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向5.3公里处，假面骑士Lethe与多只Forsaken接触，正在战斗。”
“3号公路沿线已经完成交通疏通，但车祸事故的车辆堵塞了道路。”
部下的报告接连传来。
鹰司忠东目光灼灼地看向东北方，那边，袅袅黑烟不断升起，剧烈的爆鸣声中，一栋栋大楼颤抖着，大块的玻璃被震碎，暴雨般下落。
“加快避难引导，让民众远离Lethe和Forsaken交战区域，尽快出城，堵塞车辆直接撞到马路外边去！”文明地平线的指挥车车门外，他斩钉截铁地下达指令。
“回来吧，鹰司。”
听到通讯器那头低沉的声音，他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眉头一皱。
“15分钟后，1.5万吨当量的核弹会轰平那里的一切。”
“我明白……”鹰司忠冬没有继续回应，只是默默揭开漆黑的面具，点燃了一根香烟。
那张满是烧伤，可怖的脸皱的像是反复揉搓的试卷，任何人都清楚，那份试卷上从来就不存在完美的答案。
他吹着冷风，眼里没有焦距，高大的身形在浅浅的雨幕里显得那么渺小，仿佛墙角躲雨的大猫。
“防卫队那边早就接到通知了，他们倒是精明得很，老早就收队了，远远地广播一下增添点参与感。”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鹰司忠冬的左眼泛着浑浊，当时的烧伤差点彻底毁了这只左眼，哪怕抢救了回来，只用左眼看到的世界也还是模糊不清。
可世界本来就是模糊不清的，就算他视力5.0，有些人有些事也还是看不清。
“你还是那么固执。”通讯器那头，亚历山大·凯特微微叹气。
“没办法，年纪大了，总是会变得固执。”
他捏着香烟，白色的烟气缓缓飘起，很快被雨幕压下，远处高高扬起的黑烟却难以被浇灭。
“天气一冷，身上的旧伤又要痛……”
“一痛起来，就想到以前我们讨伐Forsaken的事……”
“牺牲了那么多人，军校里被招入文明地平线的同期，还有后来的那些学生……”他的眸子微微颤抖。
“我们也曾经以为这场战争会像少年热血动漫那样，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永不言弃，就能皆大欢喜，民众幸福、享受和平，我们也一个不少……”
“可战争总要死人的，我在疗养院的那两年，听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屁话……”
“我不会质疑你的决定，如果你认为要投核弹，那就投。”
“但我也有我的做法。”
“既然这座城市要作为怪物们的战场，那在那颗核弹落下来之前，除去怪物外的家伙们，都应该滚出这座城市，哪怕只多一个也好。”
没有来自长官的震怒，没有更多的辩驳，些微沉默过后，通讯挂断。
亚历山大·凯特的命令被下属违抗，嘴角却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他和鹰司忠冬已经认识超过30年了，两人的默契不言而喻……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鹰司忠冬会这么做。
两人还在法国圣西尔军校时就是同学，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靠着抄鹰司忠冬的作业过关检查，也试图手把手教会老实的鹰司忠冬如何在毕业舞会上华丽地邀请女士共舞，无形撩妹。
可直到他们毕业，这个木头还是跳得一塌糊涂，邀请女士跳舞时脸上僵硬的笑像是刚刚杀完人的屠夫。
这方面七海熊切的性格倒是和他很像。
不管是七海熊切、还是鹰司忠冬，做出的选择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刚刚的通讯，也只是老朋友的提醒，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好下属，还不至于在这样的攻击里白白丧命。
