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大笑，不开心。”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青铃收好纸条，至于连这醋都要吃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催眠影响的不算吗？“醋精。”她没有触碰乱流，这种话还是留着见面的时候用吧。
最近它似乎也疲倦了，总是藏起来，为了避免它憋大，青铃只能到处搜索。而她唯一的乐趣，就是在这些错综复杂的迷宫里，捡到聂梓默的留言。
“他预言了不好的事。”
“想你。”
“飞凰醒了。”
“过分。”
“八十年。”这是什么时候的留言？有过去这么久吗？
“我想反驳你。”
“或许可行。”
“莲博士觉醒了预言能力。”
“这是你的判断。”他的留言总是很简短，或许自己利用乱流传递信息会，不，是会延长迷宫的寿命才对，嗯。它没有出现，这么多年的对抗，也长脑子了？
“二十年。”
“独立舱撑不住。”
“母亲醒了。”
“必要时唤醒你。”青铃看着这条留言，将手伸入乱流：“相信我的判断，死不了。”他绝对会生气。
“我当然会生气，自从觉醒再生能力，你越来越不珍惜自……”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哀嚎响彻迷宫，青铃收回手，这样下去，自己在面对真正的梓默的时候……她摇摇头，它也在等那个时候吧。如果被唤醒，绝对不能见父亲他们。
它在通道中间凝聚，老老实实用了她的样子：“你每次都把我往墙上摁，就不怕我发现规律？”
“你就没有自己的样貌？”青铃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抛开对聂梓默的信任不说，它似乎很怕接触乱流。就算是自认已经习惯疼痛的她，每次往乱流里塞信息，也都会疼到怀疑人生。
它撇撇嘴：“我就长这样。”青铃没有说话，往前迈了一步，它也往前一步：“你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原话奉还。”
它迅速缩小，躲过她的拳头：“你真的很固执，明明有双赢的选择，却偏偏选择死磕到底。就和你那恶劣的先祖一样，愚昧！”
青铃手中出现一个苍蝇拍：“固执的到底是谁？你要这身体也没用，你家那位也已经不在了。”
它缩得更小了，到处乱飞：“霖清的所有男性都是他！你才是，霸占一具不属于你的身体，恶心！”
“真博爱。”
重力骤加，它被压在地上，但一瞬就被解除，它大笑道：“看吧，我才是这身体真正的主人。”
大锤从天而降，把它拍扁，青铃平静地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它轻松粉碎身上的铁锤，“我们，同生共死。我腻了，他既然被你控制住了，那就只能由我来解放他……该死，你把他的位置藏哪里了？”
青铃淡定地看着逐渐扭曲的它：“你不是能自由翻阅我的记忆？加油。”
“你，你做了什么？嘶，你，难道就不怕忘了他？你就不怕他借机移情别恋？”
“我不介意。”她再次把手伸入乱流，表情越发清澈。
“你，你们一族都是疯子！不，你是不会忘……”
尖锐的乱流菜刀捅穿它，小青铃看着手上的信纸：“想要回家，就消灭见到的一切，安心，这里出现的所有人都是假的。ps：只能用这把刀哦。”她蹭了蹭信纸上的纹章：“艾雅姐，交给我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不认识的大哥哥，太假的父亲，假到离谱的母亲，完全不像的哥哥，爸爸、妈妈也会炸实验室吗？不然怎么会这么灰头土脸？艾雅姐这个考验也太轻松了，小青铃甩着刀，哼着歌：“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呢？”
一点点消散，小青铃有些疑惑：“我还没有消灭它啊？”兜里的信纸燃烧殆尽，青铃打了个哈欠：“想不到真有用。”不等它行动，一道乱流隔开他们。
