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小子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好像我是来带他走捷径一样。
“所以，你是傻子还是狗？”
“……”
我没再逗他，而是告诉他少惹这些惹不起的，要不然不想死也得死，还可能不得好死。
“贫道愿斩杀世间一切邪恶，岂能任由妖邪祸乱人间？”
这小子以前怕是武当的吧，真武有后了。
“你叫什么？”
“贫道墨阳。”
我点了点头，暗自记下。
这种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比比皆是，等我研究研究封神榜怎么用。
成神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只要灵识还在就行。
我就觉得昊天太理想了，无情无义看似公正，可少了人情终究太冷。
至于他说的私心作祟，我其实不以为然。
凡间还有贪官污吏，撤掉就好了。
神位有数，下面那么多人盯着呢。
有上有下，有升有降才好，就算乱，也是小范围的乱。
可如果晋升通道给堵了，人们看不到希望，不天下大乱才怪。
而且如他所说，神是规则显化，规则也不可能让他们胡来，按规矩行事，做有情之神。
高高在上做什么，要走到群众中去。
不是所有人都不想成神，有编制，有信仰，有权利，不用修炼还能借用规则之力，不要太好。
我觉得他应该和凡人多学学御人之道，而不是直接从根本上给抹杀了。
这么一说，是不是也可以和凡人考科举一样？
这么想我有点等不及赶紧回去，我脑子有点不够用，要找白泽商量商量。
我跟墨阳讲，拿着铃铛去找明乐楼要钱，就急忙催促哪吒赶紧走。
一路掠过，到处都是乱象，但城里还好。
“城里不能私斗，是天庭，人族，妖族和你们地府共同签订的。”
“可真热闹。”
我不再看，加快速度，直到看到不远处阴气肆意，我才恍然，那是曾经的泰山。
山顶之上，半空之中，一座九层阁楼坐落其上。
我有些感慨，没想到搬家了，不过这地也行。
“那是你们天庭天兵？”我指着不远处呜啦啦一片军队问。
“是是，我爹就在那。”哪吒看上去很兴奋。
“怎么被堵家门口了，要堵也应该堵昆仑。”
“除了你老婆那几个，其他鬼上不去。”
“……”
“你下来时没看吗？如今昆仑寸草不生，就是你老婆干的。”
“没注意。”
我一门心思要回家，哪还注意那些，我都不知道那是昆仑。
“你老婆是个狠的，当初直接毁了泰山上所有神仙供奉，踹了东岳大帝，如今，这里是幽都，万鬼汇聚，天庭征讨这么多年都没拿下，时不时就打一架，谁也奈何不了谁。”
“哼，那是我没回来。”
“对对，快快，发兵天庭。”
我扭头看着蹦蹦跳跳异常兴奋的哪吒，很想跟他说，我完好无损的从天庭出来，就没想过，或许我被招安了吗？
虽然没人提这事，但都心照不宣。
封神榜如今在我手上，昊天是白给的？
上一个是元始，因为元始是三清之一，且位列至高，代表道。
交于姜子牙，他代表那些无缘仙道之人的意志，申公豹，代表着有缘仙道之人的意志。
谁输谁赢，皆由众生自己来争。
而这次是我，我来自众生，同样代表众生意志。
众生借道封神，如今道还于众生，在我接过封神榜那一刻开始，一切因果都将由这芸芸众生承担。
而他，依旧是那高卧九重天的大天尊。
所以说，争来争去，都是自己在和自己争。
我看着哪吒，他也是，他争的，也就是一口气，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以前错了。
但作为父亲，却推了他金身，他要的，其实也只是一个偏袒。
万丈红尘千百劫，不过爱恨与嗔痴，我好像有点懂和尚的话了。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哪吒问我。
“没什么，加油，你一定能打倒你爹。”
“那肯定的。”
“其实你可以生个孩子给他带，我估计，你就算报仇了。”
说完我看了看他的小身板，可能有点不行，不过我忽然灵光一闪：“我认识个和你一般高的女娃娃，他叫云清清，八百，不对，九百多岁了应该，和你挺配。”
“女人？无趣。”
“……”
果然还是小屁孩。
这时一阵锣鼓声响起，我扭过头，就看见一群天兵天将中走出一高猛大汉，手持宣花板斧，站在阵前高喊：“本神巨灵神，何人前来应战。”
“快快，又打起来了，快走。”哪吒很激动，不过我也有些好奇，隐匿身形跟上他。
就见阴气四起，一道身影从明乐楼中冲了出来，伴随琴音袅袅，先是一团黑雾，然后一条腿从黑雾中踏了出来。
慢慢整个身影出现，站在巨灵神之前。
白衣飘飘，背着一把长琴：“身为灵身化作魂，非仙非鬼亦非人。琴中藏有三尺剑，出鞘必定斩仙神。巨灵神，身为本尊的手下败将，你又来做什么？”
“……”
白衣这丫头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我怎么忽然觉得好傻？
我问哪吒：“当初我的特效怎么样？”
“还行吧，感觉就像个神经病。”
“……”
我猛拍额头，果然时代变了。
我默默检讨自己，就听巨灵神扬声道：“哼，今时不同往日，姜白衣，受死。”
“你当我吓大的吗？”
半空之中，两人你来我往。
巨灵神手舞宣花板斧，带着万钧之力，周围空气似乎都有凝固。
白衣灵巧多变，手中持剑，游走在对方周边，时不时拨弄几根琴弦。
就看巨灵神动作迟缓，趁此之时，长剑直入对方胸口，足尖轻点，飘至身前，用力一踹，便将巨灵神那威武的身形给踹下半空，直入地面。
“哼，手下败将，你也没什么长进。”白衣抱剑而立，伸手撩了撩头发。
“今日休战，来日再行讨教。”巨灵神高喊一声转身就走。
“……”
怎么感觉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你们就这么打仗？”
“要不然呢？”
“直接大军压境，箭雨覆盖，火力支援，那帮人干嘛呢？看戏呢？群殴啊。”我指着下面一群天兵天将问：“难怪打了这么多年还没完。”
“那样勾陈大帝就该出手了。”
“怕什么，我老婆打不过他？”
“你还挺看的起我。”
“那当然，我老婆……谁……谁啊？”
眨了眨眼，我扭过头，就看到姜臻站在我身后，冲我笑的温柔。
“我有没有和你讲过，我出来看不到你，你就死定了？”
“有话好好说，先放下砖。”我默默后退两步。
“兄弟，那是我的金砖，能不能帮我要回来？”哪吒跟我后退。
“你自己的法宝你不看好？”
“当初那人，就是听她说了一句挺喜欢我的金砖才出手的。”
“……”
“陆忘川，想好怎么死了吗？”
我眉心直跳，死就死吧，这么想着，我伸开双臂，闭上眼：“来吧。”
忽然，胸口沉了一下，熟悉的柔软扑进怀里，我顺势抱住，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沉静了下来。
原来，有时候不是非要心跳加速，这样，也很好。
我正感慨，就听她在我胸口开口。
“好了，欢迎结束，你可以准备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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