但听起来，这场雨让鹰司忠冬有些emo，毕竟是难得的节日，本应该和家人欢度的时刻，但坏事情却总是不打招呼就忽然到来，像极了他曾经目睹过的一场场灾难。
“我的车，我刚提的新车！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不远处的马路还在闹哄哄一片，一个油光满面，西装考究的胖男人大声地叫嚷着，像只大鸟般展开双臂，死死挡在灾害应对部的武装车辆前。
“你们怎么敢！你们上级是谁？你们隶属于哪个政府部门！怎么能这么野蛮！”
男人大吼大叫着，爆了一个轮胎的车辆直直地停在路中央，几乎挡掉了大半的通行道，引得后方堵塞的车辆和人员一阵斥责怒骂。
“真缺德！”
“你怎么能随便这样在路中央停车！”
“真晦气，没看到大家这么急吗？为什么不让挪车！”
“我哪知道什么时候轮胎出问题，我不管！”
鹰司忠冬给的命令是撞开车辆，时间紧急，地铁沿线又全部瘫痪，直升机能携带的人员有限，必须以最快速度恢复交通。
可胖男人就是死活不愿意让，被好几个士兵架着，却还嚷嚷着我可是方舟党副部级！还打起了电话。
“是这样，张部长啊，我这车爆胎了，停在路中央，也不知道是你们的哪个部门，就打算把我车撞开，你说说这年轻人怎么能这么莽撞呢……”
可他还没说完，一阵刺耳的枪响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鹰司忠冬抄起G36自动步枪，漆黑的面具之上喜怒不显，咔咔咔对着胖男人的豪车就是一顿扫。
车窗粉碎，方向盘也被打得稀碎，一侧的轮胎全被打爆，开起火来这位坐镇后方的大哥还是毫不留情。
“我的车啊！”
男人想要扑上去，但还冒着烟的枪口很快对准了他，顿时吓得他抱头蹲下，被“真理”感动的泪流满面。
“这下满意了吧！”
鹰司忠冬示意，很快两辆装甲车将胖男人的豪车撞向街道之上，可能是夹带私仇，大半个车头都被撞成了铁饼。
这个世界充斥着这样的害群之马，他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不想被上万度高温变成烤串的话应该加速再加速，但还是有这样的家伙阻碍行动。
交通总算再次畅通，避难警报持续地在城市各处响着，无比刺耳。
这时候突然公布Forsaken的存在，很可能反而引起民众的进一步恐慌，导致秩序混乱，避难工作反而会更加难以进行。
因此，这些民众大多不知真相，很多人只是感到懊恼，偏偏是这样的节日里，爆发这样莫名其妙不知为何的灾难，非得要避难却不告知理由。
“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妈都80多岁了，这大过年的，还要她老人家跑来跑去。”“是又打仗了吗？”
“刚刚那边好像爆炸了，你们看到了吗？”
“为什么要为了一棵奇怪的大树避难呀？”
众多的民众对着灾害应对部的队员们询问，质疑着这样莫名其妙的全城避难，有的甚至把一肚子怨气全部倾泻到了队员身上。
避难诱导就是这样的工作，灾害应对部就是这样的部门，哪怕要承担压力，哪怕要承受骂名，他们也必须这么做。
车流猛然一滞，一个司机忽然大口大口地呕吐鲜血，连带着鼻腔也冒出鲜血，一边呕吐一边摔出车门。
“救……救救我……”
他艰难地向前爬着，但声音却越来越模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动，堵住了喉咙。
“喂，哥们，你没事吧？”
一个热心肠的小哥正要靠近。
“噗！”
温热的血四溅而开，司机的整个脑袋像是砸碎的西瓜般裂开，空荡荡的脖颈间，长出满是鲜血的绿色花苞。
“啊啊啊啊！”热心小哥尖叫着，他距离最近，血肉碎渣糊了他一脸。
“咔咔咔咔……嘻嘻嘻……”
