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凡的话让林思益身体一震。
他沉默地放开她并后退一步。
“也是，你防着我是正常的。”
林思益从来没有奢望她见到自己后会有久别重逢的惊喜。
但他却期待相逢的这一刻许多年……
他设想过无数遍他们重遇的情景，顾凡凡会恨他，骂他，甚至打他……
然而不会像现在那样无视他。
因此不喜欢被无视的他气不过偷偷跟了过来。
“所以，”顾凡凡紧紧握紧拳头，“能不能不要再打扰我？我不想老是回忆起那段恐怖的日子……”
在遇到叶灏以后，她一度以为幸运之神终于降临自己身上。
没想到还没开始高兴几天，噩运又再次找上门，残酷地撕开狼狈不堪的过去。
“让我不打扰你，可以。”他干脆地答应，“那我去打扰宋雅言。”
“林思益，你在威胁我？”顾凡凡反问。
“这怎么叫威胁？”他邪魅地笑，“老规矩，一换一。要么我找她，要么找你。”
记忆中的她们感情很好，如今看来亦是多年没有变化。
他相信只要扯上宋雅言，顾凡凡绝对会妥协。
“幼稚。”她冷哼。
“你说什么？”林思益以为自己听错。
“我说你幼稚！”顾凡凡提高嗓音重说一遍，“都快三十岁的人，还用高中生的那一套来威胁女生，这很幼稚无聊！”
闻言，林思益忍不住低声笑起来，“真没想到啊，你口齿原来这么伶俐！抱歉，我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容易拿捏的女生。”
他第一次见她如此无畏地在他面前叫嚷。
“作为一个成熟的女性，你觉得我还会任由你摆布吗？”她接着说道，“林思益，不是只有你变强壮了，我也长大了。”
“岁月不饶人，真伤心。”他一脸遗憾，“虽然我很高兴你变强大了，但一点都不可爱。”
这意味着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唯命是从。
若想卸下她的爪牙，留她在身边，如今看来必然要花费一番心思。
“我可不可爱都与你无关！”
谁要成为他心目中的小可爱啊！
最好是厌恶她到极点，再也不相见，才是美好结局。
“那你意思是，我可以随便找宋雅言没关系？”他试探。
“对！你爱找谁找谁，与我无关！”她咬牙强压下想要帮宋雅言挡灾的念头，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能上当。
他不过是唬她罢了！
而且宋雅言一向比她聪慧勇敢，相信她绝对有胆识和能力反过来教训他一顿。
就像以前他纠缠宋雅言，拿她没办法一样。
如果宋雅言害怕他的话，当年就不会态度如此冷硬地拒绝他！
林思益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宋雅言才对他言听计从，其实并不然。
他忘记顾凡凡当初冲出来是为了顶替体弱病多的小媛。
她相信宋雅言有能力自保，但小媛不行，所以她才会听林思益的话，为的就是让他打消欺负小媛的念头。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千万别后悔！”林思益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坚决地迈开步伐离开。
那气势仿佛在告诉顾凡凡，他现在就去找宋雅言麻烦。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但同时不免又担忧起来。
毕竟她没有替宋雅言挡下这个恶魔。
没事的！
顾凡凡闭眼深呼吸。
不过是宋雅言众多追求者中比较难缠的一个罢了！
对于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想到这里，顾凡凡终于成功降低心里的罪恶感。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连忙睁开眼睛接电话。
是宋雅言，一定打来是问自己去哪了！
“凡凡，你没事吧？上厕所要那么久？菜快要上齐了喔！”宋雅言催促。
她不是最爱吃吃喝喝了吗？
关键时刻跑哪里去了？
“啊，我这就回去！酒店挺漂亮的，所以我随便走走……”
顾凡凡回答着电话，急冲冲地刚走两步，冷不防地又停了下来……
“行，那你快点哦，如果不认路可以问问工作人员怎么走。”宋雅言温柔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来。
“哦，好，知道了。”
她说完便挂掉电话，如临大敌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拂袖而去却又不知为何折返回来的恶魔。
“顾凡凡，”林思益没了刚才的气势，多了几分无赖，“你刚刚说我爱找谁就找谁是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找你！找的就是你！”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开她！
她妄想用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掉！
他离开的时候的确很生气，气她的不在乎。
然而过去十二年在国外的隐忍等待，因想念她而痛苦煎熬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受够了那种日子，不想重蹈覆辙，于是又返了回来。
当年他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值得原谅，一时半会也不能强迫她接受自己。
她若是吃软不吃硬，那他江湖大哥的脾气就要收起来。
总之，现在的他有的是时间跟她纠缠。
“为……为什么？”她震惊之余很不理解他的脑回路。
多大的人了？喜欢谁就去追啊，缠着她就用？
还是说他想找个免费跟班？
而她因为当年表现优秀，所以成功地被雇用了？？
“你觉得呢？”
他的反问让她感到心慌。
不……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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