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找到了玄清等人的踪迹，御剑降临到他们面前。
几个人还正在试图劝一些百姓避难，但对方不愿意离开，正僵持时，莫渊如天神般下凡，顿时惊得那群百姓跪拜在地，口呼神仙。
莫渊无奈地瞥了那些百姓一眼，不欲解释太多，没等玄清等人询问情况，直接对他们招手：“上来，我们先离开这里。”
“但是避难……”
“已经不用了。”莫渊说，“天精地灵已经被我收服了。”
玄清惊喜地说：“我就知道魔谷先生能成功的！太好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不远处的一些百姓，眼看快要被人群包围了，玄清等人也不再废话，直接上了莫渊的飞剑，被他带着腾云驾雾，降落到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
这个时候，一群人才有精力互相说说各自都遭遇了什么。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莫渊第一次救出光天观众人的时候，又是恒一舟率先走出队伍，对着莫渊长长鞠躬。
“魔谷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偿还才好……”
“您再次救了光天观一众人的性命！”
莫渊微微摇头，表示不算什么。他扫过众人因为吞灵大阵而枯槁的面容：“你们还记得落入喇嘛手中后都经历了什么吗？”
一名道人开口回答：“我们被抓住后不久，就被带到了那间密室。”
“虽然喇嘛不知道为何没有直接杀掉我们，但我们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在他的布置下保持清醒。”
“刚刚醒来也只是听玄清师弟说，是仙人您救了我们，而喇嘛的地下囚室要崩塌，可能危及周围百姓，我们才跟着帮忙。”
恒一舟也跟着点头。他的目光眺望向原处那已经面目全非的山体：“所以魔谷先生，刚刚那阵地动山摇到底是……”
“没什么，只是一点机缘……”莫渊停顿片刻，想到天精地灵的用处，“而且，这或许也会是光天观的大机缘。”
众人听得不明所以，但都被莫渊的吊胃口带动了期待的情绪。
而这时，又有人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露出了仇恨的眼神：“那喇嘛呢？喇嘛他——”
他想问莫渊有没有杀死喇嘛，但喇嘛这些时日的统治，对他们来说已经如同天上阴云一般、难以驱散阴影的存在。所以道人的嘴巴开合了几次，愤怒与忌惮交织，半天也没敢说出那个最期望的内容。
但莫渊没有让他们失望。
他轻轻地扫过这些人复杂的表情，轻描淡写地抛下重磅炸弹：“喇嘛已经死了。罪魁祸首伏诛，想必道人们不会再受到皇朝迫害了。”
所有人爆发出惊呼。
甚至有情绪激动的人哭了出来。
他们完全没有怀疑莫渊话中的真实性，只有大仇得报带来的喜悦与激动。
“喇嘛死了……结束了……终于……”
恒一舟和玄清默默拥抱在一起。恒一舟老泪纵横：“终于可以过安生日子了！”
“师父。”玄清轻轻的呼唤，像是在肯定对方的话。
莫渊等他们发泄过一会，才提醒他们：“还有其他人在京城等着你们呢。不要在此地多逗留了。”
听闻其他的弟子们，恒一舟流露关切：“还有多少人在京城，他们可还安全？”
“所有人都在。我把他们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只要不离开就绝对安全。”
“师父，你们不知道喇嘛的手段，太过分了。他伪装成师父的样子来欺骗我和师兄们，差点就上当了。”玄清跟恒一舟“告状”。
恒一舟肃然：“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回去吧。不能再让弟子们担惊受怕了。”
回到京城的路上一切顺利。
当莫渊带着恒一舟他们踏进那个废弃宅院时，留守的其他人几乎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
即使对莫渊充满了信心，可亲眼看见他真的把恒一舟等人带回来，他们还是情难自禁，不是与失散的师兄们抱头痛哭，就是说话语无伦次。
所有人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师父，您没事……您没事太好了……”
“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恒一舟被弟子们包围在中央，一一安抚每个人的情绪。当他告知喇嘛已经被莫渊杀死这个好消息时，甚至有人当场跪倒在地，对着莫渊磕头不止，又被莫渊阻止。
“喇嘛死了，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光天观了？”有人期待地问。
恒一舟肯定地点头，众人再次爆发欢呼。
莫渊没有打扰他们的重逢，静静站在一旁观看。也就是这样，他察觉到玄清的状态不对劲。
比起其他师兄们的纯粹喜悦，他的眼底似乎藏着忧虑，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对于他的表现，莫渊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众人确定从明天就离开这里回归光天观这件事，然后纷纷散去，准备入眠。
莫渊踏步走进院中，来到院子角落一棵完全枯死的大树下。
玄清蹲在树下，仰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莫渊靠近的动静都没察觉。
莫渊故意制造了一些声响，这才把他惊醒。
“魔谷先生，您怎么还没睡？”
“我没睡是正常的，我已经不太需要睡眠了。”莫渊走到他身旁，看了一眼他之前视线的方向，除了黑漆漆的天空与几颗寒酸的星子，什么也瞧不见，“倒是你，在想什么？”
玄清支支吾吾：“没什么……”
不擅长撒谎的他避开莫渊的视线，明显心中有愧。
莫渊说：“从我救你出宫开始，你似乎就有什么想法。所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或许我能帮你解惑。”
玄清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了：“魔谷先生，如果一个王朝如果从根子上就烂了，那还有救吗？”
这个问题让莫渊微微挑眉：“为什么这样问？”
“我在想皇上。”玄清低声说，“他算是和我有血缘的亲人，但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和可怕，甚至没有恒一舟师父和师兄们更让我感觉像是一家人。”
“他为了自己能够续命，可以眼睁睁看着喇嘛杀害那么多无辜的孩童，甚至主动配合……”
“明明那些孩子都能算得上是他的子民，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
“现在喇嘛死了，好像一切都能好起来了。可是有那样的皇帝坐在龙椅上，大家的生活真的能变好吗？”
少年的眼睛在夜色下，炽热得像发光的星星。
莫渊沉默，思索了一会关于上古时代的历史记忆，但没有回想起什么。不过有些问题，问出来时对方早已心中有答案，而不需要其他人告知。
玄清攥紧了拳头，用颤抖的语气说：“只要他一日不死，他就不会放弃长生的野望……而他死了，皇室后继无人，还是会掀起战乱。”
“我在想，如果我回去……如果我以‘九皇子’这个身份，是不是就能改变一些什么？”
“你想要拯救这个王朝？”
莫渊对上少年的眼睛，他终于明白，玄清这些纠结与挣扎，是在企图抉择什么。
“当日我想跟您学道，您问过我的……那个时候，我还坚定自己一定会跟随您走下去，不会捡起曾经的身份。”
玄清眼眶发红：“魔谷先生，对不起，玄清令您失望了。”
莫渊听到这句话叹息一声。
冥冥之中，他好似感受到了命理的存在。
有些人，终将踏到他该去的那条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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