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妃身子早就因为药物和肚里的那个孩子亏空不成样，能挺到现在算她命大，佟家补的好，但凡换个人，只怕早就流产了。
不得不说，佟家为了这个孩子真是费尽心思。
“太医呢？让太医出来回话。”
不是康熙有多关心佟妃，而是他怕她坏了自己的兆头，毕竟马上就要出征了，要是兆头不好，他还不得殴死。
很快太医就出来了。
见到是章御医，康熙霉头皱了皱。
他都过来了，想来佟妃这一胎怕是不好。
“如何了？”康熙对伺候自己的老人还是和颜的多。
“回皇上，佟妃娘娘只怕得难产，还请皇上早做准备。”
此话一出，那就证实了母子二人只能保一人的说法。
之前大家也都是猜测，可现在听到御医的话，一个个心中十分害怕。
就连明珠的心都提了几分。
康熙没有第一时间下旨，他在沉思着。、
明珠可不愿在这个时候给康熙当筏子，自是不出声。
就在这样寂静的情况下，贵妃带着众人过来了。
又是一番请安入座，明珠也远离了康熙。
“皇上，佟妃如何了？”贵妃一步三咳的出声询问一声。
康熙看了看产房，又看了看守在这里的后妃们。
他把御医说的事情说了遍，“贵妃，朕该如何选择。”
贵妃差点没气死，呵呵，这种事情她能做主吗？
以后佟家找她麻烦怎么办？
于是，沉默是金，贵妃不开口了。
康熙问完后也后悔好，见贵妃不开口，他也就不再盯着她，也不说话。
产房里一直传出佟妃的叫喊。
许久过后，屋里的一位太医跑了过来。
“皇上，院首，羊水已流尽，如再下催产药，只怕娘娘身子受不住啊。”
太医也害怕，真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他们可顶不住。
章御医叹了口气，看向皇上，“皇上，该做决定了。”
康熙闭上双眼，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珠串。
“保孩子。”
这三字一出，直接定了佟妃的生死。
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去看，大家都能想到此时皇上的脸色有多难看。
这时，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梁九功走了进来。
他进来的动静惊动了低着头的众人。
明珠也看了梁九功两眼，刚才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才发现，原来是梁九功没跟在皇上身边。
不知梁九功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康熙的脸色越发难看。
“都押下去，等候发落。、”
先前还有丝丝愧疚的面色早被愤怒取代。
康熙看了眼如鹌鹑的众人，｜“行了，贵妃你身子不好，回去吧，这里交给惠妃处理就成，留下几个得用的，其余人都回去。”
说完，康熙挥了挥手就把众人打发掉。
明珠也跟着众人站起身，她一不管宫权，二跟佟妃关系不好，没留下的必要。
惠妃看了贤妃一眼，张嘴就想把人留下，可没等她开口，就被贤妃抢了先。
“皇上，臣妾出来的急，没能跟奶娘交待一声，臣妾担忧十五和十六，先行告退。”
康熙闻声望向明珠，看到她苍白的面色，升起担忧，“好，你回去吧，你脸色不好，找个太医给看看。”
听着皇上那温声细语的嘱咐，还没离开的众人都酸了。
惠妃也歇了心思。
很快屋里就留下了惠宜荣三妃跟康熙。
其余人都走了。
出了承乾宫，明珠见贵妃脸色着实不好，发出邀请，“娘娘走了那么远的路累了吧，要不先到臣妾宫里歇歇脚？”
她虽给贵妃服用了灵泉，但给的量不大，没有太明显，但贵妃的身子确实是慢慢在补回来。
不说长命百岁，起码能补上个二十来年不成问题。
“那就多谢贤妃了，本宫确实是有些头昏。”贵妃没有为难自己，一来一回的，只怕回到宫里就得叫太医了。
还不如去景仁宫坐坐。
“娘娘请。”
承乾宫的吵闹被宫墙所隔，明珠带着贵妃入了自己的景仁宫。
落座后，明珠先贵妃一步开口问道：“娘娘可知佟妃为何会早产？”
之前太医院那边一直说佟妃的胎能保到足月，而现在，佟妃居然早产，如何不让人多想。
贵妃喝了口茶下肚，缓了会才开口回道：“还能为何，眼看皇上出征在即，佟家自然想分一份功。”