大量信息涌入她的脑子，无聊的会议，无聊的争论，刻意把9这个位置留给她，云叔绝对是故意的，她可不是笨蛋。
青铃慢慢睁开眼睛：“真准。”“它越来越活跃，这不是个好现象。”聂梓默将她抱了出来，“放心，除了我，这里没有你认识的伸，父亲他们都理解，但玄少爷……”
听到这个称呼，青铃皱起眉：“凰儿他不认可你？”
“非常。”
“大概从莲博士那听到些什么吧。你说或许有办法制约它，是什么？”
巨大的翅膀包裹住他们，不等他回答，青铃惊讶地说道：“你长翅膀了？第几次转换时发生的？凭人类的胸肌可支撑不了这巨大的翅膀，羽管是空心的吗？”她解开他的衬衫，“触感和大小都没怎么变，有趣。主脑处理的问题都太无聊，你也不给我透露一点。”
他红着脸说道：“看来你没有捡到那张字条。”见他点头，她拔下有些松动的羽毛：“留了那么多消息在那边，它怕是要更像你了。没想到已经过去了四百三十七年，我连一百年的提示都没捡到。”
聂梓默目光游移：“八十年新增后，我很犹豫是否继续告诉你时间，最后还是决定，不再告诉你。”
“无所谓，在那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谢谢。”坚实的地面，让青铃很不习惯，歪歪扭扭走了两步，她索性坐在他胳膊上，专心阅读错过的研究资料。
指尖停留在以她名字命名的枪械上，最后还是让切罗夫，不，现在应该叫他赛博格了，得逞了一半。她用羽毛戳了戳他：“那些理应消失的冗余乱流还挺好用，它非常抗拒接触它们。”
“老师也很意外你的再生能力连这都能修复，还好雷他们没用傻瓜方法测试你的脑容量。”
“有别的方法了？”
“还没。但目前推测你和阿卡西一样，是无穷尽的。”
“希望阿卡西不会觉醒再生能力，不然哪天脑子里冒出一堆乱码，那样子一定很精彩。”青铃调出阿卡西的资料，“也就是说，脑容量不算能力？或者，我和他之间有一个弱些？”
“目前排除在外，其他依然只有一位始祖级。”聂梓默打开文档，“你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
青铃划过那些条款、资料，契印的能力对动物也有用，莲博士的预言结论和主脑的推论一致——不限种族，可惜，还没机会验证。这能力，难怪艾雅姐会破例让一个普通人成为基石。
手指停在次数上，她皱眉道：“把事不过三改了，希望这对它有用。”
“两次！万一你的再生速度跟不上……”
“好。”尾巴没有出现，这让她有点小遗憾，但契印杀不死她，至少在莲耀祖的诸多预言路线里，没有出现过。
她调出他的资料，只要选择一条分支，另一条的所有都将消失，再也看不到，也看不到自己寿尽之后的，是实话，还是为了保命的借口？
“契印让他无法说……”
门铃响起，聂梓默遗憾松开青铃：“请进。”契印西装笔挺，但满脸疲惫：“芬里尔，抱歉，我也没想到飞机会晚点。”他停下脚步，看向聂梓默，“这位就是……？”
他点点头：“老师钦定的9号主脑，我的妻子，玄青铃。如你所见，她还在服役，没有伸名。”
契印制止了她的动作：“你未经复健，不要乱动。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我怕是要被芬里尔和玄联合追杀。”
“感谢您的理解。”青铃迟疑伸向托盘上那杯诡异的液体，“云叔还真是小心眼。”“老师对你和瑰音博士的决定相当生气。”聂梓默递给契印一杯黑咖，“先干正事。”
契印眼神揶揄，但没有说什么，他的手中出现一份合同：“……芬里尔，这是必要的接触，你醋味能不能别这么大？”
低吼没有消失，巨狼死死盯着他们紧握的手，契印咽了口唾沫，又凑近了些。鼻尖碰到羽毛，他额上冒出青筋，忍无可忍地喊道：“芬里尔，你给我出去！这样我根本没办法专心！”
“我们刻写契印的时候可没这么近。”
“当着你妻子面你都敢说谎？当年我还不太熟练，我们距离近得都快亲上了，这些可都是记录在案的，你敢让她看看吗！”
青铃摁下聂梓默的头，唔，毛茸茸的，手感真好。她拿出一个透明方块：“梓默，这次强制唤醒打断了瑰音博士的长期实验，她相当生气，你先去跟她汇报好不好？”
