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唐婉发现小雅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于是关切起来，“小雅，你在想什么？”
小雅回过神，一愣，“哦，没有。”
唐婉晃了晃小雅，“有啥想不开的说出来呗。毕竟这么多大聪明在这。”
小雅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就是刚才大哥哥他们说起文化征服。我在想，这应该很难吧。毕竟涉及很多人的宗教信仰。
那个，我……我家人就信仰佛教。”
说到这里，看到众人并没有什么异样眼神看她，于是继续解释，“当然，我并没有去迷信。只是多多少少有些接触。
我……我只是担心，论宗教传播，道家传教跟其他宗教传播比起来，毕竟很差。”
说着，小雅看了看秦宇。
秦宇看了看小白，“就好比我们虽然打击封建迷信，但是也得尊重宗教信仰。”
小白能明白他们的意思，微微一笑。
“我想问下在坐的各位，你们觉得什么叫做信仰？或者说，人为什么需要信仰？人真的需要信仰么？”
这时众人都疑惑得看着小白，严明犹豫着回答，“应该需要吧？就像我们信仰大胡子的主义，信仰导师，这些思想能指引我们方向。”
小白看了看严明，摇了摇头，“那不能叫信仰，那叫理想。
信仰是宗教人士给自己的信徒传输的信念。我认为，只有迷失了自我的灵魂才需要信仰。
虽然同样和理想一样会获得指引方向，但本质是不同的，一个是迷失自我，一个是坚定自我。
人或许需要信仰，但我们华夏人从不需要信仰。天行健，君子自强以不息，我们信这个神那个神也没因为相信而迷失自己。
我们仍然会自己努力奋斗，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从这个角度来说，大概是灵魂中有缺失了重要部分的生命才需要信仰吧？”
说着，小白意味深长得看了看众人。
小雅这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唐婉则坚定得点了点头，“对。所以就像道士们，虽然立了教，但对于传教这个行为来说一副爱信不信的态度，酷毙了。”
小白拍了拍小雅，“我们要做文化征服，只是我们要做实现这个想法的事情。但征服并不意味着要像侵略者那样强制人们去信仰我们。
我们不是那样的民族不是么？我们要做的只是在这个世界建立我们的美好家园。然后努力修复恢复我们完整的文化传承。
能够爱上我们文化并用我们的文明方式生活下去的人们，意味着即便他的灵魂不来自这里，也已经补足了缺失的部分不是么？
至于坚持宗教信仰的人，说明这一世难以得救，那就让他们享受轮回，不是么？”
小白看着小雅的眼神中还有些迷茫和迷惑，心想，她大概并不是像她说的只是有所接触。
如果是从小在这种家庭下长大的孩子，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人醒悟过来。就算醒过来，也可能是装的。
小白看了看小雅的眼睛，然后转身，故作轻松得摊了摊手，“其实真正的尊重信仰就应该你有你的信仰自由，我也该有我的信仰自由。也就是说信有信的自由，不信有不信的自由。
可是为什么那些宗教人士对于不信他们的人对他们的宗教谈论，总是态度那么激烈呢？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感觉到他们的侵略性不是么？
哎？小雅，我记得刚才你还帮唐婉解释了放下坏人屠刀立地成佛呢？要不你再解释解释，为什么好人成佛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
小雅听到这句疑问，顿时脸色苍白。
其他人也愣住了，小雅的表情他们看在眼里。
小白微笑得看着小雅，“我想这是对于每一个学佛的人来说，都是一个难以解释的困扰吧？”
小雅疑惑得看向小白，似乎想要从小白这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小白玩味得笑了笑，“其实吧，这个问题如果真的从普通人类的视角去解释，确实很难理解。所以很容易造成困扰。
就像我们之前推测到的，高维度生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具有撒谎的能力。
以人类视角，是没办法理解这件事，毕竟坏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
怎么说呢，让一个杀人如麻的屠夫从此放下屠刀，确实普通人难以做到，除非恢复了灵魂记忆的佛才有可能做到。即便没有恢复记忆，也能确定这人回头还是要回到轮回，佛所在的阵营。
而好人呢？本方宇宙的人死后直接回家了，对吧？他们想要成佛可太难了。即便他们原本不是本方宇宙的人，大概也是因为修出道心快要被释放了。
所以他们为何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想想看，普通人但凡不是意志坚定的人经历那么多磨难，恐怕早就精神失常怀疑人生，失去道心失去自我了。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去到佛土，被佛收留。不是么？”
小雅听完这些话，浑身颤抖，口中喃喃着，“原来如此。”
秦宇走向小雅，握住了小雅的手，“好了，别想太多了。不管过去怎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未来将会怎样。能够掌握自己的人，才有选择未来的可能。”
小雅看着秦宇传来的温柔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谢谢你，大哥哥。可以抱抱我么？”
秦宇无奈，只好抱住了小雅。
小雅虽然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但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俏皮的神色。
但是总归此刻，小雅感觉到了一种轻松，以及超脱。
……
皇都，刚结束一天的早朝。
司徒南来到御书房，翻了翻奏折，拿出两本随意瞄了两眼，便又丢了回去。
叹了口气，起身走出御书房，站在殿外，负手而立。
内官取了件披风给司徒南皮上。
“陛下，天有些凉了，注意龙体。”
司徒南挥了挥手，“无碍。”
“陛下自面见国师后便无心国事，可是有何心事？”
作为内官，察言观色是基础工作技能。但这个工作做的好不好，还看能不能做好情绪垃圾桶。
司徒南叹了口气，“朕始终觉得，国师身上有朕看不懂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连朕都不够资格知道，令国师信不得朕。”
内官不明白陛下说的是哪方面的秘密，这天下谁人心里能没点秘密。“陛下，什么样的秘密能让陛下连国事都无心过问？”
司徒南摆了摆手，“就是那种比天下大事还要重要的事情。若不是这样的事，国师为何能辅佐先皇，能帮助朝臣，愿意皇兄当傀儡，却不愿信任辅佐朕。”
内官虽听不懂皇上的话，但不妨碍他能当好一个捧哏的角色让陛下把心里话吐个痛快。
“陛下何出此言？”
司徒南整理了下思绪，“先皇论智谋品行自然强于朕，但却依然能和朝臣沆瀣一气，任那些朝臣做一些损公肥私之事。
朕并无私心，只是想让黎民过的好一些。先皇劝诫过朕，但年少时朕难以理解。
现在只知臣子们势力已不是皇权可以对抗。但若国师站在皇权这边，并不是不可整顿。”
内官仍然听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那先皇和朝臣可知陛下所说的国师的秘密？”
司徒南摇了摇头，“依朕所见，当无人知。传闻国师已护佑天下上千年，国师亦不过问朝事，但只过问过一件事，就是历史。
本朝素无历法，亦不记录历史。天下人不知史无碍。朝中君臣不知史，未免太过离谱。偏偏国师又无甚私心。不妨碍天下事。”
似乎说出来很多心事，没有那么些心烦意乱。
话落，便朝着御书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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