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好久不见了，他笔直站在原地，还是那样的长发，随着微风在空中轻漾。
那张长得比女人还美的脸，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眼睛不敢看她，眼珠看着地面左右摆动。
那种尴尬还带着有些惊慌的感觉。
蓝肆月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向他。
殷昱照看着她慢慢走向自己。
在她停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不该出现的…”
声音带着歉意和些许沙哑。
“你毕业了…我…我只是想…想来看看……”
面对许久不见的蓝肆月，他想看她又不敢，只能不停瞟她几眼，然后低下头，那有些紧张的手指，抓着外套的衣角。
像是那种自卑又敏感的人会做出来的动作。
蓝肆月头发长了些，她那双纯真的茶眸一直看着他。
滚烫的思念像岩浆那般，从脑海里直冲出来，把他烫的面目全非。
“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她笑着问候他，嘴边的梨涡依旧很甜。
他愣了一下，然后开口:
“好，挺好的。”
只是自己的声音有些噎住，殷昱照碰了碰自己的脖子。
声音变难听了，可能是因为这几年酗酒的原因。
蓝肆月一开始就觉得奇怪。
今天明明就不冷，他却穿了长袖的外套。
在他触碰到自己脖子的时候，她看到了他手腕以下那些密密麻麻的疤痕。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
殷昱照吓得把袖子藏在身后，生怕她看出什么。
她像以前那般，并不顾忌两人如今的关系，抓着他的手把袖子拉起来。
“没…这是…”
手这么多伤，身上一定还有，她伸手去扯开他衬衫的扣子。
果然，密密麻麻的，触目惊心的。
都是各种划痕，有些已经残留有疤痕，有些看着还是新鲜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结疤。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殷昱照赶紧掩实自己的伤口，把衣服拉好，有些慌张地说:
“只有痛，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每次想她，都控制不住自己，失去她之后，日子虽然也照样过。
可是每次想起来，心口像被巨石堵住，难以呼吸。
日复一日的思念，是那么难捱。
让身体更痛一些吧，相比之下，这样心就不会痛了。
没过多久，殷昱照开口:
“人也看到了…我该走了。”
蓝肆月也不留他，点点头。
“嗯。”
他话又变回以前那般少了。
他慢慢走远，步伐很慢，好像在等她。
“殷昱照！”
蓝肆月看着他的背影，叫住了他。
“下次，什么时候…见…？”
她有些颤抖的声音，一步步走向他。
“看时间安排吧。”
殷昱照没有回头看她，眼角在转身那一刻就已经红了。
“你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刚想说可以打电话联系，可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以电话联系了。
他转身不敢看她，但是蓝肆月看到了他已经满眼都是泪。
那通红的丹凤眼里，隐忍着悲伤。
“抱歉…有点失态了…”
蓝肆月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
他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抹去脸上的泪。
蓝肆月也不是什么心狠的人，看着他这副样子，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跟他再相处一阵。
毕竟，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见面了。
“你现在住哪？还是在殷家吗？”
殷昱照擦着泪水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吧。”
殷昱照没有拒绝。
有司机送两人回殷家，他跟她坐在后座，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过话。
到了他家，殷昱照小心翼翼问她:
“要喝什么吗？或者吃什么吗？可以让佣人去准备。”
“都可以。”
他们之间，好像陌生了许多。
她也不像以前那样，不管是吵闹还是亲昵，这些都已经没有了。
明明是一起度过好多年的家人，在此刻，却是那么生疏。
桌上的酥软点心和热红茶，勾勒出整个空间恬静的氛围感。