这话说的很明白，就差没说明佟家的目的了。
明珠是真没想到佟家和佟妃如此大胆，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命，要真死了，还真怪不得任何人。
“她就不知道如果早产，她跟孩子就再也无法同时保命了吗？”做了母亲，明珠的心态也转变了许多。
如果换作她，不管如何都不会拿孩子的性命来赌，更别提这万中无一的生死之劫。
“怕什么？万一赢了呢？在后宫，不都在赌吗？”贵妃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明珠哑然，入宫确实是赌，但也没有到赌命的地步，起码她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她只能说佟妃胆大如斗。
“呵呵，眼下明显她赌输了，而她自以为恩爱两不移之人放弃了她，选择了孩子。”这个结果只怕是佟家和皇上商量过后的，要不然皇上不会如此淡然的选择孩子。
她该庆幸当时自己生产的时候康熙不在宫中，如不然她碰着危险他第一时间怕会选择孩子。
“如果是个男孩，双方都如了意，死一个女子而已，家中只要还有人续上就成，可皇子难得。”
贵妃看的很透彻，入宫多年，她早就看清了帝王情深的真面目。
起码她现在不会相信帝王深情。
不过眼前之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动心。
要知道，对帝王动心者下场皆惨。
就像孝懿仁皇后，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就劳娘娘多等等，省得一会有什么事还得往这边赶。”明珠笑着抬了抬自己的茶杯。
一切都不用明说，双方都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还得谢谢你收留本宫这个病秧子，不然来回走，本宫只怕也要步佟妃后尘。”
“这么不吉利的话娘娘也说的出口，真真是白费妹妹一片真心。”明珠真是被气笑了，“娘娘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十阿哥着想，十阿哥可还小着呢。”
历史上，十阿哥因为失母一辈子都是个弃子，被康熙和雍正防备和利用着呢。
“妹妹说的没错，本宫也该为母则强，不能辜负了上天的一番好意。”这次大难不死后，她也看开了许多。
别人惦记的尊位还真不一定适合自己儿子。
谁说平平安安不是福？
她就喜欢平平淡淡。
没让二人等太久，承乾宫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佟妃生下了一个病弱的皇子，但佟妃血崩晕过去了，太医现正在抢救。
这下子明珠和贵妃坐不住了。
“走吧，希望能送她一程。”贵妃听完宫人回禀后就站起身来。
明珠笑笑也起身，“入宫这才多久，有点舍不得呢，不知道下次入宫的佟家女会不会还如此没脑子。”
又除掉一个雍正的助力，明珠心里是高兴的。
佟家有了自己的皇子，这下再怎么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四阿哥身上了吧？
养子和亲子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不是。
就在二人步入承乾宫大殿时，屋里已经传出哭声了。
二人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进入偏殿产房，就看到康熙怀里抱着一个幼儿，下首跪着所有人。
贵妃先明珠一步走近康熙，“皇上，臣妾听说佟妃出事了，现在如何了？”她语气和神色都带着担忧。
康熙抬头看了眼贵妃，神色莫名，“贵妃来啦，佟妃去了，这个孩子就先交给你抚养，一切等朕大胜归来再议。”
说完，康熙就把怀中婴孩交到贵妃手中，“朕会让章御医全程陪着，贵妃安心。”怕贵妃多心，康熙给了句让贵妃安心的话。
贵妃确实是被吓着了，要知道，这孩子打眼一看就是个体弱的，要是一个不好，只怕这条小命就折在她手中，这样的风险她可不愿接。
可皇上都开口了，她又不能拒绝，不管推给谁都是得罪人，好在皇上让章御医跟着，这样她也只是出个地方而已，一切都有太医院盯着，真出了事她责任也不大。
