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喘着气，抓在他衣襟上的手十分用力，以至于捏得指节都发白了，“您既然要成婚了，就放过我吧，好不好？求求了。”
“不好。”谢聿无情拒绝，“本侯还没睡够。”
锦衣脸色惨白，却被谢聿捏住下颚，强抬起小脸地看着他。
谢聿凑上去，要亲亲这倔强的小女人，果然被避开，他也不恼，还轻笑道，“就算要本侯履约，本侯也还没娶不是么？按你说的，娶了才算，你现在跟本侯闹个什么，又吃醋？”
锦衣心一慌，吃醋？
“我没有！”锦衣断然否认。
谢聿翻身压着身下的小娇包，看着她使劲推自己，脸都因过于用力而红了，他还不为所动。
恶劣的样子，把锦衣气哭，眼泪扑簌簌地掉，谢聿叹了一声，抚去一颗颗晶莹的眼泪，“行了，不逗你了，再说一遍，本侯还没打算娶谁，你老实点，别闹腾，本侯也只睡你。”
锦衣愣住……
什么意思？
这是***也不打算娶？
还有，什么叫老实点、别闹腾，就只睡她？
他还能一辈子不娶妻不成？无论段玉雪、还是***，都不娶？
“叩叩。”
敲门声小心响起。
“侯爷。”
宿二的声音再次传入。
谢聿亲了傻傻的小娇包一口，也不多说，径直起身。
锦衣张嘴想问，又怕耽误他事，想着晚上再问好了。
……
牡丹园，锦衣刚到，江敏月就告诉她，顾云逸一大早就来找她，让她先过去一趟。
锦衣去了，顾云逸说的，却还是让她离开谢聿的事。
“昨儿谢夫人找过你吧？”顾云逸问道。
锦衣点头，“是。”
“委屈你了。”顾云逸都不用问，就知道锦衣肯定不好受，“可死心了？”
锦衣咬唇，原本她是挺难受的，但今早被谢聿那么一说，她好像又没那么不好受了。
顾云逸却说道：“你担心的问题，这阵子我也在打点了，只要你想，我帮你办新户牒的事绝不会被谢侯爷知晓，也就是说，既不会牵连我，也不会被他找到、报复于你。”
锦衣震惊抬头，望向顾云逸的眼神充满不可思议，“要给很多银两打点吧？”
“这倒不必，我不是跟你说过，与那些、”顾云逸顿了顿，露出只可意会的表情，“可以走他们的道，你记得把我给你的玉牌带好即可。”
锦衣一愣，却猛然想起姚春，以及姚春妹妹冲她喊的话。
“我姐姐的下场，必然也是你的……”
与此同时，顾云逸还抛出一记重磅，“为免被谢聿察觉，牡丹园你日后恐怕都不能来，但你若舍得，可以把国色天香和国色芳华的培育法子写下来，交给雷师傅。
我顾家会付你五十万两银票，这足够你和康婆婆荣华富贵一生了，日后你种的牡丹想卖就卖，不想卖便不卖，不过我建议这两种花你都别再种了，免得被查到端倪。”
“五十万俩？”锦衣震惊了！
“是。”顾云逸点头表示，“你这两种花在京城极受欢迎，目前还是刚卖开，越往后会越好卖，价也越高，我虽是商人，但你这边也不好赚你太多，不过五十万两也不能再高了。”
“不是……”锦衣连忙摇头，“我没有嫌少的意思。”
顾云逸莞尔，“我知道，你考虑考虑？”
锦衣咬了咬唇，对于倭贼的害怕，还是大于自由和钱财。
“不了，我目前过得还可以。”锦衣再次婉拒。
顾云逸目光晦涩，有些无奈，“你可以先回去想想，在离开南城前，都可以找我。”
锦衣起身道谢，但心里还是挺坚决的，倭贼、她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牵扯。
*
傍晚，锦衣收拾完走出牡丹园时，照例是柴兴来接她。
但柴兴今儿的脸色却不太好，见到锦衣就说，“姑娘，有个事、您得有个准备。”
锦衣的心“咯噔”一跳，下意识看向马车，还以为是谢母又来了。
柴兴却说道，“康婆婆出事了。”
“什么？”锦衣惊呼，“出什么事了？”
柴兴让她先上车，他边赶车边禀说。
锦衣越听脸色越难看，“是谁撞的婆婆，抓到没？”
“抓到了，但人立即自尽。”柴兴表示，“他也不只驱牛车撞康婆婆一人，当时在街上的好些人都被撞伤，有的当场就死了，显然早就抱了死志。
属下查了他，发现是因媳妇被富家公子霸占，又无法报复那富家公子，于是把满腔冤怒发泄到路人身上。”
锦衣脸色惨白得厉害，“那婆婆……”
“路人热心，立即给送到附近医馆了，属下过去时也马上付了诊治银两，不过人还没醒，大夫说，恐怕凶多吉少，就算救过来，也将不良于行。”柴兴很抱歉。
锦衣的脸色愈发难看，等到了医馆，见到脸色灰白的康婆婆时，心更揪了起来！怎么会……
明明最大的坎，她们都迈过去了！
从此应当平平安安、顺顺遂遂了，不是么？
锦衣泪水直掉，颤声唤道，“婆婆……”
医馆掌柜见她如此，虽然不忍，却还是说道，“能用的药我们都熬过喂下去了，还请你们把人抬回去。”
锦衣脸上血色尽消，她知道医馆不因想惹人命，觉得晦气，通常会在病患剩一口气时，就提醒病患亲友把人抬回家。
当然，按风俗而言，都讲究一个死能有所安，也是要回家才去世的好。
锦衣却“扑通”跪了下来，“我家婆婆……”
她话还没说完，掌柜的就赶紧拉起她，“姑娘别这样，但凡有得治，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实在是爱莫能助了，您也别为难我们。”
柴兴也从旁说道，“属下已找人来担，爷那边也传信了，兴许会找别的大夫回院去，您看、”
“好，回去。”锦衣连忙起身，想着谢聿可是文渊侯，他肯定能找来医术更好的大夫来！上回不就是吗？若不是他请来了御医，婆婆早就没了。
锦衣一心把谢聿当成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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