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而不是女子得知即将被“求娶”的惊喜感动，涂山玥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他看向凤岚，凤岚与他表情差不多。
昨日他去找涂山玥，就是想知道小主子和商九裳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涂山玥整那死出，他就给忘了。
“喂！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妖族有多少女子喜欢小主子么？”涂山玥不爽，实在看不惯她那副抗拒的样子。
她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小主子？
她什么修为，什么身份，能得小主子看重，是她上辈子烧高香，祖坟冒青烟，都得不到的无上荣宠。
不表现得欢天喜地就算了，还哭丧着脸。
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什么！
商九裳看了两人一眼，叹气，“我怎么会不知他的魅力无边，可我修为低，配不上他啊。”
说着，眼眶微红，擦了一把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鳄鱼眼泪，眼眸一转望向他们，突然道：“要不，你们帮我劝劝？”
她年纪轻轻，大好青春，怎么能早早结婚呢，不行，必须要打消白狐这个逆天的念头。
涂山玥面露诧色，半信半疑道：“你这话可是真心？”
商九裳诚恳地点头，“白狐身份贵重，我出身人族，怕是对他今后的事业没有助力。”
“我不温柔体贴，也贪生怕死，如果我与白狐一起吃饭，我一定会抢他碗里的肉吃。像我这样的人，明显不是贤内助的合适人选。”
凤岚和涂山玥听了前者，先是一怔，听完后者，嘴角同时一抽。
这女人是饿死鬼投胎么？
再说，小主子怎么可能会缺她一口肉吃！
涂山玥打量她的眼神愈发古怪。
他竟然觉得小主子喜欢她，好像有了原因。
这女人有点邪门，也有点不一样。
涂山玥发现，她口中虽然说什么配不上小主子，可眼神沉着冷静，也没有自卑的情绪，这样的女人，的确要比那些花痴女人好一点，也难怪小主子会动心。
而且像狐族对幻术魅术专攻的种族，特别看重自身魅力。
这个女人对他和小主子的外貌都没有露出痴迷之色，甚至自己的魅术都对她没用，如果不是先入为主，知道她是凤岚的“女人”，他怕是也会对她产生兴趣，有探究之心。
想来，小主子是在她面前碰了壁，一时起了好奇和征服之心。
至于小主子为何对这女人上心，怕是在朝夕相处中，渐渐沦陷，失了心。
“我们可劝不了小主子。”
涂山玥轻哼一声，随即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你最好见好就收，别想着两个都要。”
商九裳：“……”
两个都要……
等等！
这家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忽然从天而降。
来人是看守附灵谷的妖兵。
他一来就单膝跪地，急声禀报，“岚大人，玥大人，不好了。有一只三阶狮兽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发了狂，疯了一般要冲进谷内！”
凤岚和涂山玥闻言脸色一变。
“不过就是一只三阶妖兽，慌什么！”涂山玥冷喝，他看向凤岚，“这事八成与附灵谷的煞气有关，我先去看看。”
凤岚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商九裳这时开口询问，“你不用去行么？”
“一只三阶妖兽而已，玥能应付。”凤岚摇头。
两人说着继续走。
“三阶妖兽与人族金丹期修士差不多，那像你们这般元婴期修士，岂不就是四阶妖兽？”沉默半晌，没让尴尬的气氛冒出来，商九裳找话题。
与涂山玥说话，她还带着几分客气，对凤岚，她就随意很多。
和他相处时间虽短，她也看出这男人看着温润，有亲切感，却不是一个话多的。
在缥缈宗藏经阁，对于妖族的事情，她查看得不多。
只知道，人族吸纳天地灵气修仙。
那所谓的灵气，按照现代人理解，就像呼吸空气中的氧气一般。
而妖族修仙是吸纳日月星辰中的灵气，通过“白天晒太阳，晚上晒月亮”修炼，就类似太阳能充电。
她的师父，闲清歌，就喜欢晚上被月光照射。
不过他不像妖族那般吸纳灵气修炼，他只是喜欢享受那一刻的宁静。
四阶妖兽？凤岚眼皮抖动。
面上平静道：“有些妖天生就能化形，而有些妖必须服用化形丹，这些都与妖族体内的血脉有关。”
“像我们这般从小就能化形的，都与人族修士修为等级一样。”
