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夜微微一怔，没想到虞清宁会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
目光与她交汇，好似有一缕温阳洒进他的心底，眼底的忧郁也跟着散去了一些。
“没什么，只是泡的久了，有些困倦罢了。”溯夜轻描淡写地说，总不能将自己烦闷的原因和盘托出。
虞清宁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溯夜的身边，黝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关切：“真的只是困倦了？怎么瞧着有些不太对劲。”
溯夜沉默了片刻，又莫名的害怕虞清宁看穿他的心思，只能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静：“就是想到一些事情，思绪有些飘远了。”
虞清宁闻言没有继续追问，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书本，却并没有立即翻开，而是若有所思地抬眸看着溯夜。
方才她还寻思着问他何时回去，看他心情不佳的样子，她倒是没法开口了，总不好让他觉得她在赶他走。
虞清宁想了想，正要开口问他要不要吃些东西，就听溯夜突然问道:“你觉得秃驴如何？”
虞清宁愣了愣神，搞了半天他是在为空妄大师的事情心烦？
说来她还答应了空妄大师要劝说溯夜踏上正途，现在他突然提到大师，她正好能借机提及一二，也是对大师嘱托之事有所交代。
虞清宁示意溯夜坐下说，之后又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
“空妄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心怀慈悲，对众生都怀有善念，虽然你与大师道不相同，但大师的确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上次大师一路追踪你，找到我这里后也并未和你动手，足以见得他想度化你，却不会逼迫你，所以我觉得大师人还挺好的，你觉得呢？”
溯夜轻轻点了点头，秃驴这一点是挺好的，但他刚刚问的不是空妄秃驴。
“我是问你觉得秃驴如何？就是那些个佛修，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是光头……你喜欢佛修吗？”
虞清宁眨了眨眼，她以为溯夜在问他觉得空妄大师如何，原来他问的是她对佛修的看法。
难道是大师上次追踪到这里，所说的一番话有改变溯夜的想法，让他对修佛道一事有所考虑了？
而他问她觉得秃驴如何，是在强调‘秃驴’二字，也就是光头。
他在意的，难道是光头？！
意识到这一点，虞清宁是实在没忍住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溯夜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整个人都紧张了。
所以她果然不喜欢秃驴对不对。
虞清宁咳嗽了一声，坐直了身子，对上溯夜的目光很是认真的说:“没笑什么，就是没想到你在意的点是你的头发，这一头银灰色的长发，剃了确实可惜了。”
“但你问我对佛修的看法，我的回答是佛修当然好啊！我可不是为了哄你修佛才这么说的，你是不知佛修在修仙界有多受欢迎。”
“除了空妄大师和空明大师，无尘佛子也是佛修中的佼佼者。”
“不仅法力无边，且性格温和、待人真诚，模样也极为俊俏，因此在女修之间极受欢迎，据说他的一张画像都能卖到不少的灵石。”
“可惜无尘佛子失踪多年，你虽被大师关在禅院后山，应当没见过此人，我也只是见过他的画像。”
“所以你问我喜欢佛修吗，无尘佛子这样的我肯定喜欢啊，喜欢他的女修也多了去了。”
虞清宁说的都是实话，前世她就听到了不少有关无尘佛子的传闻。
人间的话本子还有写无尘佛子失踪是和妖女在一起了，佛子vs妖女，她简直太爱看了。
系统藏在虞清宁的衣袖里也一个劲儿的点头，佛子啊，还是禁欲系，别说宿主，他一个系统也喜欢。
但大反派他不对劲啊！！！
他为什么问宿主这个问题？！他肯定是喜欢宿主，在打宿主的主意！
他知道他是魔修，仙魔不两立，才问宿主喜不喜欢佛修的！！！
还好宿主对男女之事反应总是慢一些，没有察觉到大反派的心思，男人也只会影响宿主拔剑的速度！
如果宿主真要找一个道侣，他的建议是沈大男主！谁让他自己是沈大男主的小迷弟呢(-^o^-)
溯夜听到虞清宁说喜欢无尘佛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快，是和见到谢寂白时一样的不快。
正如虞清宁所言，溯夜虽被空妄大师囚禁在禅院，却并未见过无尘佛子。
正是因为在溯夜被囚禁之前，佛子就已经失踪了。
但溯夜倒是常听空妄大师提起无尘，也知道无尘是空妄大师的弟子。
只是没想到修仙界的女修们，居然会对一个佛子如此倾慕。
“你有他的画像？”溯夜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她若是没有无尘的画像，又怎会知道那人模样俊俏。
一个秃头，能有多俊俏。
虞清宁摇了摇头，她是颜狗，但没有收集画像的兴趣爱好。
“是别人买的画像，我见过，虽说只是画像，但那超凡脱俗的气质，隔着画像都能让人感受到。”
溯夜听后拳头握得更紧了，还是第一次对一个未曾谋面的佛子产生了嫉妒之心。
唯一让他开心的是，她是喜欢佛修的，并不像他所认为的讨厌秃驴。
虞清宁见溯夜没接话，不知再想些什么，试探的问道:“怎么了？你这是想考虑入佛门了？”
溯夜眼帘轻敛，避开了虞清宁的视线，低声说了一句:“再说吧。”
心里却在说:你若喜欢，也不是不行。
虞清宁虽然对魔修没有不好的看法，但见溯夜愿意考虑，心中也是一喜。
倒不是因为空妄大师的嘱托，而是倘若按照原着中的剧情，大反派的结果并不好。
若他能入佛门成为佛修，也就脱离了反派的身份，结局自然会变得不一样。
虞清宁收起思绪，见窗外夜色已深，子时已过，更不好让溯夜现在离开。
便道:“时辰不早了，明日一早我还得和师兄师姐们去趟灵墟市集，就先睡觉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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