“是，臣妾遵旨。”贵妃抱着孩子福身一礼道。
康熙赶忙把人扶起，“佟妃薨的太过突然，为了孩子为了朕，明日再发丧，贵妃身子不好，此事就交由惠妃主理吧。”
皇帝还是有点良心的。
没让拖着病体的贵妃再次操劳。
“是，臣妾都听皇上安排。”
康熙离开了，不过后宫除去有孕之人和带病之人全都留在了承乾宫中。
明珠自然也在其中。
她来到宜妃身边，轻声询问，“宜妃姐姐，佟妃真就这样去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之前在贵妃病床前还那样跟自己呛声，这才多久，人就没了。
“大出血，她用的药太烈，太医想止都止不住，最后血干而亡。”宜妃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到现在都无法回神，佟妃死去时的眼神还在她的脑海中。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太过骇人。
明珠也被吓一跳，血干而亡，真真死是看着自己死去呢，世上的酷刑也不过如此。
“为何要贪心呢？白白送了性命。”明珠哀叹一声。
“谁说不是呢，借着佟家这层身份，不说越过贵妃姐姐，起码也能平起平坐，真是脑子不好使。”别人想要那样的身世都求不来，她倒好，自己不珍惜。
惠妃正跟内务府还有礼部商议着，她们二人清闲的躲在一旁闲聊，等惠妃来抓壮丁时，明珠身边的李嬷嬷急吼吼走了进来。
“见过各位娘娘，各位娘娘万福。”李嬷嬷进屋后立马行礼问安。
这里惠妃最大，她先一步开口问道：“这是贤妃身边的嬷嬷吧，这么急来可是有什么事？”惠妃没打算跟贤妃交恶，毕竟她没必要为自己儿子竖一个强大的敌人。
贤妃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后的董鄂氏一族，还不如时不时卖个好，这样也好让人家领情。
“回惠妃娘娘话，奴才失礼了，不过确实情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不知怎么回事哭闹不止，奶娘们不管怎么哄都没办法哄好，奴才知道这里事忙，可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要真伤着了，奴才们也承担不起，还请娘娘见谅。”
李嬷嬷有理有据的回答道。
明珠这时也走了过来，“还请惠妃姐姐行个方便，臣妾先回去看看孩子们。”她福身向惠妃行礼说道。
虽是平级，可毕竟这里的事宜皇上交给了惠妃，自是以她为大。
“妹妹这话说的，皇嗣重要，你快去吧，这里也用不着你，等后日再来就是。”
惠妃也不敢耽搁，立马让贤妃回去，要十五和十六阿哥出了事，她可承担不起。
再说，大家都是同级，佟妃死了而已，还真不用大家都在这里守着。
“谢惠妃姐姐。”明珠点了点头致谢，然后就带着李嬷嬷转身离开了承乾宫。
宜妃看着她的背影委胆羡慕。
她也想走，她也不想在这里守着一个死人，唉。
谁让人家姓佟家氏，这份脸面皇上要给呢。
过了一日后，宫中传出十七阿哥生母佟贵妃薨。
朝中三品大臣立马入宫奔丧。
康熙也下旨佟妃以佟贵妃之尊下葬，因停灵跟出征相撞，康熙直接让佟贵妃停灵三日后送入妃陵。
正好那日过后就是康熙出征之日，不得不说，康熙当真是赶时间呢。
另一边，佟国维和佟国纲已经入宫求见十七皇子。
康熙以皇子身子孱弱为由拒绝探望，二人也打听到十七皇子体弱之事，就想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二。
而现在皇上都不让二人见，心下立马起了心思。
不管他们如何想，康熙没如他们的愿，只嘱咐二人好身奋战，待大胜归来后就让他们相见。
对此二人也无怨言，只好暗地里派自己的人手去贵妃宫中伺候。
明珠留在永寿宫的人手传来消息时，明珠多少有些吃惊，“那贵妃就随她们近身？”
要佟家起点心思，贵妃可就说不清了，要是佟家觉得孩子没了希望加害的话，皇上那里贵妃就不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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