“蓝肆月，还在怪我吧…”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这样坐着说话了。”
他的话越说越小声，蓝肆月长舒一口气。
“我是怪你的，但是不恨，毕竟恨你…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听到她的话，殷昱照的心跌入谷底，他多希望她是恨自己的，恨可比爱长久多了。
“太阳也要下山了，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你走出大门，自然会有司机接你的。”
人已经开始赶客了，蓝肆月也不留了。
跟他说了句再见之后，就走了出去。
他盯着那杯被她喝了一半的红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没多久，蓝肆月又回来了，殷昱照看着走进来那抹浅蓝色的影子。
“怎么回来了？”
蓝肆月开口:
“我包忘记拿了。”
殷昱照勉强扯出一抹苦笑，没有说话。
在转身之际，蓝肆月看着他。
“殷昱照…”
他抬眼看她，那双本应该魅态的眼眸里，因为这些年，多了些许忧郁感。
“你是不是…真的不愿意跟我有以后了？”
这是蓝肆月的心里话，分开这几年，她真的很想这样问他。
蓝肆月走了两步，靠近他。
“不是我不愿意，是我无法再去承受一次，你会抛弃我的事实…”
“有可以靠近你的机会，我会像个疯子那样，不断去剥夺你的所有…就像之前那样，用药去伤害你…”
“与其看你再爱上另外一个人，我在那里痛苦挣扎…还不如我们就这样了…”
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在给自己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做兄妹也好，做什么都好…
一切，都以她为重就好…她开心就好了。
“就这样…保持这样的关系…就这样…就好了……”
说着说着，泪水已经不知觉掉落。
等到他受不了痛的那天，自尽就好了。
是他不配拥有这世间的美好。
蓝肆月看着他，手指紧紧抓着包的带子。
“我们，不应该这样的…”
殷昱照抬起头，尽量不让眼泪流出，可是他眼角和鼻尖都是红红的。
“那我们，应该怎样…？”
他发出一声自嘲，嘴角扯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蓝肆月靠近他，扯了扯他的衣服，意思是让他低下头，因为他太高了。
殷昱照听话低下头，结果蓝肆月就这样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而且还是带着舌尖探入他口腔的吻。
那股清澈的柠檬味唇膏的清香，伴随着她青涩的吻，带入他的神经。
“唔…蓝肆月……”
以往所有的思念，都化成了现在的吻痕。
“去房间…有人在…”
两人卷入房里的时候，蓝肆月已经开始咬他的喉结了。
那亲吻的暧昧水声，在房间里回荡。
是蓝肆月的主动，殷昱照也没有拒绝，回应她。
他把她压在门上，身子贴着她。
两人在忘情地接吻，好像不顾这世界外发生了什么。
刺激拥吻，四肢百骸，埋入爱情的骨髓里。
“蓝肆月…”
“蓝肆月…你…别再给我希望了…”
可说完这句话，他又有些后悔，语气中透露着卑微的含义。
“你…还需要我吗…？”
蓝肆月那双如琥珀的茶眸看着他，眼里，好像有了当年的爱慕之情。
她伸手去勾他的皮带。
“别…”
虽然按住她的手，说着拒绝的话。
可是力道很轻，轻到她可以随意挣脱。
其实就任由她上下其手。
他享受又害怕，他怕他拒绝了她的行动之后，她就真的停止了。
再次被她的唇瓣堵住双唇。
“唔…”
思念碾碎了所有的理智，蓝肆月将这些年的所有，都化为此时如烈火般的冲动。
“我们需要彼此。”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烫得殷昱照的眼里尽是黯意。
“我们…需要…彼此…”
蓝肆月的瞳孔开始涣散，就好像被他下了情蛊那般。
眼神无比痴情动容，仿佛她的眼里、心里，只住着他一个人而已。
被她肯定了两人的关系，他笑得明艳。
殷昱照闭着眼，跟她拥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在她背对着的地方，随手把外套里的几片透明小药丸丢到垃圾桶。
很轻，轻到两人的接吻声可以轻而易举盖过。
“蓝肆月，我爱你…”
她像那满天的阳光，他就是那在废墟里爆开的花种。
从未经历过如此温暖的时候。
占有阳光，是最脏的花朵，内心的答案。
殷昱照解开她的裙装。
他要她永远跟他，畸形扭曲在一起。
在他心底里那最阴暗最不可言说的地方深处扎根。
无论是情欲还是爱欲，他要拉着她一起沉沦。
就这样互相折磨。
纠缠一辈子好了。
就算是错，是恨。
也不要丢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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