绿色花苞缓缓地扭过头，绿色的花瓣瞬间张开，密集的利齿互相摩擦，发出诡异的怪笑。
“噗！”
热心小哥来不及躲闪，整个头颅被一口撕下，吞入花苞之中。
“啊啊啊怪物啊！”
“快跑！快快快！”
“啊啊啊！”
一时间，各种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对于避难原本毫无紧张感，不少的年轻人还在悠哉悠哉地刷着手机，只是觉得突然长出大地巨树很是神奇。
但直至此刻，血淋淋的一幕终于展现在眼前。生活在阳光之下的人们，只有亲眼见到了地狱，才会真正理解地狱的存在。
“快啊，快离开啊！”
“可是前面有人啊。”
“快别管别人了，先活命要紧！”
人群尖叫、哭喊，车流碰撞。
不少奔逃的行人甚至直接被后方猛踩油门的车辆压倒，碾过。
绿色的触手四下乱舞，巨大的力道甚至将好几辆周边的汽车都卷了起来，扎破车窗。
“开火！压制射击！”
鹰司忠冬一边指挥着部队对玛娜眷属攻击，一边焦急地呼吁民众有序逃离。
“没事……没事了，我们逃出来了。”
听着枪声渐远，前方一辆驶出混乱区域的小轿车里，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该死的，怎么会有这种事……”他一边抱怨着，一边烦躁地一拍方向盘。
一滴血落到了方向盘之上……
“哎？”
“欧巴，你，你在流鼻血……”
副驾驶上，女孩渐渐坐立不安，一种不祥感涌上心头。
“鼻血？呕……”男人刚想要开口，食道一阵翻涌，大量的鲜血被呕吐而出，宛如倾泻的水龙头般吐满了方向盘。
“不，让我下车……让我下车！”
女孩这下终于慌了，她本来只是为了攀个富哥上的车，可不想丢掉性命。
“别走！别走！”
男人哀求着，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滑，整个车辆瞬间拐弯，撞向另一侧的吉普车。
“救护车，帮我叫救护车……”
男人凭着最后的意识求救，可女孩却早已摘掉安全带，拼命地扳动着车门，无奈却打不开。
她不敢回头，身后，男人的声音渐渐平息……
绿色的花苞缓缓从男人的口中伸出，一点点膨胀，松软的牙齿一颗颗被挤落，整个头骨都撑得诡异变形，最后血肉分离，整个下颚被撕裂脱落。
车内一阵晃动，鲜血瞬间沾满了车窗，归于寂静。
同样的情况还在各处发生，这些人不少都是从更靠近玛娜Forsaken的区域逃离而出，早已经被孢子侵入体内，此刻仿佛被人按下了引爆器般集体爆发。
一辆辆汽车停下，车内鲜血四溅，长着绿色花苞头的怪物靠着触手蠕动，缓缓从一辆辆汽车中爬出。
“该死的！”
鹰司忠冬也在开火，但他们到底不是作战经验丰富的执行部队，武器装备也不足以应对感染体。
他的面前，一个朝夕相处的部下嘶吼着，被触手洞穿脚踝，猛地拖向满是玛娜眷属的一侧。
“该死的怪物！”
只是普通枪械武装的防线很快崩溃，玛娜眷属的数量多的可怕，几乎在同一时间，这支原本他们小心呵护的避难民众队伍宛如炸弹般被引爆，超过一半的人都变成了玛娜眷属，数量上百，并且还在持续增加。
“啊啊啊！”
一个队员的半截身体都被咬进了膨胀的花苞之中，但还是在不断开火，最终只剩一条紧扣着扳机的胳膊掉落血泊之中。
“砰砰砰！”
伴随着略微沉闷的枪响，前方突破防线的几只玛娜眷属瞬间被打成碎片。
一辆纯白的摩托逆着车流高速行驶，很快从后方越过鹰司忠冬的部队，冲向前方众多的玛娜眷属。
“轰轰！”引擎轰鸣，假面骑士horizon左手拿着起源解构者连续开火，右手装着着北极熊的起源武装利爪，稍显笨拙地扭动着车把手。
暴雪号再次加速，卷起汹涌的气流。
明明只是一辆摩托，冲锋的威势却宛如巨熊，一连将最靠近的三只玛娜眷属都撞成粉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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