了，大家基本都在睡觉。我们是特意挑在这个时候招人，不然等白天的时候，人多了容易乱。”
老张头在前方带路，走了好一会才走到了公共区域。
那是靠着外墙的一片空旷区域，大约五百平米左右。
面积不算小，只是这里的环境相当恶劣。
有人用纸皮搭了一个像是流浪汉的小窝，有人裹着睡袋直接睡地上，有人将衣服当被子，还有人居然住在笼子里，那笼子的外观就跟鸡窝似的。
而老张头所说的能免费上厕所、丢垃圾的地方，被人简单的用一些木板稍微围挡了起来。
有点像是部分落后的学校或是农村的公共厕所，坐厕的隔间就是一个L形，仅能起到一点点遮挡作用。
要是凑近了肯定是都能看到的，隐私是没有多少的。
而在这个L形位置里面，卫生环境堪忧，有人的排泄物没完全排出去，边缘处有残留，散发着恶臭气味。
这种地方上厕所，非但没有多少隐私，基本的干净卫生都做不到。
“没有女厕吗？”刚刚的女成员着急问道。
老张头笑话道：“哪有什么男厕女厕，大家都一样。高楼不是乌托邦，也不是现代社会，基础配套是没有的。
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忍不了这种环境，给基料什么都能解决。”
“我给！！给多少？”女士羞恼的道。
“你出个价，问问他们呗？”老张头指着睡在公共区域的人们。
“我出五基料，谁帮我解决如厕问题！！”女士也不知道多少人睡着，直接发话道。
不少刚刚还躺着闭上眼的人，此时都爬了起来。
“我这！！来我这上厕所，进我窝里上。”
“来我这，我还提供三格厕纸！”
“不不，来我这里，我附赠小瓶矿泉水！”
明皓天看向这一个个蓬头垢脸，像乞丐似的争抢生意的人，心里着实感到不舒服。
“上民住在楼上远离下民，不给下民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连水和纸都要下民自己解决吗？
这种生活……故意让人们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真是恶劣的管理政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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