凤岚迟疑了一下，又提醒道：“你最好不要在小主子面前询问，他是不是五阶妖兽。以他的脾气，怕是要发火。”
商九裳想了想，就懂了。
像凤岚这般的妖族显然忌讳别人说他们是妖兽。
这就是种族文化差异吧。
“抱歉，我不应该说你是妖兽。”商九裳先道歉，后反思。
人和妖在意的东西不一样，以后与妖相处，说话还是要多注意。
凤岚露出温和的笑，“无碍，人族一般都是这么看待妖族的。哪怕遇到像我们这类高阶妖修，在他们眼里，我们与妖兽也没有区别。”
“而在我们眼里，人族也是蝼蚁和食物，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食物？商九裳高高的挑起眉。
“这么说，你吃过人？”
凤岚怔了一下，随即面露尴尬，“我们凤族更喜欢虫族，对人族就……不怎么感兴趣。”
言外之意：不好吃，不爱吃。
“那白狐吃过人么？”商九裳眼眸平静，心里不知是什么心思。
“白狐……你是说小主子？”凤岚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见她好奇地望他，凤岚心想这也不是秘密，妖族众妖皆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开口道：“小主子不是纯种血脉，你可知道？”
商九裳点头，凤岚见状继续说，“其实小主子的娘亲是半人半妖的血脉，虽然狐身幸运的完全继承九尾族，有九尾，可体内血脉并不纯粹。”
“小主子继承这种血脉，不仅修炼速度变慢，化形也困难，从小就是半人半妖的状态。修真界都知晓，妖族寿元悠长，所以妖族幼时大多数修炼散漫。”说到此处一顿，凤岚眼眸闪烁，显然幼时修炼散漫的妖族中就有他。
还没拿揶揄的眼神看他，商九裳又听他像用母亲给孩子讲故事的耐心语气继续道：“可能是有这种窘迫的境遇，因祸得福，让他更早意识到变强的重要性。而且他长相与妖主的弟弟……就是现任妖主非常相似，爱屋及乌，两位妖主都暗中对他多有关照。”
“妖族长辈的关照方式就是把喜欢的小辈丢进更危险的地方进行历练，而在修真界，风险与机遇并存。小主子在这种情况下，苦修九百年，比同辈率先一步进入化神。”凤岚的声音逐渐带上崇拜的情绪。
“……白狐九百岁了？”听了半晌，反应了半晌，商九裳干巴巴道。
凤岚摇头，“倒不是九百岁，算一算，应该有一千三百岁。”
扫了一眼她呆木的表情，轻笑解释，“我们妖族九百岁就成年了，小主子与你的年龄应该差不多。”
如果她嫌弃小主子的年龄，就是他的罪过了。
凤岚在心里默默补充。
他又表面补充道：“小主子身上有人族的血脉，他对人族没有食欲，你不用怕。”
商九裳：“……”
对人没有食欲……呵呵，确实是个好消息。
与此同时。
散发阴森森鬼气的附灵谷外围。
“吼——”
野兽嘶吼声震天。
只见一只黑狮，在谷外排成一列的森严守卫面前横冲直撞。
这只狮子通体黝黑，脸大如盆，面上似涂抹了一层面粉，竟是白脸模样。
它的吼声冲向谷内，前爪在空中乱舞，几道似闪电的寒光时不时闪烁，妖兵守卫有受不住这气势的，直接倒飞出去。
涂山玥赶到后，见状，立即催动灵气。
只见他的身后飞出一条似绸带的白尾，带着凌冽寒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向那只白脸狮兽。
狮兽似乎没有感受到这股危机降临，依旧执着的冲向谷口。
等白尾似鞭子抽到黑狮的身上。
立时响起痛苦地呜咽声，它的身体瞬间倒飞出去，在地上打了多个滚，暴起一片似雾的尘土。
没多久，狮兽龇牙咧嘴，吃痛地踉跄爬起来，一双兽目血红。
那双眼睛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妖族，却没有发狠搏斗。
它完全不在乎自己刚刚被抽，固执地冲向谷口，好似那里有天材地宝吸引它。
“玥大人，这……”最先禀报此事的小妖面露难色。
如果不是金啸被带走，群龙无首，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不会亲自跑到涂山玥和凤岚面前。
涂山玥眯眼盯着狮兽周身萦绕的黑气，心道，这妖兽的灵智果然被煞气侵蚀了。
“不用阻拦它。”
下完命令，涂山玥从袖中拿出一块金令丢给他，冷声道：“以后你代替金啸的位置，看守附灵谷。”
“多谢玥大人赏识！”那名小妖升官晋职，面上大喜，捧着金令，对涂山玥是千恩万谢。
涂山玥敷衍地摆摆手，望着附灵谷的谷口，眼神暗沉。
这附灵谷内究竟藏了什么吸引妖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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