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妃走后,皇上对徐清野道:“终究是不如亲额娘。”
徐清野能怎么样呢?她只能微笑。
舒嫔最终解了禁足,又夺回了五阿哥,不过她至今想不明白,当日她不过是说了怀疑的话而已,皇上为何发那样大的火?
事情的真相,舒嫔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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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紫荆城的冬天已经初步展露出威力,徐清野愈发懒散,整日躲在景仁宫里,宫务借口身子不适全托给敬妃和穆嫔。
十月十六,难得的好天气,和硕和慧公主,帝之第三女望舒出嫁。
穆嫔泪光盈盈的送走了第二个女儿,幸运的是,这个女儿嫁在了京城,日后也方便进宫探望。
望舒出嫁后,被众人遗忘在角落的碧官女子突然得了皇上眷顾,被封为了碧答应。
碧答应住在承乾宫后殿,皇上也不知是为了找碧答应还是看毓嫔,日日往承乾宫跑,安贵人和淳贵人的恩宠一下子淡了下来。
听着后殿传来的阵阵欢笑声,流珠愤愤将手上扇子一丢,咬着牙站了起来瞪向后殿的方向。
陪同流珠一起熬药的小宫女见状,连忙将扇子接过,哄着流珠坐下:“流珠姐姐,快别看了。那位如今是小主,咱们是奴婢,硬碰硬没好处。娘娘自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好,若是有什么事儿,还要劳娘娘费心。”
流珠想到毓嫔,终究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想着小宫女素日行事也算稳妥,便安排她看着药罐,自己去正殿找毓嫔了。
承乾宫正殿。
毓嫔自小产后一直闷闷不乐,吃不下咽,身形日渐消瘦。
薄薄的人半倚在榻上,盖着在十月里略显厚重的被子,素面朝天,听到流珠进殿的声音,连忙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泪,强撑出个笑来。
“流珠,今日的药熬好了?”
流珠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毓嫔脸上的泪痕,咬了咬唇,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毓嫔何其聪慧,看到流珠两手空空,再想到耳边一直若有若无的谈笑声,顿时明白了过来,她叹息一声,道:“如今我失去孩子将将百天,实在是无心争宠,浣碧她得宠,对咱们宫来说,也算是好事。”
流珠忠心,性子却不如浣碧圆滑,本就当不好承乾宫的管事宫女。自圆明园回来后,流珠心直口快的性子理所当然的惹来了不少麻烦,在承乾宫也不如浣碧从前得人心。如今浣碧眼看着要起来了,毓嫔却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底下的宫女太监们,对后殿便殷勤了起来。
“娘娘……”流珠皱着眉,欲言又止。
“好了,流珠,不要再说了。去看看我的药好了没,去吧。”
毓嫔却没心思想那些烦心的事,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流珠,又一个人默默对窗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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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第一场雪来得早,常言道,瑞雪兆丰年。皇上的意思是,办场家宴,好叫咱们姐妹热闹热闹。”
第一场雪落下时,徐清野身子终于好了起来,时隔一个月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娘娘身子大好,可见这雪是有福气的,是该好好庆贺庆贺。”敬妃如今手握宫权,年妃被禁足翊坤宫不得外出,她人逢喜事精神爽,面色红润,人看着也年轻了。
“皇后娘娘病好了,臣妾和敬妃也是时候将宫权交还给娘娘了。”穆嫔随后说道。她年纪比皇上还大一岁,如今自觉年纪大了该养老了,是真不想管繁琐的宫务了。
徐清野看着穆嫔,不自觉微笑:“本宫养病的这些日子里,你和敬妃将六宫管得井井有条,何必早早撒手宫务?本宫病虽好了,但到底身子还是有些不爽利,你们二人还是先管着宫务,有要事再来景仁宫即可。”
徐清野这样说了,敬妃和穆嫔只好继续管着宫务,替徐清野打白工。
初雪的宫宴办在清音阁,众人一边看戏一边用膳,不算正式,但是难得可以松快松快的时候。
年妃被禁足,毓嫔还在病中,曹嫔早在宴会开始前便派了贴身宫女来说温宜公主哭闹不止,端贵人身子一向不好也没来,除这四人外,其余嫔妃都到齐了。
宴会请了太后和皇上一同出席,太后身子乏力不出席,皇上让苏培盛来传话说国务繁忙,稍后再来。
徐清野听苏培盛说完,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宫人递上来的戏折子,随意点了两折热闹大团圆的戏,便将戏折子递给了敬妃。
随后,敬妃点了一曲,高妃、穆嫔、舒嫔各点了一出。
余下的贵人常在之流,是没有点戏的资格的,自然是高位娘娘们点什么,她们看什么。
台上的《锁麟囊》正唱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
众嫔妃站起身,恭敬的迎接姗姗来迟的帝王。
只是当众人抬起头来,却看见皇上右手甩着十八子,左手牵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宫装美人,正是禁足在翊坤宫的年妃。
徐清野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年妃,心里早已有所预料,此时倒是不惊讶。
可其他嫔妃却一个个面色难看,却在皇上面前不得不装出一副笑模样来。
感受到众人隐晦的打量,年妃挺起胸膛,面带得意之色。
曹嫔打扮低调,带着身后抱着温宜的乳母缩在年妃身旁,低眉顺眼的站着。
徐清野询问的视线落到皇上面上,皇上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回答道:“朕在来的路上,看到世兰跪在翊坤宫门外,为毓嫔失去的孩子而惩罚自己。朕想着,清音阁内热闹非凡,世兰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即已受了处罚,便不用再禁足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徐清野笑着说了这么一句,便请皇上上座。
“世兰坐朕身边来。”皇上一声令下,自有宫人搬来椅子,放在皇上右边。
年妃受宠若惊,满眼感动地看向皇上。
下半场的戏,或许除了徐清野、年妃、皇上三人外没人有心思看。
随着清音阁这一出生动的戏后,年妃正式复宠,只是皇上一直没有恢复年妃的封号,使得她时常患得患失,对待皇上更加温柔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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