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继续戴上耳麦，观看黄大头在审讯室拙劣的表演。
刘局目视黄大头数秒，突然故意用力拍桌子问道：“黄大头，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这种人，真是人渣！百善孝为先，你自己想清楚了再跟我说话。”
黄大头从进审讯室一直没喝水，这个时候手拿起水杯一饮而尽，看起来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差不多可以说了吧？你自己说出来和我们真相摆在你面前，对你的审判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刘子明继续施加压力，黄大头终于顶不住了。
与此同时，隔壁那间审讯室，于秀凤老太太不停砸门。
“我儿子是不是认罪了？他是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我干的，跟我儿子毫无关系，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黄大头听不到他母亲的声音，根据刚才阮川和刘子明的神情，他虽然不敢相信母亲为了自保供出了他，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判断。
“我妈跟你们承认了是吧？”
刘子明没有多言，简单回复“是的”两个字，这样更有力量感和真实感，从气势上面压垮了黄大头最后一丝希望。
黄大头长吁一口气，“我承认，陆小柔是我花了十万块钱买来的，这事情跟我妈没有半点关系。不过陆小柔跑了，我那个得了艾滋病的堂弟救了她，两人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堂弟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得了不治之症，医生说没有多少日子了。陆小柔这个贱人，一定是她忽悠了我堂弟，我堂弟就是一个书呆子。”
刘子明示意小刘进来，根据黄大头的口供，他们得到了黄晨的手机号码。
可是，电话拨打出去，一直无人接听，直到打了第十个电话，黄晨的手机终于接通了。
一番调查，黄晨没有带手机出去，刚才手机是黄晨的母亲接听的，他们家就这一部手机。
陆小柔的手机被于秀凤藏在家中，警方从屋子里面搜了出来，现在想要锁定黄晨和陆小柔的位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子明立即让人去查找陆小柔和黄晨的下落，他和小刘继续审问黄大头。
“根据我们线人调查，你们村这些年经常跟外面人贩子买女人回来当老婆。现在我们给你一个减刑的机会，你只要一五一十把你们村子里面那些被拐卖过来的女人信息告诉我们，我们可以为你争取减刑的机会。”
见黄大头一言不发，刘子明继续补刀：“你想想你的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你如果关在监狱里面一辈子，谁来替她养老送终？”
黄大头眼圈红了，“她都把我出卖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母子情分，到时候村委会的人肯定不会不管她。人到最后都是一把火，我不担心这些。”
“看不出来啊， 你还挺想得开的！行！我现在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你妈！小刘，你现在就去转告于秀凤，顺便找个人把她送回村里。”
小刘刚刚起身准备往外走，黄大头大喊一声。
“你等等！我妈肯定是被你们吓到了，不然她是不会告诉出卖我的。我想通了，我妈年纪大了，不应该为我承担这些。
没错！陆小柔是我买来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让我妈回去好好保重自己，家里存折上面还有几万块钱，够她一个人吃喝生活了。”
刘子明面色严肃，锐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满脸无奈的黄大头。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村里其他被拐来的女性还有多少人？”
“这个我不知道，你们也别问我了，我已经说出实情，陆小柔是我买来的，你们给我判刑吧！”
“别想耍无赖，我刚才跟你说了，可以替你争取减刑，只要你能戴罪立功。”
“哼哼，我如果说出来，我妈往后在村里哪还有立足之地？除非你们帮我替她找个城里的养老院，解决我的后顾之忧，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让你们警察立功。”
刘子明没想到黄大头在这里等着他，搞半天这个人还是有点孝心的，心里面还是惦记着自己的老母亲。
“黄大头，就冲着你这一点，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我也不多说什么，你不必有后顾之忧，我答应替你妈安顿好晚年生活。你刚才说希望找个养老院，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黄大头也没想到警察可以这么痛快答应他的要求，突然之间没了后顾之忧，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好的，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们。我们村子很穷，很多光棍都娶不上老婆，有些近亲结婚的人，生下来的孩子容易智障。
没办法，我们只能想别的法子延续后代。大概在十年前吧，突然有人往家里领回来一个漂亮的外地女人，没多久就生儿育女。我们一打听，原来是买来的老婆，很多人就开始眼馋了，拼了命的赚钱要买个老婆回来。
这些外地女人确实能够给村民生儿育女，但是她们大多数都有一个问题，就是总想着逃跑。一开始村民没注意，确实跑掉了几个女人，后来村里面集体商量了一个方法，大家一起互帮互助，牢牢盯住这帮外地来的女人。”
刘子明很好奇，问：“你们怎么盯？”
“我们商量了一个法子，只要有人发现这些外地女人逃跑，不管是谁家的女人，看见了就抓起来。事成之后，女人的家属必须给到真金白银的答谢费。
时间一久，这个活儿就被人承包下来了。山下的一户人家专门在村里自费安装了监控，他们还成立了一支专门的监管队伍，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发现逃跑的女人就会五花八绑送回村里。”
刘子明顿了顿，没想到人性能够恶劣到如此程度，更没有想到这中间竟然还能衍生出来一项生计。
身旁的小刘正在一边记录一边手抖，即便见过无数罪迹斑斑的案件，听到这些也很难不产生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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