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牛言礼？县太爷的孙子？他们去你家干嘛？”
周明杰和周明远对视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
“不太清楚，但感觉奶奶阿娘她们都不太高兴，吃饭的时候还嫌我们几个吵呢。”
周明杰挠了挠后脑壳，突然觉着可能并不是自己吵，很有可能是奶奶她们心情不好的原因。
面前的俩小子这么一说，祁锐不免的动了动脑筋。
牛县令家的那个儿媳他见过两次，看那面相不像是个难相与的，能让周家婆婆面色难堪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那个牛言礼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他。”
祁锐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人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三姐及笄礼的时候他和我们坐在一起，在席间一直吹嘘自己的学问，不光如此，连身上的玉石和衣裳也都夸赞了一遍，见我们不理他他又跑出去找姐姐们聊天，总之我们不太喜欢，感觉他就是虚有其表的那种人。”
周明杰将当时的情况稍微这么一描绘，祁锐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就是，听说还是和我小舅一个书院的，我小舅都收拾行李进京准备春闱了，他却闲着来我们饭馆吃饭，一看就是名落孙山了。”
周明远叉着腰学着大人的模样点评起来。
祁锐看他这模样不由得笑了笑，“你们两个别想那么多，先去练习去吧，等会儿我正好要去你们那边吃饭，一起过去。”
“好呀好呀。”
问完了话，祁锐转动了一下手腕回到了凉棚。
“乘风，牛言礼是什么情况？你有留意过吗？”
“回主子，牛公子是牛县令的嫡次孙，听说去年参加了秋闱，本以为能中榜的，谁知道落榜了，为此牛县令还发了好大一通火，小的就听说了这些。”
祁锐听了后也没觉着这人有多差劲，那周家婆婆为什么会面色不好呢。
祁锐没想出个所以然，然后便不想了，等会儿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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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和牛言礼在雅间里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如果不是过来谈事情，他们也是想要过来吃点东西的。
家里的厨子虽好，但吃了一年又一年，口味儿也没怎么换过，自然觉着腹中有些发腻。
自从尝试过老周家的手艺之后，庄氏每逢想到那滋味儿总是觉着口舌生涎。
“儿啊吃饱了吗？要是觉着不够吃，咱们再点两个菜？”
“阿娘，够了的，我都有些撑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家吧，我怕祖父见我不在又要生气了。”
一想到自己落榜这件事，牛言礼就觉着脸上很没面子，他先前可是吹牛自己一定会中的，谁知道却打脸了……
但转念想到明棋姑娘，他的整颗心又火热的跳动起来，明棋姑娘就是他的梦中情人！
要不是家里想要给他找一个得力的岳家，他怎么着也会让明棋姑娘做他的正妻的。
“也行，其他的事情固然重要，但再重要也没有你的学问重要，既然她老周家今日不愿意，但不代表以后还不愿意，为娘后面再请媒人来说说，咱们的家境这么好，再说我儿也是一表人才，相中她家闺女做姨娘已经是抬举了。”
牛言礼掏了两粒碎银子放在桌上，付这四菜一汤想必是够了的。
俩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这才从雅间下来。
本想在老周家人面前再好心好意劝劝他们的，但没想到楼下竟然就两个人。
这一看就不是老周家的人呀，竟然敢这么藐视他们。
“你们掌柜子呢，见我们出来怎么不过来送客？”
庄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丹寇，又摸了摸腕间的玉镯，显然并没有把陈帆和王有财放在眼里。
“贵客稍等，我这就请我家掌柜子，现在这个点儿大家都休息了，只有我们这几个在守店。”
陈帆堆着笑脸，解释了一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可是县太爷的孙子和儿媳，要是真的得罪了他们，他们这帮无权无势的农民那还不是吃饱了兜着走？！
陈帆忙去后院去请姨婆了，几个表嫂子也都过来送客。
“周老太太、周家的各位姐姐，你们还是再考虑考虑我刚才的提议，我家言礼一表人才，怎么说也是三水县数一数二的贵公子，以后怎么说也是要考咱们大梁的状元的，要是以后我儿成了新科状元，你们再想送人上门，我们可不见得收了，总之一句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庄氏摸着自家儿子的臂膀来来回回好一通夸赞。
牛言礼都被自家娘亲夸的害臊了起来，羞的低下了头。
“哦？没想到县令之孙竟然这么优秀，祁某听了后愧不自如。”
冷不丁的一句话从身后传来，吓得庄氏四肢僵硬的转了个弯。
“祁……祁大人？您怎么在这儿？！民妇失敬了……”
庄氏拉着牛言礼连忙行了个礼。
祁锐身后的周明杰和周明远‘哒哒哒’跑到了周老太太的身后。
祁锐看了一下在场的人，除了几个大人外，并没有小一辈的人，这说明庄氏刚才说的事情她们不见得都知情。
“你们能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更何况这是我的地盘，你们过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备上好酒好菜好好招待一下大梁未来的新科状元，夫人，你说是与不是？”
祁锐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面前冷汗涔涔的庄氏。
庄氏低着头，手臂微颤着将茶杯接下。
“民妇不敢，今日贸然前来是民妇考虑不周了，这就带着家中小儿离开。”
“慢走不送！”
祁锐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带了些冷漠。
一旁的牛言礼直接看愣了，这就是祖父一直夸赞的祁大人嘛？！
“祁大人，我是牛言礼，我祖父是牛县令，他经常在我面前夸赞你，让我向你好好学习，做一个对大梁有用的人……”
牛言礼还想要继续奉承几句，但阿娘一直在拉他，他都没来得及将话说完。
“真是可惜了……”
祁锐看着远去的马车，摇头叹息。
“大人，可惜什么了？”
一句话将周明远听得云里雾里的。
“没什么，你小孩子还不懂，去一边玩吧。”
周明远被身后的周老太太拉开，只好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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