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屋内的娘俩却毫无困意，似有千言万语，怎么也说不完。
“文慧，跟君姨说实话，你和云霄是不是在一起了？”
子君目光温柔且带着几分好奇。
文慧一听这话，立刻有些着急，连忙解释道：
“君姨，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真没什么，您可别瞎猜。”
“是吗？可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里满是柔情，而且大老远还亲自送你回来，这可不像是普通朋友能做出来的事儿。”
君姨微微扬起嘴角，笑意满满。
文慧沉默片刻，把头轻轻靠在子君的怀里，只觉得脸上滚烫。
“君姨，不瞒您说，云霄哥对我是有那份心思，但我……我不会答应的。”
“这是为啥呀？”
子君不禁坐直了身子，满脸的诧异。要知道，文慧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
“我不想再碰感情了，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文慧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丝坚决。
子君听着文慧这话，心里一阵心酸，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长长地叹了口气。
“傻丫头，可别因为一次失败的婚姻，或者一段不顺心的感情，就把自己给封闭起来了。婚姻也好，爱情也罢，只是没遇到对的人。我看云霄这孩子就不错，他肯定能给你幸福。”
“君姨，我怕了，真的不想再谈感情了，就想一个人静静地活着。”
文慧的话里带着一丝苦涩。
“那哪成啊！一个女人，无依无靠的，等老了可怎么办？你这不是让我揪心嘛！”子君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有您陪着我，我有什么孤单呀！”
文慧抬起头，看着子君，眼中满是依赖。
“你这孩子，尽说傻话。我们能陪你一辈子吗？到时候就剩你一个人了，想起来都惨，绝对不可以。”
“看，这养老院条件多好，等我老了，就直接入住，也不赖。”
“我才不让他们要你呢，好了，说点正经的。”
子君轻轻拍了拍文慧的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
“孩子，是不是还放不下小曦？”
文慧一听，连忙摇头，语气也变得正经起来。
“君姨，我没有，我发誓，真的早就放下了。”
“那为啥还去杨平镇？”
子君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疑惑。
文慧的头低了下去，羞愧地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低低地说：
“君姨，您可真是厉害，连我这点心思都瞒不过您。其实，在见到小曦哥之前，我确实还心存幻想，甚至想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但现在想想，与其说是寻爱，不如说是一种不甘心。”
子君轻轻抚摸着文慧的长发，语气温柔地安慰道：
“傻孩子，心里有啥想法都跟姨说，别觉得不好意思。君姨理解你的心，当年的我何尝不是这样，总是放不下。”
“但是，我现在已经放下了，真的，在见到小曦哥，听他讲他和云珊的一切，我突然明白，自始至终，我才是个多余的人。在杨平镇他们那种相濡以沫，才是真正的爱情，而我，充其量，不过是一种怜悯过后的冲动罢了。”
文慧的声音有些哽咽。
“文慧，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真的成熟了。人这一辈子，在成长的路上难免要吃些苦头，但也会有收获。这就是生活，有得有失。”
子君的眼神里满是欣慰。
“君姨，我知道错了。我想去跟云珊忏悔，为当年和小曦哥出走的事。”
文慧抬起头，眼中透着一丝想得到支持的渴望。
“要是你觉得这样能让你好受些，那就去跟她聊聊。云珊这些年也和当初不一样了，你们都成熟了，相信她会理解的。”
子君一阵心疼，同时涌出了一股内疚。
“文慧，过去的都过去了，既然放下了，为啥不试试开始新的感情呢？比如云霄。”
文慧苦笑着摇了摇头：
“君姨，不瞒您说，我一方面惧怕婚姻，另一方面，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云霄哥，在他面前，我觉得特别羞愧。”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呢？以前的事又不是你的错，都是命运弄人。你可别这么自卑。”
子君有些着急地握住了文慧的手。
“不，君姨，以前我太任性了，做了好多错事，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悔。还有……”文慧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犹豫。
“还有啥？丫头，有啥心里话都跟姨说，别憋在心里。”
子君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文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君姨，云霄哥知道我所有的过去，包括我被摧残过的身体，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没穿衣服的小丑，特别难堪。试想，我怎么能跟他谈恋爱呢？”
子君想起文慧那些年受的罪，心疼得像被刀绞一样。
“孩子，如果是真心爱你的人，知道你的过去，只会更心疼你，更想呵护你，怎么会笑话你呢？”
“可是，我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是那样的优秀 感觉高不可攀的存在。”
文慧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你这傻丫头，怎么这么死脑筋呢？要是感情都要讲配不配，那这世上就没几对幸福的夫妻了。”
子君轻轻擦去文慧的眼泪，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文慧，你觉得周凯这孩子怎么样？”
一提周凯，文慧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笑着说：
“那小伙子确实不错，以前一直讨厌他。”
“你知道他和忘儿在谈恋爱吗？”
子君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笑意。
文慧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
“君姨，他俩……他俩在谈恋爱？”
“你就别装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哪能逃过我的眼睛，估计你早知道了。”
子君笑着点了点文慧的鼻子。
“小曦哥还让我瞒着您呢！”
文慧吐了吐舌头，心里暗暗佩服君姨的洞察力。
“文慧，知道我为啥突然提起周凯吗？”
子君的眼神变得有些严肃。
文慧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子君。
“周凯这孩子，刚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同性恋，家里很穷，几乎和孤儿一样。可你看他，每天嘻嘻哈哈的，乐观得很，身上好像永远充满活力，总能给人带来快乐。你说，在他身上看到过自卑吗？”
子君提起周凯，文慧发现她的眼神里满是赞赏。
文慧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小子虽然出身不好，但性格特别好，让人忍不住喜欢。
“这就对了。从他身上，我也想了很多，你能说这样的孩子，配不上忘儿吗？所以啊，文慧，你不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周凯就是你的榜样。”
子君语重心长地说道。
文慧听了君姨的话，暂时忘了说自己呢，不禁笑了起来。
“这么说，您同意他俩在一起了？”
“岂止是同意，我是非常赞成。要不是之前有点小误会，我早就点头了。”
子君的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哈哈，这周凯可真是好福气，能把咱们的小公主忘儿娶到手。”
文慧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他运气好，是他的人格魅力。他善良、勤快，还带着点可爱的傻气，这就是我理想中的女婿。”
子君越说越得意。
文慧心里明白，君姨这是在拿周凯的例子开导自己，用周凯的乐观和自信来驱散自己内心的自卑。
“君姨，我懂了。我要像周凯一样，乐观地面对生活，面对感情。”
文慧的眼神里好像重新燃起了希望。
“对喽！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鬼精灵慧儿。”
子君笑着拍了拍文慧的肩膀。
娘俩相视而笑，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释怀。
“鬼精灵慧儿”，这是子君对文慧的独特称呼。小时候，每次文慧调皮捣蛋，被妈妈追着打的时候，子君总会在一旁劝着：
“放了我们这个鬼精灵慧儿吧！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有出息。”
如今，想起童年的那些趣事，文慧的眼里满是温暖和思念，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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