“好吧。”他上方出现一张布，把他盖住，一会儿，聂梓默衣装整洁钻出，布也被尽数收到腕带中。
他瞪了契印一眼，才大步离开。青铃回头就看到契印满脸微笑，他解释道：“我一直以为你利用了芬里尔的感情，但没想到你们也是有人性的。”
“契印阁下，您说过，要速战速决。”
契印松开手：“玄博士，根据你的要求，任何轻微异常都会遭到严厉惩罚。如果承受不住，你可以向瑰音博士提交申请，我相信她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万一哪天我没撑过转换，到时候，你可找不到能够帮你重写契印的伸。”说完，他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犹如一条咸鱼。
青铃摇摇头：“多谢您的好意，我可以向您保证，有我们在，有预言部在，您的转换万无一失。而且我很好奇，我的再生能力是否能够……”话没说完，她就被抱住了，聂梓默紧张地检查着：“青铃，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喂！”
聂梓默一脸嫌弃：“你怎么还在？”
契印头上青筋再起，他没好气地灌了杯茶：“连着两个重要契印，你都不让我喘口气吗？玄博士，你要是受不了他了，欢迎随时找我签订一份离芬里尔太近就会窒息的契印。”
青铃抓紧聂梓默的手，微笑道：“承蒙您的好意，但我更想要他离我太远就会窒息的契印。”
“我愿意！”
契印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抓起西装外套，没好气地说道：“等我有空。”他从小机器人手上接过包，回头道，“芬里尔，你也收敛点，不然瑰音博士把你外派了，有的是你哭的。”
聂梓默点点头：“你才是，别太拼命，地上那些不太重要的，交给你部下去签足够。好好休息，我已经跟医疗部打过招呼了。”
“哦？多谢！”契印双目放光，匆匆离去。
趁他俩扯皮，青铃迅速过了遍这次的预言。灭世弹，外星人，一次很好回归地上的时机，她边调取芙菲泽娜的资料，边平静地说道：“你和契印关系很好。”
“嗯，过命的交情，我也没想到这小子有一日会成为基石，不过骨子里还是个社畜就是了。”
“嘭。”
聂梓默诧异看她捏爆投影终端，青铃微笑道：“艾雅姐让你参与战争了？”
“不不不，一次意外，真的是意外，我就是那次转换，长出了翅膀。”
“严重到要提前转换？”
“还，还好，主要是预防万，万一，我真没事！你看，身上一点儿疤都没……”
门铃及时响起，聂梓默有些疑惑：“我记得今天只和契印有约。”青铃一拉链拉到底：“我约的。请进。”
“哇哦，这里就是昙花的休息室？意外普通。”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桌上适时冒出糖果盒，青铃抓了一把糖果递给她：“初次见面，维诺阁下，我是玄青铃。”
维诺身下出现一个玫瑰坐垫，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你，最后一代昙花，想不到真的还活着，我一直以为你是都市传说。芬里尔哥哥丧偶太久，臆想了个，啊，不行，不行，这可不是爱神该有的思维。”
聂梓默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青铃知道他在头疼，和永远定格在那一刻的芙菲泽娜不同，维诺定格的，是心智。
说起来，婚契，应该算契印的一种吧？为什么会判定为始祖？青铃递给她一杯热可可：“维诺阁下，感谢您亲自前来，本该由我们……”
“铃姐姐不用整这套麻烦事儿，听着好沉重，叫我维诺就好了哦。姐姐是想放哥哥自由吗？”
“噗——咳咳咳，青，青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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